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尔波耶给朱三沅精心准备了一套单间:不过四平米的石头屋,四壁空空如也,连个窗户都没有,屋里只有一张铺着草席的单人床。请百度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倒也不是密不透风,因为石头屋子没有屋顶,但墙壁足有十米以,且无任何可以攀爬下脚的地方。</p>
“请吧。”</p>
卫兵把仅能容一人通过的小木门关闭,“稀里哗啦”从外面了好几道大铁锁。</p>
朱三沅摇头苦笑,“得,把我搁枯井里了,我当个坐井观天的宋徽宗吧。哎,头一回住烟囱。”</p>
这确实像个烟囱。</p>
朱三沅只能躺在床,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空。也许是幽深狭窄而又安静的地方,容易让人产生视觉的错觉,这屋子好像真的是梯形,越往,空间越小,到了屋顶的位置,兴许连两平方都不足。</p>
“靠,不会歪了、塌方吧?再给我活埋了里头!喂——有人吗?”</p>
朱三沅用力敲着木门,“喂——救命!”</p>
除了烟囱房里自己杂乱的回音,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p>
“靠,吃饭喝水怎么办?厕所怎么办?下雨怎么办?喂——不准虐待俘虏!我享受《日内瓦公约》……算了,跟你们也说不清楚。”</p>
喊叫了一会儿,朱三沅赶到了一阵疲惫,躺在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可以看到井口的星光。</p>
“得了,我睡够了,你们也醒醒吧。”</p>
朱三沅踢踹着木门,大喊大叫,“有喘气儿的吗?我要求谈判!”</p>
宁静的夜空,回荡着朱三沅的吼叫。卫兵们果然不堪其扰,报给了哈维尔波耶。</p>
哈维尔波耶披外衣,来到门外,骂道:“喊什么?给你一个面壁思过的机会。再不消停,这里真是你的活人墓了。”</p>
朱三沅听出了是哈维尔波耶的声音,哀求道:“大人,容我给部下写封信,报个平安,好让他们不要乱来。否则,他们会以为我遭遇不测了,到时候,以我部下的脾气性格,他必然带兵闯关,拼死为我报仇,到时候……”</p>
哈维尔波耶“哈哈”大笑,“到时候,你有人做伴儿喽。”</p>
“大人,我……我饿了,我渴了。我要厕所!”</p>
“好呀,你可以先厕所,然后‘自食其力’,也算是自耕自种、自产自销喽。哈哈哈……”</p>
“大人,大人……”</p>
周围的士兵也跟着狂笑,在一片笑声,哈维尔波耶的脚步声逐渐远去。</p>
“大人,大人……你大爷!我顶你个肺!”</p>
朱三沅怒气不消,气哼哼地坐在草席,左顾右盼,“这孙子害死多少人了?这里不会是凶宅吧?靠!”</p>
朱三沅一个激灵,从床跳下来,后背紧贴着石头墙,“这里没有鬼吧?有人吗?哎,咱可说好了啊,咱都是被那孙子害的,咱们有共同的敌人,咱们可是一伙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真要是有灵,该帮我出去,等我带兵杀回来,杀他个狗娘养的,替你们报仇,你们可别吓唬我啊!”</p>
能跟“鬼”做交易的,都是给挤兑疯了的。</p>
挣扎了一夜,朱三沅几近虚脱,昏昏睡去。</p>
日三竿的时候,烟囱房里有了一丝光亮。朱三沅昏沉沉的醒来,头昏脑涨,不知是饿的还是吓的。</p>
这时候,听门外有人窃窃私语。</p>
“哎,不会是饿死了吧?”</p>
“不可能,一般人要饿三五天的,才会死。说不定,是嗓子喊哑了呢。”</p>
“对对对,有道理。咱别开门,万一把他放跑了,咱可担待不起。”</p>
“对对对,好好站岗。”</p>
“哎。”</p>
朱三沅心里一惊,心说这孙子不会真想饿死我吧?嘿,真狠。既然逃不出去,干脆省省力气,减少活动,保存体内能量,能睡睡,睡不着也眯着。只要门一开,哼哼,我跟你丫拼了!拼死一个,我够本儿;拼死俩我赚一个;拼死三个我赚一对儿。宁可战死,也不能饿死。睡觉!</p>
幽闭的环境,会给人的心理造成极大的创伤。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不出两天会精神崩溃,甚至会做出自残、自杀等疯狂举动。</p>
因为看不到头的牢狱生活,会让人充分地体验绝望的滋味,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所以终身监禁死刑更加残酷。</p>
终身监禁也好歹每天有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的,还可以被“探监”,还有机会参与狱的娱乐活动。</p>
朱三沅所面临的,是终身监禁还残酷的“关禁闭”。狭小昏暗的单人牢房,不打你、不骂你、绝对不理你。在孤独、绝望和恐惧,走向死亡。</p>
唯一能够支撑朱三沅意志的,是他对这里是个虚拟世界的坚定信念。“没准儿把我饿死了,我能出去了。到时候,我一定修改游戏源代码,给肥龙植入一把加特林,是冒蓝火的那种,能够‘哒哒哒’的那种,还得是他妈的无限弹药,或者给他添个‘喀秋莎’,装小型核弹,让你丫的尝尝第三次科技革命的成果。嫩娘!”</p>
他连咬牙的力气都快没有了,饿的前胸贴后背。只能闭目养神,或者说是闭目等死。</p>
不知多了多久,朱三沅被一阵烤肉的香味拽开了眼皮。“烤肉!”</p>
在床头旁边的地,多了一个木托盘,面摆放着切好的烤羊腿,外皮金黄酥脆,内层鲜嫩柔软,冒着热气,面还滴洒了新鲜的柠檬汁……</p>
“这是幻觉?我听说,卖火柴的小姑娘,临死之时是这样。据说,人在临死的时候,会见到想见的事物……不管了,吃饱了好路。”</p>
朱三沅挣扎着伸手抓来,趴在枕边一阵大嚼。不必担心托盘和手指的油污,因为都已被他舔干净了。</p>
半饱。</p>
补充了体能,有力量睡觉了。</p>
又是一觉醒来,床头旁边多了一杯葡萄酒。</p>
朱三沅明白了,管饭不饱,管不醉。先饿个半死,再分开供应最低保障的饮食,让我既不会立刻饿死,又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充分享受饥饿、脱水的痛苦……像迪斯平男爵发明的“绞刑”那样,最大限度地折磨受刑人。</p>
朱三沅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骂自己没出息,没有绝食而死的决心和定力。</p>
“哈维尔,老混球,你给我等着!我一定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在汤锅里一涮,蘸麻汁花生酱,还有韭花香菜叶儿,最后来点儿孜然和豆腐乳,着冰镇扎啤……”把朱三沅恨得直舔嘴唇咽吐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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