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清虚掌教站起身来道:“他居然自己回来了?快,传他速来见我。 ”“是,掌教”那名弟子不敢怠慢,连忙用最快的速度跑向山下。
过不多时,风闲来到大殿,前后不过三个月的时间,风闲的变化却是巨大的。首先是容貌,原本的风闲也算的是翩翩佳公子,玉树临风自不在话下。现在却仿佛苍老了十多岁,不仅体形消瘦、面色苍白、眼眶深陷,眼角更是多了许多的鱼尾纹。其次是修为,月前风闲的修为仍旧是玉清微天境第一重顶峰的修为,可眼下的风闲却是玉清微天境顶峰,随时都可以突破的样子。短短一个月进步如此神速,这已经不只是让人惊讶,根本很不正常。最后则是风闲背后背的那把名剑,那把长剑形状、材质、长度都是“秋水”的样子,但散发的感觉却绝不是“秋水”。“秋水”寒冷而不阴冷,凛冽而不嗜血。
风闲入得殿内,向各位真人及逸风一一行礼。清虚掌教端坐首位,冷漠的将风闲的变化尽收眼底问道:“风闲,这次任务你失踪两个多月之久,期间都发生了什么?详实汇报。”
风闲抱拳拱手道:“回禀掌教真人,月前弟子接下一件狩魔使的任务,追踪一条线索,这线索有可能涉及数月前的影月宗灭门惨案。弟子不敢大意,一路追查线索。原本进展颇为顺利,一路追查出了西北边关。可没想到的是刚一出关不知怎的居然泄露了行踪,被人发现。一番苦战弟子不敌,只得退走。一路逃亡至一处山涧,山涧荆棘丛生万全没有路,弟子不辨方向,胡乱走了许久突然一阵腥风袭来,弟子此神志不清昏倒在地。”
风闲将背后的长剑取下平端在身前继续说:“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弟子醒来已经身在一处碧绿色的池水旁边,”秋水“长剑泡在池水,变成了这个样子。一身伤患全部消失不见,只是身体虚弱真元枯竭,根本无力走动,幸好身旁不远是一株山滕,滕结满了一种不知名的果子,弟子是靠这些果子果腹,直至恢复了些体力之后,才开始狩猎进食。数日前弟子痊愈,惊喜的发现不仅真元没有衰退,反而有了长足的长进,一跃到了修士顶峰。于是立刻回返宗门向掌教及诸位真人回禀。”
听完风闲的汇报,清虚抚须道:“你说你追查线索被人发现追杀,追杀你的是何人?你意外逃入山涧后被一股腥风袭击昏迷,醒来后在一处碧绿色的池水旁,那池水究竟是何样子?还有你吃的山滕果子又是何样子?”
面对清虚掌教的追问,风闲反手将长剑重新缚在背淡定道:“追杀我的人前后一共两拨,第一拨只有一人看不清面目,出手也分辨不出派别,弟子猜测应该是故意隐瞒的缘故,只知道修为很高,只一招击破弟子防御重创弟子。若非是弟子曾经从功德殿领取过一张远遁符,早丧命在那蒙面人之手。再后来追杀弟子的,是另一拨三个人,每个人的修为大致都在修士初段,由于弟子受重伤拖累因此跑的速度太慢,只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被他们三人追,弟子且战且退,几乎用尽全部手段这才逃脱,之后进了那无名山涧。”
说到这里风闲忽然停住,似乎在努力回忆了一番继续道:“后来追杀弟子的三人,有一人曾用过一种战技,很像书记载过的影月宗秘传——闭月斩。另一人脖子靠近耳朵后面的位置纹了一只黑纹蜘蛛。”
几位真人互望一眼,从彼此的眼都看出了疑惑之色。逸风旁听也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虚不动声色道:“你继续说,后面的事呢?”“那个碧绿色的池子只不过是普通的水池,没什么特别。倒是池水非同寻常,那碧绿色的池水相当的浓稠,并且像开水一般不断的冒出气泡。可是池水的温度却是相当的低,弟子曾经试过,手指刚深入水立刻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当时“秋水”浸泡在池水,整个剑身结了一层冰疤。池边大约两丈范围内寸草不生,只有一颗从未见过的古树一半生长在岸边,一半生长在水。岸边那一半是枯死的状态,而水那一半却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至于那山滕野果......”风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外皮鲜艳欲滴、香气怡人,让人看了闻了很有食欲。但口味其实很是苦涩,入口之后甚至还有淡淡的腐尸的味道和浓郁的血腥气。”
清虚掌教点了点头道:“你所言可是属实?”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如有欺瞒,弟子愿......”“好了,不必如此。这些日子的事我基本都已知晓,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风闲想了想道:“禀掌教,弟子在那山涧还有一些所得,不知这些东西......”
