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还给你,井底之蛙。”衬衣男看柳瑗那略带嘲讽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只见他再次掌心向下一扣,顿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充斥在柳瑗的周围,将他给死死地锁住。
哼哼,很好,用出了里院的泰山镇,你没活头了!
柳瑗轻蔑地咧嘴一笑,因为他知道,这个不用他动手。
对方现在看来,是个善于用风的高手啊。连里院的泰山镇,也给学了去。
其实泰山镇的原理,也依然很简单,几乎就和刚才那隔空取物的原理差不多。
在局部制造高气压,就犹如此刻,覆盖于柳瑗全身的压强,就几乎等同于两个大气压的强度,从各个方向都是,他自然无法动弹。
要解决这个困境,有几个办法。
第一,自身的**强度非常大,可以纯靠物理的力量来抗衡这个镇压。第二种办法,那就是开了口窍,有着言出法随的神奇,这一点,佛家用起来非常的得心应手,几乎从未听过有佛家弟子被镇压的例子。第三种便是灵力异常强大,外放之后,可凝实体,破坏掉这局部的气压平衡,就好像拔那种负压贴,任何方向开一个口子,就可以轻易取下。最后一种,就最简单了,旁边有队友,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坏掉他身边的高气压。
从一开始,柳瑗就没有动过一下,此时也是一样,因为他知道,要同时对两个人进行泰山镇,几乎是不可能的,那需要对风的控制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哪怕是何雨宇这种能耍出一手漂亮的帐前舞的人,也做不到瞬间如此之精确的控制。
毕竟人形物体太不规则了,镇压一人,便是极限。
这些半路出身的野路子,被遗人给传授了一些技艺后,就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异能小说看多了吧?觉得异于常人有种优越感了吧?
看样子也是这个分部管事儿的人了,怎么说些话这么幼稚。
柳瑗默默在心中数了三秒,准备提刀功过去,同时体表灵力开始覆盖,避免被再次给泰山镇。
因为在泰山镇成功之前,只要体表灵力紊乱,模拟出极度不规则的形状,就很容易破坏掉施术。
但是三秒过去了,他却发现自己依然无法动弹,心中有些奇怪,灵识迅速铺开。
师兄你在干什么?
师弟你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完成了交流。
什么意思,居然瞬间镇压住两名主治医师!?
然后柳瑗发现,似乎嬴莹,也是面临着同样的困境!
“放心,不杀你们,我们还惹不起你们,这只是正当防卫罢了。”衬衣男极速冲了过来,一拳直接打在了柳瑗的胃部。
后者瞬间痛苦地弯下了腰,跪伏在地。
“但是,伤了我的人,你的舌头也就不要留了,听你说话,我觉得……”
衬衣男话没有说话,立刻一个鹞子翻身,倒退回去,躲过了一道斩向他双侧踝关节的刀芒。
柳瑗在被他攻击的那一刻,便发现,自己能动了,于是强忍住痛苦,硬提一口气,也要用刀斩他。
衬衣男瞳孔微缩,到也不恼,道:“里院,果然悍勇。”
说完,再次伸出手来,准备故技重施。
然而柳瑗没有给他机会,与君绝直接飞刺过去,然后一个侧腿,狠狠地抽在周柯的屁股上。
那里肌肉丰富,挨上一脚,问题应该不大。
衬衣男立刻放弃了对柳瑗的镇压,转而试图控制住飞射而来的手术刀。
在他双手伸出,再次做出抓握的姿势,竟然是生生地阻缓了与君绝的势头。
柳瑗稍微回过气来,道:“异能个屁!”
真要是那么玄,与君绝就应该被悬停不动,而不是减慢速度。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与君绝的势头足,刀锋锐利,受力面积小,他操纵风的本事,挡不住这刀!
周柯重新恢复了自由,可却不好意思用同样的办法去踢嬴莹的屁股,只好闪身来到嬴莹身后,伸出一只脚,将她给绊倒。
嬴莹向前倒去,然后立刻右足前点,借着势头翻了一个漂亮的跟斗,在她头下脚上的时候,单手撑地,修长的两腿在空中先后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自脚尖发出了一道风符,吹得这办公室里纸张自处飞扬。
“王曦的方法真的好用。”嬴莹重新站定身形,对衬衣男道,“你觉得呢?”
