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的眼神不由飘向二夫人,又立马收回,他头低的几乎要碰到地了。
“说,是谁让你守着地窖的?”齐天英怒喝一声,地窖只是相府用来放冬日里的菜,根本就不需要特地有人守着。
“老爷,今日宴会,所以厨房管事的让小的守着地窖,怕会有人趁着忙碌而顺手牵羊。”
齐天英的眸光如一把利刃看向小厮;“为何三xiao jie跟夏姨娘会在地窖中?”
小厮眼角余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二夫人,察觉到小厮在看自己,二夫人立马侧头看向别的地方。
齐思纯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女儿在地窖里一上午,身体倒是没什么,夏姨娘本来身体就虚弱,这冻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看着齐思纯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齐天英心中一横;“来人,给我用刑,定要叫他说出真话来。”
小厮闻言下意识的抬头向二夫人望去,只见二夫人一双漆黑的瞳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眼中闪烁着某种讯息。
王管家立马从外面走了进来,将小厮带到书房外的院子。
有个家丁拿着刑具走到小厮面前,所有人从书房出来。
下人拿起地上的夹棍,轻轻一抖,发出棍子碰撞的声音,叫人听得心里一沉,空气中传来一股压抑的气息。
拶指,采用五根圆木为之,各长七寸,贯以绳索,施用时夹住犯人的手指,急速收紧,正所谓十指连心,那疼痛亦是非比寻常,而几番下来,手指大多要被夹断。
很快,院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声惨过一声,直到最后声音渐渐落了下去。
王管家走到小厮身边,用手探了下他的鼻子处,发现还有呼吸。
“老爷,他晕过去了,还要继续吗?”
齐天英眼皮都没抬一下;“泼醒他,继续。”
“是。”
王管家手一挥,一人领着一个木桶,将木桶里的水泼在已经昏迷的小厮身上。
小厮睁开眼睛,紧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齐天英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眼神冰冷看着眼前的一切。
齐思纯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场面,小脸都有些白了。
二夫人面上也没什么情绪变化,只有那微颤的睫毛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安。
“不要将人给弄死了,他昏了就用水给我泼醒。”
闻言,小厮眼中瞬间露出绝望之色,这些刑具若一一上一遍,无疑是令他生不如死,还不如让他直接了断呢。
他家人的性命还攥在二夫人手中,他不得不为了家人考虑。
小厮现在只希望自己可以得个痛快,也免得经历这生不如死的痛苦。
“齐丞相,这本是你家的家务事,我本不应该插手,我看这小厮是不会说出什么,我有一个办法,不知可否一试。”
一直没有开口的慕皓轩开口道。
齐天英冰冷的眸光从小厮身上移开,他心中也很清楚在这样下去这个小厮也不会说出什么。
“慕世子,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相爷,那你就将此人交给我,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我会让他乖乖开口说出幕后致使者。”说完,慕皓轩看了一眼二夫人。
二夫人心中虽然忐忑,可这小厮被用刑,昏迷几次,都没将她给供出来。
二夫人心中冷哼,那就让我瞧瞧你慕大世子有什么办法让着小厮说出幕后指使。
慕皓轩走到已经全是是血的小厮身旁,低头对他耳语了几句,只见小厮的神情立刻就变了。
过了没一会,小厮的虚弱声音就响起;“小的招,小的都招。”
当小厮的手指向二夫人时,二夫人的脸色刹那间变的没有一丝血色。
“是......是二夫人......她让小的去守着地窖的门......”
小厮的话刚说完,二夫人就立马道;“血口喷人,你说是我让你守着地窖门口,可有证据。”
小厮像是预料到二夫人会如此这样说一样,他竟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二夫人你给小的的银子小的藏在床铺下。”
他哀求的目光落在齐天英身上;“老爷,小的说的句句属实,以小的的收入,那里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钱,求老爷饶了奴才这条狗命。”
二夫人则不急不慢道;“老爷,你可要相信贱妾,贱妾从没让他守在地窖门口处,也从来没有拿银子收买他,也许是这狗奴才手脚不干净,偷了主子的银子栽赃给贱妾的?”二夫人努力将自己摘干净。
“王管家,去这奴才的房间给我仔仔细细的搜。”
“是。”王管家应了一声离开,大约半炷香的时间,王管家匆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定银元宝。
齐天英看着王管家手中的银元宝;“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心地如此歹毒的女人,看在你为我育有一儿二女的份上,我不会杀你,从今日起撤去你二夫人的头衔,禁足与你的香荷院。”
二夫人觉得犹如晴天霹雳,她的脑袋变的一片空白。
“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此事真不是贱妾所做,你要相信贱妾。”二夫人抓着齐天英的衣袖哀求道。
齐天英用力甩开二夫人抓着自己衣服的手;“相信你?就是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你,你才会变的如此肆无忌惮。”齐天英咬牙切齿道。
“老爷,求你了,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不能撤了我二夫人的称号,不然子玉,妍儿他们该怎么办?”
看着跪地哀求的二夫人,齐天英眉头拧紧;“这个时候想起你的儿女来了,你有孩子,夏姨娘她呢?”
