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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轻舟回到太原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下旬了,掷地的阳光有点烫,树梢隐伏的蝉,声音此起彼伏,添了喧嚣。

    ......以后就是你那个小姑子,跟司总司令父女俩相依为命?程渝问。

    岳城的事,顾轻舟也一一告诉了程渝。

    程渝听罢,只感觉世事无常。她曾经被丈夫背叛,父亲又被暗杀,家园被强占,母亲带着幼弟到处流窜。

    那段日子,如今回想起来,并非全是悲伤,反而能从中得到些力量。

    经历了那么多,程渝现在无所畏惧了。

    所以,当顾轻舟说到司家的这些变故,程渝心中感觉很轻,没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无法太过于同情。

    至少,司家的军队还在,司督军还有一群姨太太和一儿一女,还有司慕留下的小孙女玉藻。

    跟当初的程家相比,司家简直只能算是遇到一场小暴风雨,并非大地震。

    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人与人之间,不是生离就是死别。程渝继续道。

    顾轻舟嗯了声。

    程渝问她:你不高兴?

    是因为我公公。顾轻舟道,他很伤心很苍老,有些心疼。

    父母总是会老的。程渝道。

    顾轻舟嗯了声。

    程渝看得出她很不开心。

    至于她为何这样失落,程渝不太明白。

    她一向不喜猜测,不明白就问:你很担心你公公?

    顾轻舟叹了口气,这才道:我从小没有父母,养大的师父和乳娘又......我公公对我很好,当女儿疼的,所以......

    程渝道:我懂了,你缺亲情。

    顾轻舟深以为然:很缺!

    程渝看了眼她,很为难道:你都如此说了,我应该拥抱你一下的。不过,太矫情了,我不想。

    顾轻舟被她逗乐,拿了桌子上的苹果就要砸她。

    正好卓五来了。

    卓五今天休沐。

    瞧见如此,卓五道:怎么打架?

    谁打架?程渝笑着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衣裳,见他的军服上略有点灰尘,又问他,感觉如何?

    很辛苦,又吃不饱。卓五道,比我父亲的军营苦多了。

    程渝笑道:那是。你在自家的军营,那是少帅;在叶督军的军官学堂,就是外来者。他们既看不起你,又提防你。

    卓五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阿渝,你说话真直爽,叫人心里痛快!

    程渝就挽住了他的胳膊,问:好不容易休息了,想要什么?

    想要红烧肉和好酒,还有女人......卓五说到这里,才想起顾轻舟还坐在客厅,话顿时就打住,并且尴尬红了脸。

    顾轻舟已然站起身:我什么也没听到。

    她回身上楼。

    从岳城回来后,司行霈的飞机先去了河北,放下他,顾轻舟自己再回太原。

    她和司行霈在岳城相处了几天,可那时候是葬礼,根本没什么旖旎心境,二人心中有事,几乎没说过什么亲昵的话。

    顾轻舟半躺在床上,很想念司行霈。

    尤其是程渝的小男友来了之后。

    算算日子,司行霈也该回来了。顾轻舟想,假如他回来,我们怎么度过?

    她想了很多。

    骑马有点累,而且如今的天气慢慢炎热了,骑马着实晒得厉害;去吃饭或者跳舞,实在没什么新意。

    再去外地游玩?只怕时间不容许,司行霈出来很久,他还要回平城的,估计也是最近。

    顾轻舟想琐事的时候,思路是天马行空,毫无着调的。

    她想到了司行霈,又不知怎的想到了她的老师张楚楚,也就是秦纱。

    一想到秦纱,她的担忧就浮动心头,同时想起她从小生活的那个村庄。

    她一直跟着师父学习医术,然后又跟随他十里八乡行医,自己单独玩乐的时间很少。

    饶是如此辛苦,她的童年也是有点趣事的。

    她不敢回想,因为回不去了,秦纱的出现,打开了记忆的闸口。

    又过了两天,司行霈果然从河北回来了。

    他带来了好消息。

    叶督军特意款待他,请了军中将领作陪,故而司行霈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司行霈一回来,程渝就去了饭店。

    卓五一周只有一天的休息,他已经回学堂了,程渝一个人形单影只,实在不愿意听到楼上的动静。

    他们都是年轻人,闹起来不知克制。

    喝醉了吗?顾轻舟问。

    司行霈道:没醉,有点多了。

    然后他抱住了顾轻舟,低声道:今晚要让太太受苦了。我这满身的力气,又有酒气,怕是无处发散。

    顾轻舟一开始还以为,他道辛苦是要她帮他洗澡。

    后来才知道,他着实是满身的力气。

    在浴室里折腾了她一次,回到床上他又立马勇猛起来。

    两次的鏖战,顾轻舟累得虚脱,还以为能睡个好觉,不成想后半夜又被他弄醒。

    你有完没完?顾轻舟又累又困,而且很疼,过度的激烈让她无法承受,就忍不住闹了情绪。

    就这一次。司行霈对自己什么德行是很清楚的。

    一连三次,时间就到了凌晨两点多,司行霈这才感觉身上舒泰,所有的存积都释放出去了。

    他瞥见顾轻舟的锁骨,上面布满了吻痕,有点心疼。

    掀起她的睡衣,只见她身上到处都是他的痕迹,他便自责了起来。

    他起身找到了药,趁着她睡熟给她涂抹。

    这些药膏是顾轻舟自己调治的,效果最好。

    顾轻舟第二天早上没起床。

    一直睡到了中午,她还以为身上会火辣辣的疼,不成想下地之后,并没有太多不适。

    她下楼吃饭。

    司行霈在二楼的书房里,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也跟了出来。

    佣人端了一碗燕窝粥给她。

    顾轻舟坐下时,司行霈走了过来。

    你昨晚真的喝多了。顾轻舟骂他,以后不准喝这么多酒。

    司行霈道:听太太的,以后不敢了。

    他还想要说什么,顾轻舟急忙打岔。

    她不想再谈下去。

    依照她对司行霈的了解,越是深入谈论此事,越是会勾起他的欲念,对顾轻舟而言又是一场浩劫。

    吃了饭,程渝还没回来,司行霈问顾轻舟:要不要去看电影?

    不,我不想看电影。顾轻舟道,前些日子你不在家,我想了很多事。有个小趣事,是我小时候玩过的,我想再玩一次。

    司行霈很少听顾轻舟提及她的儿时,当即来了精神:什么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