“无论你的了什么,都是你天运使然,一切自行做主便是,不必询问我等意见。”清虚掌教如是说。风闲拱手行礼,缓缓退出大殿。
风闲刚走,清散立刻向清虚询问:“掌教,你觉得方才风闲所言,可是真的?”
清虚缕着胡须分析道:“风闲所言疑点很多,影月宗能修成闭月斩的一定是核心成员,而且是其的高级干部。这是疑点一。其二、黑纹蜘蛛是之前同样惨遭灭门的另一个宗门毒蛊门的标志,内弟子以蜘蛛颜色划分等级,黑色是最高等级,历来不是真正的高层掌权人物是视为接班人的后辈弟子。可除了一些外门零散弟子之外,影月宗和毒蛊门核心成员全部丧命,这是经过核实的。从哪冒出来这么两个人?他俩又跟各自宗门的覆灭又有什么关系?”
清散真人点头道:“还有那碧绿池水,按照他的描述来看应该是传说的枯荣树,那可是古异种。那池水其实是他的分泌物,只不过每株枯荣树的功效都不尽相同,很难判断出具体效果是什么。若说因此让的“秋水”剑异变倒也说的过去。”
“嗯”清虚掌教回应道:“枯荣树周围三丈寸草不生,应该还是初生阶段,与记载成熟体的枯荣树方圆百丈内生机全无相去甚远,应该也不会衍生出太夸张的异能,不过足矣解释他随身玉简失效的问题。有枯荣树的地方会伴生出一些花异果,风闲在四周发现腐尸血藤也顺理成章。”
清散真人却频频摇头,缓缓道:“腐尸血藤可以激发人体潜力,吃掉果实之后能以生命力激发自身潜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提高修为这个不假,但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提升功效。那可是整整两个境界啊。而且像掌教所言,整件事疑点重重很多地方都没有合理的解释。”
清虚掌教调整了一下坐姿,点头赞同清散真人的观点:“不过也正因为整件事疑点重重,没有合理的解释,风闲看起来才正常的多。”“正是如此。”清散附合着说。“至于他最后说还有些所得,倒是无妨,那是他自己得来的,无论是什么,理应由他本人只配。邪恶的从来都不是珍宝,而是人心。”
一直都低头沉思,没有说话的逸风此刻突然抬头看向清虚掌教:“掌教,弟子发现一处问题,苦思不得其解。”清虚掌教一愣问道:“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逸风措了一下词,缓缓道:“风闲体内生命之火极其旺盛,旺盛到很不寻常的地步。可仔细观察能发现,这生命之火本质又极度虚弱,给我一种回光返照的感觉。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风闲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
“什么?”几位真rén dà吃一惊,清散真人询问道:“怎么可能,腐尸血藤绝没有这么强的功效,那东西最多只有三颗才有消耗生命力激发潜能的功效,超过三颗不管吃掉多少都没用。”
“我想,那应该与腐尸血藤无关。”逸风肯定的说:“风闲的生命力有被大量抽取的迹象,如果是腐尸血藤的效果,那应该被消耗或对冲掉,而非抽取。而且,我一直留心观察风闲,发现他本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寿元将尽的事。”
“你说的可能确定?”清虚掌教追问道。“确定,我应该是不会看错的。”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清虚掌教站起身来来回走动,足足半柱香的时间之后,清虚停下脚步说道:“风闲的事先放一放,这段时间派人留心观察,若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回报。”说完清虚坐回座位,手抚长须继续说:“我总觉得此事可能会跟师兄所说的大劫有关,最近这段时间一定要密切留意。尤其是四个月后的三宗祭典,更是不可以出半分纰漏。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到师兄飞升大计。”
清散真人端起茶杯,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站起身来,面露喜色。其他几位真人虽然反应没这么强烈,却也都面带微笑。逸风更是兴奋,满脸喜悦的说:“小妹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