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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罗浮七仙,岷江三女回去找她们的师父龙空师太重炼仙剑,争取在黄山斗剑之前将仙剑炼成,好去与邪恶势力作斗争。

    傅则阳继续在洞庭湖畔造船,他曾经是个军迷,上学期间最爱看军武类杂志,当初镇海神舟是按照超级航空母舰建造,如今的旗舰破灭神舟是按照导弹驱逐舰建造,除它以外,又建造了两艘护卫舰,八艘驱逐舰,再小的船他没兴趣搞。

    就在他琢磨要不要搞几艘潜艇的时候,忽然林木之中泛起红光,好像失了火,烧得十分猛烈,正在给五行天蚕宝宝炼蚕粮的芝仙吓了一跳,古神鸠也炸起羽毛,如临大敌。

    傅则阳示意两个家伙稍安勿躁:“莫慌莫乱,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打不过还跑得过,你一慌乱,对方真要下手,你们小命就没有了。”

    正说着,红光越来越浓,缭绕如火的红芒之中,盛开了一朵硕大的红色莲花,莲花当中现出一个眉清目秀的笑和尚,眉头微蹙,面带忧郁:“傅道友,你为何答应襄助峨眉?”

    傅则阳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我为什么不能助峨眉呢?五台派那边都跟我有一天二地恨,三江四海仇,我就算是想站在他们那一边,他们也不同意啊。”

    “那你也可以两不相帮啊!”红莲老魔埋怨的口气里压抑着三分怒气,“你不知道,峨眉派和佛门将你的光明教与我的红莲佛宗一概视为魔教,他们欲除灭我以后快,视你的光明教难道不是眼中钉、肉中刺么?”

    傅则阳不高兴了:“我爱帮谁就帮谁,想灭谁就灭谁,不需要旁人指教。”

    红莲老魔说:“我知道你是这天地道魔消长的关键变数,对你向来礼遇有加,这些年来,凡是我红莲佛宗与你光明神教有了利益冲突,我都教他们退避三舍,襄阳丛林被武当派的人连根崛起,我也没有让他们尝试报复,而是忍气吞声,退到别处。于私,你我总算同道中人,就算不相互帮扶,也不该自相残杀。于公,你与我总是同类,正教全力对付我,我若覆没,他们下一个要除的就是你!”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在乎啊。”傅则阳笑道,“我当然知道,峨眉派还有佛门将来会是我的大敌,未来杀劫便是由我们之间的拼杀而起。但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峨眉势弱,中土大地要是由五台派那帮灭绝人性的东西来主掌,哪怕让他们占了上风,人间会有多少惨剧发生?会有多少怀着孩子的孕妇因为他们炼剑被杀?母子死后阴魂还要被捉去附在剑上不得超生!我虽想做一世之尊,却想要一个安乐祥和的世界,不想要个人吃人的阴间鬼域!”

    “你……”红莲老魔默然片刻,沉声说道,“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做想,我原想,咱们同心同德,同志同愿,哪怕各创教宗,最后都是想要将此地变成魔类乐土。魔界,不就是应该人吃人的吗?一人为主,万民为奴!”

    “不不不,魔界并无固定的样子,魔界之主想要什么样子,魔界就应该变现成什么样子,你规定的魔界状态我不喜欢,我便不是这里的主人,那种人吃人的世界,我不喜欢,仙界,我也不喜欢,极乐世界,我同样不喜欢。我要把这个世界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红莲老魔面带残忍的冷笑:“你以为玄门正宗的那些伪君子和佛门的秃驴会让你如愿吗?他们会联起手来将你打到灰飞烟灭!你只有跟我联手,一起魔化这个世界,让所有的人都信魔而厌佛弃道,从根源上灭绝了他们,方是正道。这场战争,没有妥协,没有苟且,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傅则阳说:“我不怕佛教中的人围殴我,他们不管顺着我的道走,还是逆着我的道走,最后都会入我彀中,沉沦变成比我还不堪的魔头,他们若对于我无顺无逆,则两不相干,到了时辰,他们自己涅槃飞升,早晚会走干净。”

    “痴心妄想。”红莲老魔脸上气质更忧郁了,透露出一种死亡绝望之气,周身燃烧起粘稠的红色魔火,仿佛拨动跳跃的血液,低眉垂目,双掌合十,“你跟我一起见证,红莲开遍这个世界每一个角落,共做魔界至尊,不好么?”

