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一颜年纪小,心思单纯,受人引诱,才发生了今天的误会。”陈燕顿了顿,方才又道,“而且,今儿早上是你hào召全班同学将我家一颜赶回了三班。”
“事情的前因后果,你确定都清楚?”舒涵抬眼,正视着陈燕。
陈燕扯了个笑,“我知道你二伯和一颜爸爸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可正因为这样,没必要为了一个男生,坏了两家的关系。”
舒涵垂下眼帘,默不作声。
“那个男生,我也听说了,是刚转来的。他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女生,攀龙附凤,定不是什么好人家的。”
舒涵蓦地举眸,冷冷地盯着陈燕,“你从哪儿听说的?”
她连基本的礼貌也不想给这女人,因为这女人不配。
陈燕皱起了眉,“这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清楚如果今儿这误会闹大了,对谁都不好。”说着,她垂眸,居高临下地瞅着舒涵,“我公公虽然就要从省高官的位置退下来了,但是赵家的人脉在整个A省可是不容小觑的。你最好想想清楚,免得害了你二伯。”
“你威胁我?”舒涵逼视着陈燕。
陈燕面露鄙夷,“你有资格让我威胁?听说你父母都是当兵的。过几年,他们总要转业。你如今给他们留条后路,日后或许我家可以给他们安排一个更好的工作。”
“有二伯在,用得着你为我父母操心?”舒涵觉得她正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二伯?”陈燕冷笑,“不过是一个架空的市高官,你还真当回事了?!我知道你们舒家有点人脉,但那是在京都。何况,你二伯来这儿也就一年多,根基浅得很。”
“难怪赵一颜能做出这样的事?!”舒涵冷冷地望着陈燕。
陈燕垮下脸,“一个没教养的孩子,的确不能期望太高!”
“你请回。”舒涵懒得和她白费口舌。
陈燕紧紧抓着手包,恨恨地盯着舒涵。“你开个价。”说着,她从包里掏出支票本和笔,“多少?”
舒涵瞅了眼那修长手指捏着的白色支票本,笑着反问,“你觉得鼎盛集团差你这点钱?”
赵家再有人脉,也是在A省。赵伟长到现在还只是市长一定另有原因。既然陈燕拿赵家压二伯,那么她不介意搬出外公来擎制赵家。
陈燕的脸顿时变得惨白。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舒涵。
叶冥寒和舒剑为舒涵取了药,回到病房外,见郑天坐在走廊的长椅里。
“你怎么在这儿?”叶冥寒瞅了眼紧闭的房门。
“赵一颜她妈来了。”郑天耸耸肩,“舒涵非要我出来。”
叶冥寒抬脚就要往里走,却被郑天叫住了。
“四哥,”郑天看了看一旁的舒剑,“舒涵知道你俩指腹为婚的事了。”
叶冥寒猛地回头,冷冷地盯着郑天,“你跟她说了?”
郑天苦着脸,“舒剑一来就质问你,她外公打电话来也痛骂你,舒涵能不知道?”
叶冥寒转回身,在长椅里坐了下来。“她怎么说?”
郑天挠挠头,“好像……好像不太能……接受。”
叶冥寒的心顿时如坠无底深渊。他静静地望着对面雪白的墙壁,“没关系,我会让她接受的。”
舒剑拍了拍他的肩,“别担心,你们还小。”
叶冥寒点点头,“你功课紧,先走。”
舒剑已经读初三了,明年即将参加中考。
“我妹就拜托你了。”说着,舒剑就要离开,屋内却隐隐约约传来舒涵的声音。
“……攀龙附凤的男生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夫。除了我,他从没有勾引过任何女生。一直是你女儿在纠缠他,……”
“你……玩笑?”
“……他家和我家是世交,你可以……求证。……,不如回去教育……”
“……”
剧情突转,叶冥寒的心情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本要走的舒剑也停住了脚。
转眼,门“喤啷”一声被重重地打开,一阵疾风拂过,玫红色的身影已经怒气冲冲地奔出了老远。
郑天猛拍一下腿,大笑着说道,“我就说嘛,四嫂还能是瞎的?!我四哥这掏心掏肺地对她,她还能不接受?”
“郑天!”舒涵怒喝的声音蓦地从病房里传了出来。
郑天立刻变了脸,倏地躲到了叶冥寒身后。
舒剑笑着走进了病房。心情大好的叶冥寒跟在他身后。
“小妹,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威武霸气的时候?”舒剑笑着调侃舒涵。
舒涵冷笑道,“敢情你们都知道?若不是今儿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们是不是就准备把我打包送出去了?”
“哪儿能啊?”舒剑笑道,“爷爷可舍不得你,说不定……”说着,他觑眼叶冥寒,“把他招上门呢!”
舒涵顿时涨红了脸。她没好气地瞪眼舒剑,“你哪有一个当哥的样子?!”
“呵呵,”舒剑道,“我这是实话实说。”
“刚才的谈话,我录了音。”舒涵从被单下拿出手机,从QQ上将音频转发给了舒剑,“你给二伯听一听。”
舒剑沉下脸,“她威胁你了?”
舒涵叹口气,“别让你妈知道。你快回去。”
舒剑点点头,“你自己注意安全。”说罢,他告辞而去。
待舒剑离开,郑天识趣地表示去车上等。他拎了三人的书包,一溜烟地出了病房。
“回家。”叶冥寒伸出右手,就要扶舒涵起身。
舒涵也不管身上的伤疼不疼,伸手就拍掉叶冥寒的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是一直都知道?”
“一直都知道。”他老实地回答。
舒涵强撑着要坐起身,叶冥寒忙伸手扶她起来。
“你不排斥?”
叶冥寒摇了摇头,“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和她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在家从没有过的温暖和重视。
“那你们为什么单瞒着我?”她气呼呼地瞧着叶冥寒。
叶冥寒在她身边坐下,“因为你不记得我了。”
这样的情况下,婚约对于她而言就成了桎梏和枷锁。
“所以你就处心积虑地接近我?”舒涵的目光中依旧有些不满。
叶冥寒转头,正视着她,“不能理解为追求?”
舒涵板起脸,“咱们才多大?”
“年龄大小并不影响你是我未婚妻这件事。”叶冥寒一脸正经。
舒涵瞪他一眼,嗔道,“真是不要脸!”
“我若是再来晚点,你指不定就被穆司晨撬走了,我还要脸来干嘛?”叶冥寒想起穆司晨,气就不打一处来。
刚才,穆司晨还来了医院。若非他说她还没醒,强行拦住穆司晨,穆司晨现在一定已经站在她面前博好感了。
“你疯了不成?”舒涵嘟哝道,“我和穆司晨就是同学。”
叶冥寒冷哼一下,“流水虽无情,落花却是有意的。”
舒涵撇撇嘴,懒得和他再计较。
叶冥寒蹲下身,右手拿起她的运动鞋,为她套上。
“我自己来。”舒涵红了脸。
叶冥寒自顾为她穿上鞋,方才站起身。
“你……你的伤怎么样?”她的目光停留在他那有着点点血渍的左肩上。
“没事。”他扶着她的胳膊,随她慢慢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