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回来了,众人皆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容澈待了不到一炷香,便因私事繁忙,而离开了。
长歌送走容澈,回到密室时,叶挽已经换回了女装,往脸上抹了黑色斑点的伪装,她奔到叶挽身边,正起几分神色:
“公子,那夜射伤你的人,我正在调查之中,只是”
“不必查了。”
叶挽忽然打断她的话,让长歌愣愣的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公子向来睚眦必报、有仇必记之人,如今伤的如此惨重、险些送了命,竟然不追究了?
长歌讶异的微张着嘴,望向公子的目光带着打量、探究、疑惑、追问。
然,叶挽并没有解释什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
“我回了。”
“公子”
“不用送。”
叶挽一边向外走,一边挥挥手,话音落下时,背影便消失在拐角处。
长歌坐在原位,眼中的疑惑久久不散。
能够让公子不计较的情况,唯有两种。
第一种,公子已经出了气,便不再追究。
第二种,对方是公子在意的人
叶挽从后门离开,走出浮梦楼,便到了一条较为僻静的街巷,这里人烟稀少、较为安静。
她寻了寻方向,提步走去。
走出这条巷道,再穿过七条街,便可到叶府。
她寻思着走哪条路,不急不缓的走到拐角处时,拐弯的地方,竟然笔直的伫立着一道红影!
这一瞬,四目相对,空气顿时变得压抑
两人之间隔着极近的距离,不过是一个拐弯、一米不到,两双目光在空气中撞上,既熟悉、又陌生。
这种感觉就像是时隔多年的旧友重逢,更像他们之间隔了一条宽广的、无法跨越的长河。
这一刻,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到低沉。
君邪望着近在咫尺的她,这张脸庞依旧是熟悉的模样,可他却生不出上前拥抱的勇气,所有的话哽在了喉咙里,似被人掐住了一般,一个字都道不出。
男人的喉结轻轻咽动,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艰难的轻扯,哑然的张开:
“挽”
“好久不见。”
叶挽自然而然的接过他的话,四个字平静的无风无浪、毫无波澜。
他的心却止不住狠狠抽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抓住,狠狠的揪扯、撕咬,紧抿的薄唇,再也难以道出一个字。
叶挽平静的看着他,眼中的光芒亦是平静无波。
她道:
“听说,是你给夜王下了断魂草?”
疑问的句子,陈述的语气。
没有等他回答,她抬起手,看着他:
“能把解药给我吗?”
君邪的薄唇猛然轻颤,桃花眼内涌出氤氲的水雾,眼角飞快泛红,垂在袖中的手掌即使握紧到青筋暴露、指关节发紫,却仍然止不住颤抖。
他们之间这短短一米的距离,他恐怕穷其一生、拼上一切,再也跨不过去了
深深凝视着目光平静却疏离的女子,他的指甲深深的扣入掌心,轻颤的薄唇艰难的扯开,极致沙哑的一个字音从唇齿间溢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