    “不好!”傅则阳干脆地回绝,“你的快乐,来自于众生的痛苦,我的快乐,来自于众生的快乐,我们出发点都是一样的,但所要的世界,却不相同。”

    “既然如此,我们从此分道扬镳,日后我不会再让你,若是你的门人再残害我教下弟子,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红莲老魔说完,身影似水波般荡了几荡,倏地收敛消失,连那照得林中满是血色的红光也都一起消失不见。

    傅则阳转回身安抚芝仙:“看到没有,咱们的敌人又多了一个,这老魔面善心恶,手狠意毒,最善于在弱势时候落井下石。所以我经常叫你们要自立自强,遇事心有城府,知所进退,不能只知道一味逞凶,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皮皮鸠!”

    “咕!”古神鸠叫了声,冲他翻了个白眼,猛地振翅飞起,到洞庭湖上,奋力扇动双翅,掀起凛冽的罡风,把水面扇开一条长达数里的沟堑。他骤然下落,再飞起时,双爪间抓着一个通体透明,不断扭曲的螭龙。

    那螭龙毒性极大,张开布满獠牙的怪口先喷出一股极寒的毒雾,然后闪电般咬向古神鸠。古神鸠根本不惧他的毒,迎头一口,把脖子啄断,飞回来扔到傅则阳面前的树上。

    这螭龙有十余米长,车轮那么粗,在古神鸠爪下跟蚯蚓相似,这东西毒性极强,智商也高,在洞庭湖里几乎没有天敌,古神鸠吃他却跟吃辣条一样。

    螭龙从天而降,把树枝压断一溜,最后挂在主桠上。

    古神鸠这是让傅则阳给他烤!

    傅则阳怒道:“你天天不是蛟龙就是螭龙,这洞庭湖里的龙子龙孙都要被你吃完了,前天洞庭龙君来找我哭诉,我不是让你换换口味吗?薅羊毛也不能只逮着一只薅到底啊!他若是上天奏上一本,我倒是不怕,将来等你天劫来临时候,雷将从旁边多给你助些乾天真火,九霄神雷,看你不得灰飞烟灭!”

    古神鸠受了斥责,愤怒地张口向这边喷来一股紫焰,从上到下,迅速划过,瞬息间将一颗十人合抱的参天大树烧成黑漆漆的一截,只剩下两个枝桠,那条螭龙也已经有七八分熟了,他飞过来把螭龙叼走,恨恨地翻了傅则阳一眼,到半山腰上的岩石上面去吃。

    他烤肉的手艺不行,这里生那里熟,还没有调料,吃起来没劲,只啃了一半,剩下的扔回洞庭湖里,然后再度扇开水面,准备再抓一条螭龙上来。

    傅则阳看他这架势竟是要一口气把湖里的龙族抓完,施法射出五道血影神光,在空中凝成一个金光大手,模拟当日绿袍老祖的绿色大手去拍古神鸠。

    古神鸠急旋闪开,愤愤地飞回来,炸开颈子上的毛,双翅搂张,向傅则阳咕咕嗷嗷一通乱叫,一副“你不给我道歉我就把湖里的辣条都捞完”的架势。

    “外面看看明明是只傻鸟,里面却装了一头倔驴!”傅则阳过去安抚他,换了口气给他捋毛,“小龙那么可爱,你怎么能吃它呢?就算要吃,也不能日日都吃,不然吃得绝种断根了,以后你再想吃都没有了。就像你,你这品种目前普天之下只剩下你自己一只了,我想给你找个小母鸠都找不到。我不让你吃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可以抓点别的大鱼嘛,到时候我给你烤了吃,保证不必龙肉……嗯,只比龙肉差那么一点。”

    古神鸠也并非一定要吃烤辣条,他在乎的只是傅则阳的态度,既然傅则阳这样央个他,他也就勉勉强强原谅他了,振翅高飞,想要去湘西的山里捉些毒虫、厉鬼、僵尸来吃,刚刚飞起,募地看向北面,神情有异,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头一低就要俯冲过去。

    “莫要去了!”傅则阳唤他,“那是咱们自家的传来了!”

    千余米长的镇海神舟从遥远的北极陷空岛驶来中土,一路上火力全开,加速行进,进入长江口以后,一路向西,越走江面越窄,好在这里的长江跟地球上的不同,不然镇海神舟有三个核动力航母那么长,两个半那么宽,根本开不进来。

    进入洞庭湖以后,水面复又开阔起来,大船开足马力,在水面上急行如飞,很快开到尽出,船头上并排站着三个少年,正中央的穿着用天蚕丝织就的白衣白裤,背着一方琴匣,正是钱莱,这镇海神舟就是他从北海一路开过来的,站在他旁边的是甄艮、甄兑兄弟。

    大船驶不到岸边,停在深水区,钱莱飞来岸上,给傅则阳磕头:“弟子钱莱,见过师父,祝愿恩师万寿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