三嫂一直在院子里，神色紧张，眼神飘忽，时不时瞟一眼走出坞堡的赵老三。请百度搜索</p>
听不到脚步声，三嫂开口叫道：“燧长。”</p>
“嗯。”</p>
陈治听到三嫂叫他，扭头望去。</p>
三嫂又瞥一眼坞门，确认赵老三走远了，问燧长：“可是要修书为奉先积功？”</p>
“正是！”</p>
陈治眉头轻蹙，看着三嫂。怎么神秘兮兮的，莫非此事另有隐情？</p>
“奉先昨日说了，他弟兄二人杀敌建功，我当家的替他候望烽燧。斩虏首之功，是要平分的。”</p>
三嫂说话时，不时望向坞门。这话若被赵老三听到，又要骂她这婆姨不知羞耻。塞外烽燧九死一生，便是为了保儿，也要沾这斩虏首之功，早些封爵离开这里。</p>
“这……”</p>
陈治有些迟疑，边军凭敌首请功。争抢还来不及，怎会让出？</p>
“他弟兄二人外出杀敌，我当家的替他候望烽燧，自然分得一功。”</p>
三嫂见陈治不信，叉开腰，说话的时候指指点点。</p>
“那我暂且去候长那里催催军粮，归来之时，再问奉先吧。”</p>
陈治转头走。家有悍妻，赵三哥的日子不好过啊！</p>
“好。”</p>
三嫂脸闪过一丝失落，看了看用昨夜啃剩鸡骨去喂那两只老狗的保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p>
午后，吕布醒了。出门见三嫂看着他欲言又止，轻轻点头之后，顺木梯登燧火台。</p>
“哎！”</p>
三嫂目送吕布登燧火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p>
本想再和吕布确认一下，会不会分功给赵老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也不是不知耻之人。只希望燧长回来之时，吕布不会改口。</p>
燧火台，魏续眉头紧锁，下打量吕布。</p>
“表兄，怎么不多歇息下？鲜卑探马彻夜未归，敌不知我烽燧底细，不会贸然出兵。若是再有探马前来，我再唤表兄不迟。”</p>
魏续有些担心吕布身体。军粮供给不及，吕布吃得很少，若是如此日夜候望，鲜卑人还没来，他先累垮了。</p>
“没事，习惯了。”</p>
魏续不说，吕布还没感觉。自从洛阳败走，多年未睡过一个好觉了。</p>
“真不知你是何时习惯的。”</p>
魏续只当吕布出言宽慰：“那表兄先在此候望，我去渠水捕些鱼来。今晚这赵老三媳妇肯定是不会再给你我杀鸡了。”</p>
“也好，若是看到好看的石子，记得拾回来给保儿。”</p>
吕布嘱咐了魏续一句，把玉韘套在拇指，持弓在手。</p>
表兄何时如此心细了。</p>
魏续顺木梯爬下。</p>
吕布看了一会魏续捕鱼的身影，继续候望边塞。</p>
塞外草原多荒沙，远不及塞内水草丰美。不怪这檀石槐想要攻入汉地，汉人把最富饶的土地，都划入了国土。</p>
可惜这后世帝王，不懂得珍惜。</p>
一直到了黄昏，天气渐渐凉爽起来。</p>
草原狼、柴狗、花豹，都出来捕猎了。远处的一只花豹，猎了一只幼羊，却被一群柴狗盯了。</p>
好虎架不住群狼，更别说区区一只花豹了。</p>
但见花豹叼着幼羊急速奔跑，柴狗一直紧追不舍。直到花豹跑累了，放下幼羊逃走。</p>
一群柴狗蜂拥而，直接将这幼羊分食。</p>
花豹并未跑远，哀怨的看了一眼柴狗，缓缓走入草原深处。</p>
这小可怜。</p>
吕布眼望花豹的方向，目光尽头之处，点点尘土反射这迟暮的阳光，微微泛红。</p>
鲜卑人来了！</p>
吕布说要去帮魏续捕鱼，诓骗日迹归返的赵老三替他候望。步行出烽燧，伏在不远处小丘之。</p>
“不是捕鱼吗？”</p>
赵老三一路目送吕布到了小丘，心狐疑。定睛看了良久，才看到目光所及之处，似有人策马而来。</p>
鲜卑人？</p>
赵老三明白了吕布的意图，有心去助吕布一臂之力，却不能下这烽燧。</p>
未几，魏续捕鱼归来。肩扛着一杆大铁枪，面插满了江鱼。</p>
“短，奉先怎么没与你一同归来？”</p>