衬衣男没想到自己的招式居然被破了,本就在诧异之中,然后又被柳瑗前后两次攻击给弄来只能招架,也没时间理周柯和嬴莹二人。
这时听得嬴莹问自己,有些奇怪,王曦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就这么一瞬间的失神,周柯的手术刀也跟着来了。
周柯瞟了嬴莹一眼,心中有些赞许,初次合作,居然有这份默契,果然不愧是薛晨看好的人。
什么狗屁异能,这绝对是泰山镇!只是,在控制自己三人的同时,他操纵了空气中的各种分子,凝成了一道非常薄弱的实体,锁住了几人的主要关节。
不错哎,这障眼法耍的,别出心裁啊。
衬衣男没想到周柯的手术刀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直取自己的颈部,撤回来一只手,再次阻挡与君绝的攻势。
嬴莹在起身的同时,就已经发现了周柯的攻击,没有丝毫犹豫,双手一翻,各自掌心印上了一张雷符,降低身形,向前急速突进。这几乎就是当初周柯柳瑗和薛晨三人配合的翻版,外科远距离攻击,内科的反而欺身近战。
这时,另外一个人类进化的成员也动手了。
他双手合拢,然后非常费力地拉开,竟然硬生生地在双掌之间拉扯出了一个火球,然而,还没有等他出招来阻拦嬴莹,眉心正中,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然后一道寒光从他后脑勺透出,拉出一道血线,死死地钉在了墙壁上,发出颤巍巍的嗡嗡响声。
“你有两只手,那你猜,我有几把手术刀?”柳瑗没有去回收柴扉,再次出声去干扰衬衣男。
实在没有什么打头,除了一开始被稍微控制了一下以外,后面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形势逆转了。
对于柳瑗和周柯这种实战经验极其丰富的人来说,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他们都会在战斗中使用,包括语言上的欺骗。
衬衣男也判断出了形势,被他阻挡的两把手术刀虽然暂时还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可一旦放弃对它们的控制,它们的速度就又会再次提起来,更为关键的是,嬴莹已经快近在眼前了。而那个一脸不屑的男子已经用出了第二把手术刀,这和里院的外科习惯严重不符,说不定这人是个异类,真的会有第三把手术刀。
犯错了,不该和他们僵持。
一开始,就应该以躲避为主,现在两只手都被牵制住了,而眼前的威胁却无法解决。
一瞬间,衬衣男的脑子里想了很多,然后立刻做出了决定。
他双手收回,向后一跃,一只手伸出,将气绝身亡的同伴给扯了过来,拦在了手术刀的路径之上,然后另外一只手在怀里一摸索,向前甩去,一根细小的铁链就缠上了嬴莹的细腰之上,铁链的末端有一个小坠子,将链子打了个结,让人无法轻易解开。
“正好,用出来试试,小姑娘。”衬衣男再次向后退去,用铁链拉扯着嬴莹。
嬴莹也反应奇快,根本不和他角力,跟着他继续前行,脚尖一点,跳过办公桌,始终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此时,先前那名被周柯用刀把嘴巴给伤了的男子也站了起来,将透过同伴尸体的两把手术刀给格挡开来,但似乎就是这么一下,就已经让他非常吃力了,拼尽全力向自己的老大靠近。
嬴莹的灵识保持着警觉,感觉有敌人靠近,也不管眼前的衬衣男,两只手一甩,两道雷符就拍在了那男子跃在半空的身上,让他避无可避。
然后她根本不看战果,双手在怀里一模,左手木符,右手金符。
接着左手握着铁链,右手狠狠地斩了下去。
既然自己被敌人用铁链给连在了一块儿,自然不能用雷符进攻对方,不然大家一起都会被电。所以刚才她才毫不犹豫地把威力强大的雷符扔给了另一名敌人。
此时,那名被雷符击中的男子已经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嬴莹刚才那两道雷符,均是银符所制,这也是要承载攻击符文的雷符所需要的最低级配置。如果想要黄色符纸来画雷符,那么多半都不是攻击类型的了。
落地的男子还有一口气在,身上两处呈现出明显的雷击伤。
没办法,银符的雷咒攻击就是这么尴尬,要想让人毙命,至少需要金色符纸,才能承受住更多的灵力,在对战中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就像当初和阴巫的决战之时,几张金符,就可以瞬间把人给劈成焦炭。
不要说内科不懂阵法,内科威力最大的是雷系符咒,而雷系符咒却无法找到材料学做出进一步的支持。于是,内科的大家们另辟蹊径,既然大家这么偏爱雷咒,但金色符纸就顶天了,又不是人人都能虚空引雷,那就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一千张金色符纸构成的连锁闪电阵,够不够土豪?