二夫人心中清楚,这次齐天英是不会原谅她了,可为了自己的子女她还是要求他。
“他们都是我的子女,不会因为你这个娘亲受到牵连。”齐天英道。
说完,齐天英看向王管家,王管家了然的将地上的二夫人给拖起来,在几个家丁的拖拽下将二夫人给拖到香荷院。
齐思妍知道二夫人被贬为姨娘后,她的表现很是镇定,相府嫡女的身份对她而言的确很重要,但是齐天英为了相府的名声并没有对外公布此事,所以她还是相府名义上的嫡女。
自那日起,二夫人就一病不起,大夫说她只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各个都束手无策。
齐思妍觉得她与四皇子的事情不能在这样拖下去了,若让四皇子知道她现在只是有名无实的相府嫡女,四皇子也许就不会想跟她在一起。
齐思妍心中想的是四皇子喜欢的是她这个人,不管她是不是相府嫡女,四皇子都会娶她。
自从赫连鸣被禁足在太子府,夜夜歌舞不断,软玉在怀。
齐思彤懒洋洋的靠在黄花梨的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撑在桌面,一手拈了颗棋子落下,坐在她对面的江影夜眼看着她一子落下去了他半壁江山就是哇哇大叫:“彤儿妹妹,我刚才下错子了,你这明明是挖了个陷阱让我跳。”
齐思彤淡笑不语,江影夜冲着一边看着她俩下棋的慕皓轩道;“慕世子,你看着棋可还能起死回生?”
慕皓轩看着棋盘,纵观整盘棋局,局中,黑白两色各占一半,黑子围着白子,白子围着黑子,错错落落,犹如一幅水墨挥洒的画卷。细看,竟已无处可落子!
见慕皓轩摇头,江影夜将棋子一丢;“这几日我天天在这里陪着你下棋,你也不知道让着我点,我把把输,没意思不玩了。”江影夜刷着小脾气道。
“明明是夜哥哥你先提议跟我下棋的。”齐思彤灿笑道。
他原本以为她失忆了,应该不会下棋,便想趁这么好的时机,让齐思彤看看自己的棋艺,没想到这小丫头会如此厉害,他自认为棋艺不差,没想到把把都输。
“天天憋在房中下棋,我憋得难受死了,彤儿妹妹,我们不如去街上逛逛。”江影夜是个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最爱出去瞎胡闹,连续四五日,每日一早就来到她的院子陪她下棋,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去,可不把他给憋坏了。
齐思彤伸了个懒腰,这整日待在房间里,人也变的越发的慵懒了
“不如夜哥哥你带我们去街上转转。”
一听去街上转转,江影夜就来了精神;“好呀,现在正是正月,街上热闹的很。”说完,江影夜一个起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齐思彤目光看向慕皓轩;“慕皓轩,你要去吗?”
“出去走走也好。”慕皓轩道。
三人走出雍王府;“夜哥哥,我们去哪里?”
“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那里可是有数不清的珍奇怡宝的。”
听到江影夜说有珍奇怡宝,首先泵入齐思彤脑海的就是京都有名的千珍阁,那里有着来自不同地方的稀世珍宝,还有一些地方比较出名的东西。
千珍阁离雍王府的距离非常进,穿过两条街就到了,走路也用不了半炷香的时间。
这是一间从外面看非常普通的一家店,招牌上写着千珍阁,招牌有一定的年岁了,看上去都有些陈旧了。
见有客人上门,小二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
“雍小王爷您来了,里面请,您有段日子没来了。”
听小二的意思,江影夜还是这家店的常客。
“夜哥哥,你对宝物感兴趣?”
“我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江影夜道。
“小二,你不用招呼我们,我们先随便逛逛。”
慕皓轩与齐思彤店小二也认识,应了一声后,忙别的事情去了。
齐思彤拉着江影夜看店铺里的各式珍宝。
“彤儿妹妹,你喜欢我可以买下来送你。”江影夜很是大方道。
“夜哥哥,你是不是买了不少珍宝送女孩子了?”
江影夜连连摇头;“我都说了我喜欢这家店里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对这些珍宝收拾一点兴趣也没有。”
齐思彤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江影夜,一步步的靠近;“夜哥哥,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娶妻?难道你......”齐思彤的目光在江影夜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江影夜觉得齐思彤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他连忙道;“彤儿妹妹,你可别多想,我可是个纯爷们。”
齐思彤被他的话弄的一头雾水;“我又没说夜哥哥你不是纯爷们,我想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江影夜冲天翻了个白眼,吓死他了,他还以为齐思彤认为他有断袖之癖。
“彤儿妹妹,你是不是也应该为子墨表弟操心一下,我们可是同年的。”
“我不担心哥哥,反而夜哥哥你可是要为了雍王府早日娶个王妃才是。”
“你啥时候变的跟祖母一样了。”
说完,江影夜不在理她,自己逛自己的去了,齐思彤仍然看着店里的一些珠宝。
慕皓轩则对挂在墙上的一副水墨画饶有兴趣的样子。
“永乐郡主,别来无恙呀!”正在齐思彤把玩着一块做工非常精细的玉佩时,身后传来一声非常熟悉的男声。
齐思彤转身,看到燕北楚眸子含笑看着她。
“你是谁?”齐思彤不由惊讶道。
她现在可是失忆,怎么可能记得燕北楚这个人。只是燕北楚不早就回燕南国了。
上次宫中宴会之后,皇上便将玲珑公主嫁给燕北楚,没想到燕北楚竟然拒绝了,说他并不喜欢玲珑公主,不想耽误他一声。
燕北楚虽然是来和亲的,但对和亲对象并不满意,北楚帝便应允他,可以让他在世家xiao jie中挑选一个他喜欢的,
看着齐思彤好像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燕北楚眉头一皱;“你不认识我了吗?”
齐思彤摇摇头。
见她摇头,燕北楚心底有着失落;“我是燕北楚呀!燕南国三皇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燕北楚指着自己道。
一边的慕皓轩看到有人在和齐思彤说话,那人背对着他,慕皓轩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他的声音低沉而暗哑;“彤儿,发生什么事了?”
齐思彤立马走到慕皓轩的身边;“他说他认识我,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齐思彤指着燕北楚道。
慕皓轩目光看向一身黑色衣衫的燕北楚;“原来是燕南国三皇子殿下,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