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冲动了。”卫宁微微颔首,一改方才的戾气四溢,又恢复了乖巧的模样。
余皓轩没有应下他这一句,冷眼看着他,最后竟似有似无的看了眼一旁的华千落,但不过一瞬之间,便移开了眼神。
沉默片刻后,卫弦风道:“若要入这天河水下,必需行鬼道之法,使魂魄离体。”
卫娈姝明显的脸色黑了黑,很显然的,并不想使用鬼道宵小所创的术法。
“娈姝,要不你在岸上陪玉风君的小女侍,我们下去便可。”余皓轩见卫娈姝脸色实在是臭的可以,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是两码事,我得下去。”卫娈姝正色道,虽然脸色又臭了一点。
“不要勉强,我在呢。”余皓轩柔声道。
“呵……”华千落最不喜这幅肉麻的场景,没注意,一道冷笑本是在心里哼哼着的,却一个不小心,说出声来。
两人都是身体一僵,卫娈姝脸色更臭了些,不想看她,余皓轩不知华千落身份,虽有些尴尬,但毕竟是当了几十年家主的人,很快的那尴尬就被掩了下来。他走近,对华千落笑了笑,轻声道:“玉风君的小女侍,你叫什么?”
“蛮荒太岁千秋万代。”华千落用眼皮翻了翻他,便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好了。”卫弦风不愿意看她再闹,上前伸手将她抱在怀里,灵清bèi pò被扔出去,尖叫一声便寻了个地方躲起来。
“这……”余皓轩这才发现这女娃娃抱着的是只女鬼,身体震了震,目光染了几点杀意,
“只有她能带我们下天河。”卫弦风道,抱着华千落的胳膊微微收紧,看向余皓轩的眼神多了些戒备。
卫娈姝一脸的吃了棒槌的表情,似红似白,最后干脆的转过头去,眼不见心为静。
卫翦风和她一样,转过头去。
倒是那个卫宁,看着华千落的眼神很是火热。
“如此,便劳烦……女娃娃了。”余皓轩行了个拱手礼,因不知道她的名字,有些犹豫。
华千落轻轻点头,抬手刚想咬破自己的手指,卫弦风便抓了她的手腕,先一步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涂在她的手指上。
华千落愣怔下,没有说什么,就着他的血,对围观的五个人道:“舒璇君离得近些,他们姓卫的画画不怎么样,你看懂了,给他们画。”
余皓轩想了想,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华千落画的很快,纯属有意为难他,不过一秒,最后一笔便已经完成。没有剑光,没有灵气,只是突然的,没有预兆的,魂魄离了体。她的身体本在卫弦风怀中,只是微微垂了脑袋,并没有摔倒在地。
华千落半悬在空中,看着他们愣怔的模样,很是想笑,这帮正义之士都觉得她的鬼道不是生剖人心就是炼制阴兵。
见了如此的奇妙之景,除了卫弦风,都呆愣的一时之间忘了说话。
“如此,需留一人照看我们的身体。”卫翦风第一个反应过来,道。
五人瞬间沉默。
最后,余皓轩在卫娈姝的怒瞪下,点头同意。
华千落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她本是希望可以是大师兄留下,余皓轩这小子虽然机敏异于常人。但终归是个酸秀才,有什么事不如卫翦风有用。
余皓轩帮四人在额上画了血符,到卫弦风时,犹豫片刻,伸手在他额上画来画去。
此时,卫娈姝卫翦风卫宁的魂魄都已离体,他们还未适应这种方式,在空中晃来晃去,并未注意卫弦风。
华千落百无聊赖的趴在卫弦风肩头,见余皓轩正盯着他怀里的自己出神,心里狠狠打了个嘚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心道不好。
她手指上正带着噬魂戒!
余皓轩的神情从古怪到扭曲,最后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微微抬头,竟仿佛在与华千落对视一般,露出有些疯狂的笑。
华千落顿时手脚冰凉。
他绝对认出自己了!
“怎么了?”华千落突然被人拍了拍肩,随即是一对手臂,却没将她环住。华千落轻笑,转过身去,是灵体的卫弦风,正保持着怀抱的姿势fā lèng。
“无妨无妨。”华千落摆摆手,来到那三人旁,卫弦风也随后跟上,四人围在天河水上,河岸东倒西歪的,是他们的身体。除了卫弦风呈打坐状,和他怀里抱着的华千落,都是跌倒在地的模样。
卫宁率先附身而下,入水时没有任何的浪花,卫翦风紧跟其后,卫娈姝愣怔下,用脚轻轻点了点河水,有些犹豫不决,被华千落一把推了进去。卫弦风颇为无奈,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进了去。
灵体溅不起水花来,也不需要眯着眼睛适应,华千落四下看了看,心中惊讶不已。
这水下一片澄清,甚至可以看清楚河岸余皓轩正撑着上半身向下探的样子。卫弦风所说的村庄着实存在,并且如他所说,与吴河并无差异。
屋舍俨然,耕地也被开垦,只是没有作物生长,这水极深,四人在水岸处,看这一切都看不真切,偶尔的好像能看见下面房屋一开一合,隐隐的还似乎有人头攒动。
**!
除了华千落,所有人都是如此想法。
华千落心底此时特别后悔,早知会是如此场景,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卫弦风把这帮人引来。
也不知此地会不会被他们毁了。
“下去。”卫弦风率先开口,他曾来过此地,比他人能熟悉些,自然更有发言权。
说完,便附身而下,余下三人紧随其后。
华千落排在最后,她比他们都小些,游得慢,正心中唏嘘看来自己这得自己行动的,便突然被人抓了手腕。
抬眼,是卫宁。
又一抬眼,是正从前方赶回来的卫弦风。
卫宁拉着华千落向前游去,从卫弦风身旁而过。
卫弦风没有多说,只快速跟了上来。
四人停在这村庄门口处,上本有字,但被这水常年浸泡,早已糜烂,看不清其本来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