随便谁走进去逛一圈,都会被这股豪气给砸死!阵起时,便犹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激活一张,然后以雷电的传递速度,瞬间几乎就全场激活!
嬴莹手中,只有那么一道金色的雷符,并不是太想在这个时候使用,目前局面三对一,占据着上风,用不着如此浪费。
此时,距离开打,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镪”地一声,一声金石碰撞的声音传了回来,嬴莹感到右手一阵发麻。
她不敢停下脚步,因为她知道,自己比力气,肯定是比不过别人的,到时候被拽着走,就很被动。好在自己身子轻盈,刚才这么一瞬间的时间消耗,还不算什么。
然后,接下来,她便感到右手的那种酥麻的感觉开始蔓延开来,甚至左手也隐隐开始有些麻木的感觉。
嬴莹立刻试图去接开链结,但晚了一步,一股更强更大的电流瞬间在她全身游走了一圈,她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衬衣男并没有试图通过铁链将嬴莹给拉扯到自己的身边,毕竟嬴莹还是有个一百斤。同时也没有再次使用他那隔空取物的本领,因为整个场间的气息已经被搅来异常地紊乱,无法有效凝聚起空气中的各种分子。
他立刻向前冲了回来,试图将嬴莹作为人质给控制起来。
这种拿在手上的人质,可远远比用泰山镇控制住的对手,要有用得多。
周柯和柳瑗也急速奔跑,刀气纵横,将身前的办公桌椅悉数劈斩开来。
衬衣男知道这二位的驭刀有些难缠,直接道:“停下。”
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铁链,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继续道:“差点儿忘了,她已经算是人质了。”
他的手中,不时有些许电光火花闪过,发出零散地噼里啪啦的声音,而铁链上,似乎一直开始蔓延着雷电,在不断地刺激着嬴莹。
嬴莹本已被先前的电击给弄来失去了意识,可经这么一刺激,又猛然醒了过来,不过皱着眉头,无法说话,显然有些痛苦。
“这两个人的命,怎么算?”衬衣男干脆搬过来一把椅子,好整以暇地坐了下来。
“你觉得你打得过我们两个吗?”柳瑗也学他,坐了下来,同时将与君绝和柴扉都收了回来,在身前打着旋儿,保持着一种威压。
“这位小哥有些答非所问啊。”衬衣男在拖延时间,倒不是有援兵,而是他的确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下一步,难道就这么带着一个人质离开?别人一直跟着怎么办?
让他们两个人不准追来?
别人可能答应吗?
“我觉得我说得挺在点子上的啊,你把她杀了,不就只剩下你对我们两个了吗?”柳瑗挑衅地扬了扬下巴,意思是有脾气你就动手。
“你在赌我不敢!?”衬衣男的气势也不弱,但其实心里也没底,因为他完全不清楚柳瑗的为人。
说完,手中闪电之光再次大盛,看样子又要折磨嬴莹一番。
现在陷入了僵局,他打不过周柯和柳瑗,但捏着嬴莹他也不敢杀,而双方都绝对不会相信对方提的任何有关打破这个僵局的建议!
“我有两个问题,分别问你们两方。第一个问题,柳瑗你来回答,这躺在地上的女人,是不是就是传说中你家小师弟的媳妇儿。第二个问题,就是问你了,你手中的雷链刀,可是前阵子青城山失窃的那把?先别急,等柳瑗先回答,我比较关心问他的这个问题。”
窗台上,一个人坐在那里,斜靠着窗框,一只脚弯着,另一只脚放窗沿外面看不见。
城市霓虹闪烁,他一身雪白,长衫舞动,却没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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