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艾脸上的笑僵了僵。“怎么不是?我可是听我大哥说的,千真万确。”
“还有别的?”舒万安脸上沉静如水,眸色深幽如潭。
裴艾迟疑一刻,又道,“据说,秦家把秦远翔一家四口逐出了门,连家谱都除了。”
“他们倒是会明哲保身!”一丝冷嘲掠过他黑黢黢的眼底。
“爸,”裴艾仔细地瞧了瞧舒万安的脸色,小心地说道,“我哥在那个位置上也待了有些日子了。这回,秦沈两家这么针对咱们,咱们是不是可以……”
舒万安眸光一转,冷冷地注视着裴艾。
裴艾已经到口的话由不得生生地咽了回去。
舒万安面色一寒,目不转睛地逼视着裴艾,“我和司老有些交情,但仅限于此。你们别打涵涵的主意,更别妄图借着涵涵攀上司家的关系。”
裴艾顿时变了脸色。她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地说道,“怎么叫攀?那是我家涵涵可爱,招人喜欢!何况,司老和你也是几十年的老交情。”
舒万安“霍”地一下站起身,怒视着裴艾,叱责道,“涵涵再招人喜欢,也是我的孙女!裴艾,你要再想在舒家待下去,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说罢,他横眼绷着脸的裴艾,大步走出了客厅。
日子如水流逝,转眼舒万安和叶震雷去京都已有十来天了。
两点一线的生活,平平淡淡。
这天周末,叶冥寒一早便赶去了公司,与李茂盛一起忙着游戏最后的修改和调试。他本来想叫上舒涵,但因为她今天必须完成一篇论文,加上晚上还要和仇靖宇视频上课,故而才作罢。不过,他出门前,一而再,再而三地交待郑天待在家里,好好陪着舒涵。得到郑天反复保证以后,叶冥寒才放心地出了门。
舒涵午休起床,做完作业,将本周必须阅读的书看完后,便给叶冥寒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不回来吃晚饭,有些怏怏不乐。于是,她打开了电脑,着手开始写论文。
午后静好,“嗒嗒嗒”的键盘敲击声不时响起,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论文写得很顺利,即将完稿时,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瞧,见是个陌生号码,想也没想便掐断了电话。在她印象里,这样的陌生电话通常都是推销或中介。
舒涵看着暗下来的屏幕,心里期盼着叶冥寒来电。可是,她知道他这时不会打过来,不由叹口气,收拾一下心情,继续着即将完成的论文。
手机却再一次响了起来。
舒涵低头一瞧,见还是刚才的号码,不由暗道:这人还真执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上一直闪亮的来电,犹豫着要不要接。
铃声却戛然而止。
屋里又恢复了宁静。
舒涵并没把这放在心上。她理了理思绪,又写起了论文。
论文终于完成,她又仔细地检视一番后,将其发送给了仇靖宇,并抄送给了外公乔浩生。
邮件刚刚发送完成,桌上的座机却突然放肆地叫嚣了起来。
舒涵嘟哝一句,“今儿怎么了?电话响个不停。”说着,她拿起了听筒。
“喂,这是舒家。”
“涵涵,怎么不接我电话?”清越带着磁性的嗓音似有魔力般扰人心魂。
舒涵懵懂,拿着听筒,呆愣半晌。
电话那头的男子似乎有些不悦。“连我这人都忘了?”
舒涵这时才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却一时想不起究竟是谁。
“没良心的小丫头!”低声的啐骂,带着几分宠溺。
舒涵蓦地想起了此人是谁,吓得扔掉了听筒。
“咚”一声闷响,听筒落到了桌上。
天!
司寒羽!
司寒羽找上门来了?
可是,他……不是还好好的?
难道……
她想了想,犹豫再三,终于慢慢伸出手,重新拿起了听筒。
听筒里一片忙音。
他挂了?
舒涵长吁口气。
她拍了拍胸口,正要放下听筒,手机却又一次响了起来。
舒涵看了眼屏幕,不禁哭丧起脸。她放下听筒,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寒羽哥。”娇怯的声音,带着几分惊惧。
“挂我电话?”轻声的询问带着几许威胁的气息。
“没……,没有。”
“真没有?”
舒涵鼓起勇气,“真没有。”
“那你解释解释刚才怎么回事。”淡淡的声音带着点点促狭。
“我……我一开始以为是推销的。”
“第二次呢?”
“我……我觉得这推销的真执着。”
电话那头传来闷笑声。
舒涵红了脸,不想再说却又不敢不解释,于是道,“之后……之后,我没听出你的声音。”
“怕是早忘了我这个人!”
舒涵不敢接话。毕竟,他说得没错。
“出来,我在你们大院门口。”说罢,他径自挂断了电话。
舒涵怔傻一刻,茫然地望着已经黑下去的手机屏幕。
他这是干嘛?
找她算账?
可是,她之前可是有言在先,让他千万不要服那方药。
她现在该怎么办?
舒涵又急又怕,想给舒蓝打电话,又怕打搅他。自从上回净水山庄后,她隐约觉得他是带着特殊任务来的滨海。
她拿起手机,又盘算着要不要和叶冥寒商量一下。可是,他今儿正忙着修改程序。就算她跟他说了,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司寒羽现在已经找上门了!
舒涵思来想去,只好叫上郑天。虽然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多一个人总要好些。她匆匆脱下家居服,从柜子里取了条牛仔裤,一件白色羽绒服,慌忙套上,便拿起手机,走出了房间。
谁知,郑天却不在家。
她拨通郑天的手机。
持续不断的铃声从他屋里传来。
舒涵又急又怕,却也不敢让司寒羽久等,忙下了楼,跟张妈打了个招呼,便急急忙忙走出了家门。
天色渐晚,夜风瑟瑟。
舒涵觉得冷得透骨,寒风一阵阵往她脖子里钻。她这才意识到出来得匆忙,竟然没有带围巾。
她裹紧了羽绒服,把兜帽也带上了。
不短的距离,她却有种近乎咫尺的感觉。
舒涵出了大院,扬头一瞧,见不远处的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迈bā hè。车旁斜倚着一个身材颀长的高大男子。他头戴黑色礼帽,身披一件黑色长貂皮大衣。
那不是司寒羽是谁?
舒涵皱了皱眉,硬着头皮,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