三嫂一见魏续自己回来了，立刻前询问。</p>
“表兄不是在候望吗？”</p>
魏续不知吕布出了烽燧，一脸疑惑的抬头望去。</p>
“你三兄在面，奉先好像和燧长出去了，我以为和你一起捕鱼去了。”</p>
三嫂这时大概猜出，吕布又出去杀敌了，有心让赵老三与他同去，免得积功时落下了：“你去燧火台换换你三哥。这么多鱼，我一人弄不来。”</p>
三嫂一见魏续，便把鱼接了过来。</p>
“哦！”</p>
魏续挠头狐疑的登燧火台，口喃喃道：“这表兄和燧长出去做什么了？”</p>
两只老狗冷别过头去，似乎在不想看这候虏燧，这些骗子。。</p>
赵老三下了烽燧，不等三嫂开口，便冲入库房。腰间别两把连弩，一手持刀，一手拎着硬弓，走向马厩。</p>
连弩、硬弓、环首刀挂在马鞍桥，赵老三策马出烽燧。</p>
临走之时，他给了自家婆姨一个感激的眼神。</p>
三嫂目送赵老三离开，眼眶都湿润了。相伴多年，赵老三对她多有打骂，如此眼神看她还是第一次。</p>
出烽燧，赵老三快马驰骋，溅起一阵烟尘。</p>
并州人，多喜狩猎。唯独赵老三喜欢钓鱼，但今日他不是渔人，而是鱼饵。那渔人是伏在小丘之的吕奉先。</p>
鲜卑人远远的看到了赵老三，跨马缓行。</p>
“莫非那人是五原吕奉先？”</p>
为首的远远看到赵老三，一声高喝：“兄弟们，随我来，为我鲜卑男儿报仇。”</p>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p>
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塞外，滚滚烟尘之，鲜卑探马足有五队，二十骑。</p>
赵老三戍边多年，这个数字在意料之内。双手各持连弩立于马，背后是高耸的燧火台，和燧火台大呼当的魏续。</p>
二十骑鲜卑探马一字排开，后又呈口袋之势。</p>
临近了，为首的一摆手，示意部队驻足。</p>
鲜卑首领见赵老三双手持弩，轻蔑一笑:“这吕奉先当真可笑，汉弩只射五十步，我鲜卑角端弓可射百步。”</p>
首领话音未落，百步之外，一支冷箭呼啸而出。</p>
“我看他是找死……”</p>
为首之人出言，立即有人附和。</p>
话没说完，听闻一声惨叫，回头看去，不由瞠目结舌。</p>
刚刚还在嘲笑这汉人的首领，咽喉之处，插着一支箭矢，血如泉涌。</p>
眼看着首领的身躯，一点点栽倒，“咚”的一声，落于马下，鲜卑人无不后背发凉，望向箭矢来的方向。</p>
百步之外，有一小丘。</p>
难道箭是从小丘处射来的？</p>
不可能！</p>
时方首领说，角端弓射百步，那是射程。想要射得准，鲜卑人屈指可数。</p>
汉人？</p>
难道是飞将军李广不成？</p>
他可故去几百年了。</p>
起风了，荡起一股草浪。小丘之，吕布与沃野的赵老三互成掎角之势。相望一眼，满眼笑意。</p>
赵老三是第一次与吕布并肩作战，吕布却早已与他一同刀头舔血多年。</p>
又三骑鲜卑人堕马，有人萌生退意。</p>
有一黄脸大汉高呼一声：“我看这小丘之只有一人，持弩的汉子也不足为惧。我可分儿击之。”</p>
“对！不怕死的鲜卑男儿，随我冲向小丘。”</p>
有人一声高呼，策马冲向小丘。饶是那小丘之人射术再高，最多再射两箭，我便可登小丘，不需亲自动手，马蹄能将他踏成肉泥。</p>
眼见鲜卑人十余骑奔来，仅有三骑奔向赵老三。</p>
吕布搭箭在弦，硬弓拉满。拇指的玉韘，有一凸起的部位，雕得是龙首。龙首开口，尖牙叼着弓弦。</p>
“啪！”</p>
一声低不可闻。</p>
玉韘的龙首，仿佛张开了嘴，要把敌人吞噬。</p>
利箭出，那是火龙吐舌。</p>
羊头簇闪着寒芒，飞向远处的草丛之。</p>
这一箭没有射一个鲜卑人，不远处却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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