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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温暖

    他必须摆脱那个女人的牵制,让她妄想掌控整个朝局的野心全盘落空。

    怪只怪,他策划宫变的那一晚,只想着如何才能一次性铲除那个恶毒至极的老女人,忘记了让人看牢他们兄弟俩,成功捉住那个老女人之后,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惊醒了熟睡中的斯靳,让他完整的看到了他慈爱的父皇,亲自把刀刃插入到了那个平日里对他疼爱有加的女人心脏上。

    哦!不,应该怪那个女人耍的一手好棋,有意谋的靠近斯靳,百般讨好,让从小就没有母亲疼爱的斯靳幼小的心底,对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产生了依赖。

    而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恰巧就把最cì jī斯靳的一幕完整的展现出来,从此父子形同陌路。

    “在你的心中,只要是阻止你登上皇位的人,都可以被你说成是外人。”斯靳的眸底,有着猩红的怒意,这么多年来,这个男人一直不肯承认,为他的皇位,不惜连至亲都下得了手。

    “靳儿,你就是这么看待父皇的?”男人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晃了晃,差点没有站稳,他苦心维护来的和平,为他们兄弟俩挣下的江山和安逸生活,却被自己期望最高的孩子误解的那么深,伤的体无完肤。

    “难道不是吗?”

    “靳儿,你跟我来,朕让你看一些东西,看完之后你若还是要怪朕,就随你!”男人走过斯靳的身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在空中相撞,男人看他的目光里柔光浮动,斯靳选择了忽视,多少温情的眸光,都换不回皇祖母对他的疼爱,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温暖。

    斯靳和斯展一样,已经高着他一个头了,他的儿子终归全部长大chéng rén了,所以有些事情,也该让他们明白了。

    斯靳跟在男人的身后,朝着他小时候的宫殿走去,庭院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被动过,一切都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甚至连他离开之前坐的那架秋千,都还完好无损的摆放在紫藤花架下。

    “父皇还真是念旧,这些东西,该丢掉就丢掉,有的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永远也回不到最初的模样了,就像墙上的裂痕一样,无法修补。”斯靳的嘴角带着一丝丝嘲讽,这个他曾经视为神一样的男人,一面把他唯一的至亲灭了,一面又装出一个慈父的样子,真让他恶心。

    “靳儿,父皇一直是一个很念旧的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男人并未回头,他也知道靳儿的眼底肯定布满了讥讽,高大的身影继续向前走,推开宫殿的大门,好久没有过来了,就算有人专门打扫,还是溅起了一些灰尘,漂浮在空气里,散发出呛人的味道。

    “进来!”男人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写满了坚定。

    “……”斯靳突然觉抬起自己的脚步有点沉重,一想到即将要揭开的真相,他有点怕了,怕这么多年的怨恨所恨非人,而他也自暴自弃了多年,甚至不惜将自己流放到飘香阁许久。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心底里还是希望通过这些方式,让父皇注意到自己,可是父皇似乎对斯展更加上心,这些年来一直对他不管不问,他就只有将自己流放的更加彻底,甚至十几年不回皇宫。

    “怎么了?不敢?”男人显然是看出了斯靳的犹豫,他就是想要激怒他一把,省的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不温不火的,作为当今天子的大皇子,没有杀伐果断的性子是不行的。

    这一点,斯展就比他做的更好,斯靳的性子还是随了佩儿,温和而善良,却没有佩儿那般明事理。

    “还有不敢,我不过是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而已。”斯靳为自己的犹豫找了一个借口,迈开修长的步子走上了台阶,父皇的眼光总是那样毒辣,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也是,作为一个睿智的君子,父皇是一位当之无愧的好天子,

    “哦……?跟我来!”男人显然是看出了斯靳的窘迫,也不点破,直接带着他走进内室。

    室内的摆设还是他当年离开的模样,甚至连被褥都还是他离开那晚盖的那一套青花白瓷缎面被,这是斯靳记忆中记的最温暖的被子,因为这是皇祖母亲手缝制给他的,可惜不久之后,这个被子就成了绝版,皇祖母血溅在前方这个被他称作父皇的手下。

    男人带着斯靳走到一幅屏风后面,伸出手在雕龙画凤的屏风上,轻轻地扭动一颗镶嵌在上面的松柏,他幼儿时睡过的床居然缓缓朝着一般移动开来,而地下,赫然出现了一个石道。

    “父皇还真是深藏不露,连自己皇子的房间都设计了这么一道机关。”斯靳完全不知道,这个地方竟然还有这么一道巧妙的设计。

    他记得小时候他也经常在这里溜达,这个宫殿里的一切,他几乎都记得,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一道机关呢?

    还是,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儿时的记忆里是那样的纯真,而他就那样固执的离开了十几年。

    男人似乎不想多说什么,率先走进了那个石道,斯靳警觉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紧跟其后。,待两人进入了石道,身后的石门自动关上,那张床缓缓地移动回原来的位置,地面恢复了平静,就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这是一个隐秘的暗室,连接着天子的寝宫,中间的过道被修葺的宽大无比,男人拿起暗室里面的火折子,轻轻地一吹,就窜起了火苗,男人将暗室里的蜡烛一一点亮,昏暗的石道一下子就明亮无比,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靳儿,过来!”男人不顾斯靳眼底的诧异,独自走到一副挂着的画像旁,久久地凝视着画像上的人,眼睛里流光溢彩,爱恋满满。

    二十年了,每当他想念佩儿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来到这里,看着这张画像,这是她留在这宫里唯一的一张画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