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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原来你不明白

    梨山县,听到街头巨响和惨叫声的百姓们胆怯的躲在家中不敢出来。周胜知道——在这个没有电灯照明的国家,普通人注定是不敢轻易查看黑暗中那些令人不安的异响源头的。

    硝烟的味道在夜晚的风中快速消散开,周胜也不紧不慢的将掉落在青石路面上的弹壳捡起来收进怀里。

    “呵~”他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心里却没有半点压力。

    像是这种危害到他的人,周胜生来就不会手软。

    他看了看曾学武怒睁着双眼的尸体,摇了摇头:“死不瞑目?没关系看时间他们也快动手了吧?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啊”。

    一柱香的功夫。

    因为命案的发生,所有参与曾智酒宴的捕快们也不得不赶回到了衙门。

    刚刚和衣睡下的何国兴连夜升堂,而灯笼照亮了几个黑衣人的脸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向何县令和周胜的眼神中也透着一些惊惧。

    周胜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有些自以为精明的人,脑子里定然怀疑这是何国兴命令自己做下的一个阴谋。

    借此杀害了曾智的二儿子曾学武,同时又将曾家推上了刺杀官差的险境!

    而对于这些人的猜想周胜想说的是——太嫩了!

    且不说这件事并非他和何国兴的设计。

    就算假设如此,他周胜也不会以自己一个小捕头的身份与不但是县尉还是地方豪强的曾家去这样磨磨蹭蹭的斗来斗去呢!

    他只是一个小人物。

    对付曾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就必须阴毒致命!

    眼见着所有捕快聚集到衙门当中,而曾智那边算算应该已经离开了酒楼周胜在心里暗道:“差不多快要动手了”。

    曾家主院当中,考究的水磨青石地面上此时已是污血横流。

    打手们,家丁们——凡是敢站出来的都已经躺下了。

    而且看起来他们都永远不用想着站起来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却仅仅是两个人。

    荡三娘、飞星镖刘一手。

    曾家供奉的老者此时身上、腿上、一双手臂上已经布满了伤口。

    若不是还存着给曾家人争取些逃跑的时间,而他所学的金玉缠丝手又善于和人纠缠的话,他可能早就饮恨在荡三娘的剑下了。

    “楚剑,楚国剑法——你是楚国人?”老者神情严肃。

    荡三娘手中长剑轻轻点在地面,借此休息手腕。

    毕竟也是连续杀了二十多人,她的手臂却是有点酸意。

    “你不必拖延时间了,你那两个主子怕是已经从什么暗道跑了吧?”刘一手嗤笑到。

    老者神色一动。

    “什么暗道?我从未听过!”他说到,心中却是意识到不妙。

    连曾家大宅中有暗道的事情都知道这些人?

    荡三娘恢复好了,重新拎起那细细长长的锋锐楚剑:“你与其担心曾家人——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话音未落,剑锋便笼罩在老者身上

    与此同时,曾家大宅两百米外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子里,曾智和曾学儒父子两人却是从小屋内走了出来。

    曾学儒跟在曾智身后,犹豫了片刻后开口说到:“爹,娘和老三怎么办?”。

    曾智头也没回的往院门口走去:“顾不上了!你二弟去杀那何国兴也不知成了没有?”。

    “爹,这都杀上门了你还顾得上那何国兴?”曾学儒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面色焦急的说到。

    “你懂个屁!”曾智横了儿子一眼:“越是这种时候杀掉何国兴就越重要!如果他不死,我们就没法翻身!只要是何国兴死了我这个县尉就是这梨山县最大的官!到时候我把何国兴的事推到沙丘子的人身上——不用我们动手,朝廷就会派人灭了他们!可如果何国兴不死这事可就糟了”。

    “爹,那我们现在就看学武的消息了?”。

    曾智快步来到院门口,一边回头一边拉开大门:“不,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学武身上!虽然刺杀一个空衙门里的几个废物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但凡事我们都要留个心眼。所以我打算”。

    曾智的话还未说完,曾学儒脸上的表情便化作了一脸的惊恐:“爹——!”。

    噗嗤——!

    曾智愣愣的回过头看着眼前站着的小捕头,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就好像他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一刻所发生的事情一般。

    低头。

    腹部的剧痛让曾智恐惧起来。

    宽刃捕快刀刺穿了他的肚子:“你——!”他愤怒的指着对方:“你怎么敢!?”。

    “什么?”周胜的手牢牢的握住刀柄将曾智控制在原地,年轻,甚至有些稚嫩的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你想说什么?”。

    曾智的嘴里反呕出一口鲜血:“你怎么敢杀、杀、杀我?!”。

    闻言,周胜的脸上没了表情。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你确定你人生中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这种狗屎一般的东西?”

    周胜冷着脸,用“你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曾智:“为什么不敢杀你?难道说你真的以为自己有什么特殊?”。

    “这种事啊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在你想要杀人的时候不,实际上你无论想没想杀人的时候人们都应该明白——作为活着的生命我们每个人都有被杀的可能不是吗?”

    “就像是森林里的动物”

    “不是从出生的一刻开始就随时会杀戮或者被杀、成为食物或者将其他生物当成食物吗?”

    周胜歪着脑袋,盯着已经走到死亡边缘的曾智的双眼:“我以为你明白,原来你不明白啊!”

    “你这个——!”曾智虚弱的倒了下去,身后是吓呆了的曾学儒。

    他瞪着周胜,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我们曾家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何国兴的走狗!”

    周胜笑了。

    他今晚笑的太多了。

    所以他克制了一点,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如同一个不想干的人陈述一个事实一般的说道:“没有曾家了,你,你的这个儿子都会死,和今晚早些时候被我杀掉的你的另一个儿子一样。而沙丘子的人也是我通知的,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的其他家人吗?”。

    曾智死了。

    一脸绝望的,这个养尊处优,事实上控制了梨山县多年的人物就这样充满绝望的死去了

    噗通——!

    曾学儒跪在了地上。

    在这一刻他多么想自己曾经苦学过武功?

    周胜走过去,站在了他的侧面。

    曾氏一族的大少爷就这样跪着。

    周胜站在他身边缓缓的举起手中长刀

    咔擦——!

    清脆的斩首声在这个和曾家大宅之间有密道连接的小院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