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千落瞬间愣怔了:“啊?”
她在啊出声的一刻,便僵硬的转了脖子,就见卫弦风正襟危坐在她旁边,二人的距离十分的近,中间只隔着个放酒水的小几。卫弦风一脸正色的在一群浪子少爷里,似乎心情很不好,眉头一直是紧蹙着的,姑娘们没有敢上前和他搭讪的,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当真和这**酒醉之景全然不符。
华千落愣怔着,她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却还是卫弦风那张冰块脸,忍了又忍,终于开口道:“二师兄?”
卫弦风转过头,看她一眼,似乎并没有多么惊讶,只点点头,继续皱着眉紧盯着还是空无一人的舞台。时不时还用不知道哪里来的扇子扇一扇面前的空气,身体十分僵硬,若不是他有时会动一动喝口酒,华千落还以为这是个假人……
……酒?
……
华千落习惯性的将这种地方的水都当成了酒,她凑近的,微微闻下卫弦风手中的酒杯,熟悉的味道带着些许辛辣,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这真的是酒啊!”
卫弦风这才动了动,二人之间的小几上摆放着一壶酒和两个小巧玲珑的杯子。他伸手用食指和拇指相对,轻轻夹起那杯子,为她斟了杯酒,递到她面前,明明行云流水的动作,却偏生要摆着个冰块脸,他道:“给你的。”
“……”华千落有些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明明是二师兄带她来看戏?但怎么就是觉得毛骨悚然呢?她僵硬的接下来,却见卫弦风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本想偷偷把这酒倒了,这回也没了机会,华千落咬了口唾沫,心中竟然是生出了些大义赴死的感觉。
她就这么举着,卫弦风竟然是就这么看着,二人这么僵滞片刻,华千落心一横,头一仰,将所有的酒水喝的精光。
她喝的很快,根本没有品,只觉食不知味,后背一阵发凉。其实她不应该这么怕二师兄的,可他和师娘实在是太像了,师娘是唯一一个总是会提醒她,她不是卫家人的人。每每沉浸在自己的梦中时,师娘就像那个敲锣打鼓的打更人,来扰了她的清梦。
印象深刻的,是她幼时蜷缩在师傅怀中时,师娘带着大师兄质问师傅为什么如此偏爱这个捡来的孩子的情景。那时候大师兄紧紧握着师娘的裙摆,一双大眼睛少有的看着自己,透出毫不掩饰的渴望。
大师兄向来性子温和,从来都不会争什么,就是本来就被分了好几份的父爱又被突然到来的她抢了一半,那个被赋予了“翦风之虎”期望的大儿子卫翦风也是没有任何怨言,不争不抢,只偶尔瞪着眼睛看着华千落理直气壮的要他的爹爹给她酒喝。
很多时候,她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失了爹娘,自己就是师傅的孩子,可是师娘永远会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她的所有幻想。
幼时候,她总觉得师娘就是戏本子里那种特别吓人的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