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一户宅子外,两个顽童正在树下斗蛐蛐。
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妇人自宅子内走出,双手叉腰,喊道:“衡儿,天快黑了,还不快回家!”
“娘,这天还没黑呢,让我再玩一会。”其中的一个胖乎乎的顽童头也不回,继续拿着一片草叶子逗弄着蛐蛐,“无敌大将军快咬它……”
胖胖的顽童正忘乎所以,突然耳朵一疼。
“哎呀,疼疼疼……”
“你还知道疼,快跟老娘回家!”说话间,中年妇人揪着顽童的耳朵,往家里走。
“虎子,照顾好我的无敌大将军,我们明日再战!”胖乎乎的顽童大声喊道。
“好咧!”
说完,另一顽童抱着装蛐蛐的罐子往隔壁的宅子走去。
咕噜噜!
街上,一辆马车缓缓驶过。
隔着薄薄的车帘,马车内的邪月淡淡地瞥了眼外头。
此时此刻,虽还未入夜,但街上的行人都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马车径直出了城,夜色随着马车的驶离而渐渐变得昏暗。
那辆没有车夫的马车在一处山谷外停了下来。
穿着黑色斗篷的邪月冷冷一笑,拿起面具带上,就下了马车。
山谷外竖立着一块一人高的石碑,石碑上写着“幽鬼”二字。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幕上朦胧的圆月若隐若现,一个个穿着斗篷的人无声的进入山谷内。
邪月随意的瞥了一眼,并未急着进谷,而是回头看向沧月城。
鬼雾锁城,也不知过了今晚,沧月城是否还会存在。
小小的感慨一番,邪月转身进入山谷,随着腰间的信物亮起,前方的空间荡起微微的涟漪,他如同鬼魅一般,身形消失无踪。
幽鬼秘境,邪月通过石门进入鬼市,按照指示来到聚宝阁三号贵宾室外,敲了敲门。
“进来。”随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房门打开。
邪月一进入屋内,贵宾室的阵法便开启,隔绝外界的所有声音和视线。
没过多久,邪月离开聚宝楼,往幽鬼秘境深处走去,这里也竖立着一道石门,虽然无人看守,但未经允许,即便是沧月剑派的弟子也进不去。
他顺利的进入石门,在石门的这一面,左右两边各值守着一人,他刚一出现,那两人便极为警惕地看着他。
此处是幽鬼秘境的另一部分,放眼望去,尽是高低起伏的黑色石山,更远处则是一片幽幽鬼气,这里才是真正的幽鬼秘境,石门外的鬼市只不过是专门隔绝出来的小空间。
邪月亮出身份玉牌,恭敬道:“二位师兄,我修炼遇到了瓶颈,打算在此修炼一段时间。”
这里虽然灵气稀薄,但在此修炼,偶尔会令人顿悟。
当然,想要来此修炼,必须有一定的身份以及足够的门派贡献才行。
作为曾经门派首席的有力竞争者,邪月也算勉强有资格,但也仅有一次机会。
“你务必在子时之前离开,记住了吗?”其中一个守门人不屑道。
“是,师兄。”
“是,师兄。”
邪月恭敬的说完,便飞纵而起,离开了石门所在的那座石山,在远处的一个山谷落下。
他回头冷冷地瞥了一眼石门方向,便寻了个山洞,布下隔绝阵法,而后自储物袋中拿出一把黑色的匕首。
匕首上遍布血色的纹理,是为血纹匕。
这柄匕首虽然看起来没有丝毫灵性,如同凡品,但他知道,司空晏不可能会给他一柄无用的匕首,血纹匕定然品级极高。
只是,司空晏要他将血纹匕带到这里,究竟有何用意?
邪月皱眉思忖了片刻,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只能作罢。
他冷然一笑,管他有何用意,他只需完成任务即可,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又与他何干!
噗!邪月将血纹匕随意扎入石头中,在山洞内修炼了两个时辰,便离开了幽鬼秘境,
从秘境中出来,他身形一纵,来到幽鬼山谷附近的一座山顶上,冷冷地看向沧月城,他倒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百川客栈密室的石门突然打开,张掌柜淡淡地看着寒九,道:“小子,和我去个地方。”
“那我呢?”顾清影急忙道。
“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张掌柜冷冷道。
砰!密室的石门重新关上。
“穿上。”张掌柜丢给寒九一件斗篷和面具。
一般人得到的斗篷和面具只在幽鬼秘境中有效,一出秘境就是寻常之物,而张掌柜手中的斗篷和面具则被他重新炼制,是真的能隔绝绝大多数人神识探查的灵器。
寒九依言穿戴好斗篷和面具,跟着张掌柜离开了地下密室。
“好安静。”走廊上,寒九皱眉暗道。
客栈内黑漆漆的,没有一盏灯亮着,仿佛整个客栈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
“你是否奇怪四周怎么这般安静?”张掌柜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为何?”
“因为整个客栈的人都死了。”
张掌柜虽然语气温和,笑容也很亲切,但却令寒九不禁心中一阵发寒,好似面对的是厉鬼一般。
“你为何要杀他们?”
闻言,寒九眼神微凝,无缘无故的,就将客栈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给杀了,这张掌柜当真可怕!
“即便本座不杀他们,他们也活不了多久,死亡是他们最终的归宿,我这也算是提前帮他们解脱。”张掌柜森然笑道。
寒九问道:“你究竟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张掌柜并未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可知为何每至夜间鬼雾便会出现?”
“难道你要我做的事与此有关?”
寒九皱眉,他早已对此感到奇怪,隐隐猜测,鬼雾和沧月城之间定然存在着某种联系,但一时却也看不出其中究竟有何联系。
“正是,沧月城由沧月剑派建造,这些鬼雾的出现自然与他们有关。今晚将会有一场好戏开场,而你心中的疑问也很快便会得到解答。”
说到这,张掌柜不再言语,而是背负双手,眼神炽热地抬头望向夜空,似乎在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