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张磊会来找我,找我拼命,或者是求饶。”张天赐说道。
“不会找你拼命的,因为经过了夜里的事,张磊的骨气已经耗尽,没有那个胆量了。他来找你,一定是哀求,请你放过他。”
“不怕,我自有对策。”张天赐笑道。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龙岗村牛致远的家门前。
金思羽等人都在等待,当着牛致远的面,也不好问情况。
张天赐笑了笑,主动说道:“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可以走了。”
大家告辞牛家夫妻,一起上车,准备返城。
在车上,张天赐这才把收拾张磊的事,跟大家说了一遍。众人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气,一起叫好。
回到下榻的酒店,大家各自休息。
不出所料,第二天一早,张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乞求张天赐和他见一面。电话是打给张月莲的,至于张天赐的号码,张磊那边还没有。
“地址报给他,叫他自己过来。”张天赐说道。
张月莲点点头,报上了地址。
上午十点,一辆商务车带着张磊和定智大和尚过来了。
张磊满脸都是血痕,被人搀下车来,见到张天赐,几乎就要跪下去,口中道:“大真人,求求你放过我……张磊知错了,愿意把家产全部奉上,只求苟延残喘,狗一样地活下去。”
“张老板千万别这么说。”张天赐急忙挥手,说道:
“昨晚的事,我也很奇怪。我正在睡觉,突然就有什么黑白无常请我去断案。我还在郁闷,就开始做梦了。然后梦见了我坐在公堂上,梦到了你和一个叫方慧的。还有什么天子镜的,乱七八糟!到现在我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磊哭丧着脸,说道:“大真人,昨夜里的事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啊……黑白无常抓走了我的魂魄,送在天师府里,叫你审判我和方慧的事。然后,你说我只有一年的阳寿了。而且,这最后一年,你们也不让我自在,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我现在浑身剧痒难当,痒到了骨子里,恨不得一头撞死……”
“是真的?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张天赐皱眉,装得很逼真。
“阿弥陀佛,大真人是阴阳天师,日审阳夜审阴,自然会有这样的事。”定智大和尚合掌,说道:“张老板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过,还请大真人慈悲为怀,解除了他身上的巨大痛苦吧。”
张磊使劲点头,又忍不住在身上抓了几把,那样子痛苦而又滑稽。
“承认了自己的罪过?这么说,方慧说的都是真的,张老板真的欺负了她,对她……先奸后杀?”张天赐故作吃惊地问道。
“是的,没错,我不是人,我禽兽不如……”张磊痛苦地说道。
张天赐叹了一口气,道:“原来这都是真的……可是我也为难,昨天在梦里,我也想帮你说好话,但是冥界的规矩在那里,不由我做主啊。要不这样吧,今晚上再做梦的时候,我试试看,看能否帮你解除痛苦,让你这最后一年活的自在一点。”
“今晚你还会做梦吗?我们还能遇到吗?”张磊欲哭无泪。
他也知道这是张天赐的推辞之言,昨晚已经判决过了,今晚怎么可能再次判决?
张天赐表现得很无奈,摊开手:“那你叫我怎么办?我又不能代你忍受痛苦,更没有什么止痒的良药。”
“善哉善哉……大真人可否书符一道,去冥界讨个情?”大和尚定智问道。
张月莲笑了笑,说道:“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张磊犯下的是大罪,谁求情也不行。不过,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消除张磊身上的痛苦。”
“真的吗,什么主意?”张磊大喜过望,急忙问道。
“罪无二罚,知道吗?”张月莲走了几步,说道:“张老板身上的痛痒难当,是冥界给的惩罚。为什么冥界要给你惩罚?那是因为你在阳间逃避了律法的制裁。如果张老板愿意投案自首,在阳间领了罪,那么,身上的痛痒就可以解除了。”
“让我去投案自首?”张磊愕然。
“除此之外,别无良策。”张天赐也点头说道。
逼着张磊去自首,让方慧的案情大白于天下,才算是真正的沉冤得雪。同时,张磊在阳间伏法,对世人的意义,也不一样。
张磊神色黯然,低头道:“好吧,我回去以后再想想。”
“慢走,不送。”张天赐点了点头。
张磊在别人的搀扶中离去,佝偻着腰,背影衰老而又卑微,和喜来登酒店门头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商界巨子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一个草莽中崛起的“人物”,只不过几个回合,便被张天赐踩入了尘埃之中。
金思羽微微皱眉,问道:“大家觉得,张磊会去自首吗?”
“一定会的,而且不超过三天。”张天赐很有自信,说道:“他身上的痒,一切药物都无法治疗,因为逐鬼丹的药力,是作用于魂魄的。他这样活着,实在是生不如死。相对来说,投案自首是一种解脱。”
“他投案自首了,身上的痛痒,就可以消除?”金思羽又问。
张天赐一笑,说道:“到时候,交给土地夫妇处理一下就好了,我会留下止痒方法给他们的。”
众人都点头,又问方慧该如何发配。
“到了晚上,我会超度方慧去冥界的,然后我们明天离开宜城,再向西行,沿着长江,寻找猛鬼分布图上面的标点。”张天赐说道。
“还要往西去吗?”金思羽张了张口,似乎有什么话忍了下去。
张天赐察觉到金思羽的神色,便问道:“思羽,是不是你身后的鬼王印,有什么反应?”
“没、没有……”金思羽脸色微微一红,支吾了一句。
张天赐知道金思羽必然有事,便站了起来,拉着金思羽进了卧室。
“思羽,到底怎么回事?”张天赐问道。
金思羽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好像……有了。”
“有了?怀孕了吗?”张天赐惊愕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