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倾演的很逼真,她向来都是会演戏的。
当年骗兰亭喝下那杯茶,欺骗父母和炎煌。
骗人的事,她做的太多,已经得心应手了。
相比较起来,北堂俪的直截了当、喜形于色,在兰倾面前就显得是那么愚蠢。
北堂俪瞪着面前这位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尊贵无比的国母,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她用尽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想发出一丝嘶吼。
可回应她的只有细微的喘息声。
她的样子显得是那么力不从心,又是那么的滑稽可笑。
兰倾笑了一声,在听到纷沓而来的脚步声后,立刻又恢复到先前惊恐地状态。
她扑倒床上,扶着北堂俪的胳膊,惊叫道:“阿俪,你怎么了?”
“来人!怎么还没来人!”
她叫的是那样的慌张,表情是那样的真切。
炎煌和权战天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炎煌甚至把她搂进怀里,温柔的安抚着,像是在安抚一个吓坏了的小孩。
“阿俪!”权战天惊呼一声。
看着病床上瞪大眼睛,喘着粗气的妻子,脸色大变。
顷刻间,北堂俪的病情发生了逆转。
刚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妻子,再一次陷入到危险中。
没多久,医生赶到,专家和教授站满整个房间。
所有人都露出遗憾的神色。
北堂俪救不回来了!
权墨辰接到通知的时候,正和苏芜在房间里休息。
权战天惊慌失措的声音,让他一瞬间睡意全无。
衣服都顾不上更换,两人开车前往权家大宅。
易老和魏长青也到了,对于北堂俪的病,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房间里站满人,但北堂俪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只落在兰倾身上。
然而兰倾就像是一只小鸟,依偎在炎煌的怀里。
她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挂着深沉而得意的笑。
唇角微微勾起,那笑容刺眼而狠厉。
北堂俪现在还有一些意识,
她痛恨兰倾的同时,更恨的是自己。
如果当年,她不是那么自私,没有把名誉看得比命还重要。
如今也不会落得现在这种下场。
她自以为是安排权墨辰的人生,到最后却只是一场笑话。
权墨辰冲入卧室,最先看到的是父亲灰败而颓废的脸。
那双总是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此时黯淡无光。
“墨辰,你来了!”
权战天一开口,声音就哑的厉害。
喉咙里就像是塞满忧伤,怎么也压制不住。
“爸,我妈怎么样了?”
权墨辰问话的时候,已经跑到北堂俪床边。
看到他,北堂俪的目光起了一些变化。
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动着手指,试图去拉权墨辰的手。
权墨辰感觉到她的动作,伸手握住了母亲的手。
“妈——”
他跪倒在床边,眼底尽是痛色。
北堂俪很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可她唇瓣动了动,终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妈,您会没事的!”
权墨辰这句安抚的话,不止是说给北堂俪听,也是在说给他自己。
北堂俪的目光从权墨辰身上挪开,挪到他身边苏芜的身上。
她的眼睛里有太多复杂的情绪,愧疚的、后悔的、无奈的、惆怅的......掺杂在一起,让苏芜分辨不出,她到底想要对自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