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玉龙面色冷漠,他的母亲却痛心疾首的看着。
只有阙家的老祖母,谢老夫人,这才沉闷的开口。
“也别丢人了,又不是没胳膊没腿的,自己下来!”
阙玉婉一哆嗦,这才从她兄长的怀里下来,绣花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
十分狼狈不堪的站在那里。低着头,她从小就害怕母亲,母亲对哥哥十分疼宠,对自己的要求却十分严格。
她这般怯懦不堪的样子,刘氏才觉得此时看上去十分的不堪的阙玉婉,到底有哪里好?自己因为生了阙玉婉伤的身子,可没想到阙玉龙,自己这样优秀的儿子,怎么会看上这种女人。
阙玉婉从来都不该是自己儿子疼爱喜欢的人的。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阙玉龙从小到大都护着这个孱弱不堪的妹妹,原本上她是非常不高兴的,可是想着些许是因为她没有别的孩子的原因,两个孩子才亲密了一些。
可是眼前的这个样子,才是让人嫉妒要崩溃了。
自己的儿子不喜欢自己,居然会喜欢阙玉婉。
这种喜欢不是兄妹之间的喜欢,是可恨的男女之情。
心里越想越气,她冲上去就是左右开光的两巴掌,打的阙玉婉往地上一摔。
“你个狐媚子,给我跪下。”
阙玉婉立刻跪在旁边了,不说话了。
阙玉龙狠狠的盯着刘氏,没想到一个母亲居然会对女儿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他的眼神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可是这时候的刘氏已经处于崩溃的阶段了。
在出事之后,南园就有人打发过来传了消息。
南园说的不直接,比较隐晦。
说是娘子好像受惊了。大郎君带着他先回来了。可是。阙家还有旁支也参加了这次宴会。
自然是知道这中间就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没想到如此败坏门风的事情突然出现在别人的庭院里。
自家儿郎和娘子犯了这种不可饶恕的事情。
谢老夫人却好似能够忍住。
“你也给我跪下。”
狠狠地拐杖砸到了他的脊梁骨上。
“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却为什么还要打龙儿?”
刘氏见到儿子被打,却很心疼的说到。
“是你平常惯的。你看惯出了个什么家伙出来?还是哥哥。妹妹犯了错,哥哥没有犯吗?让你不要重男轻女。偏偏造就了如今的孽障。你以为你的罪可饶恕吗?”
难道婆婆忽然对自己发难,刘氏忽然猛地跪了下来。
“我知错了,母亲不要生气。”
“你们这些孽畜啊,阙氏百年的门风都被你们败坏了。”
谢夫人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你们可知错?”
阙玉婉忍受不住,大哭出声。
“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哪怕那拐杖打到自己的脊梁骨上,是多么的疼,他也绝不服输的开口。
“孙儿不知错,孙儿何错之有。”
“我与妹妹自幼相伴,情深笃厚。只不过是听说着火。所以这才去救妹妹。旁人误会了什么?难道祖母和母亲都不相信我吗?”
阙玉龙抬起头来。
谢老夫人那一刻好像突然就变得衰老起来了。
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被寄托着振兴阙氏未来的郎君,曾经令自己骄傲无比的孙儿。居然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模样。实在是有令人丧气灰心的。
“说,什么时候开始有感情。你以为你的居心我们都不知道吗?在家里我们也就替你遮掩一番。想到如今在外面。也开始丢人现眼了。你要是不说的话,就让她来说。”
谢老夫人的话语充满着威严和压力。
阙玉龙终究还是心疼自己的妹妹的。他开口道。“这一切和妹妹都没有什么关系。都是我自己不好,我心里存着坏心思。”
“你要不断了这份心思,我就将她送到庵堂去。前头金陵王氏的娘子,还有着这份出息呢?”
“就不能给我们在一起的机会吗?愿意放弃阙家继承人的地位。可以什么都不要,带她去一个地方隐姓埋名。”
阙玉龙几乎忍不住的流下了一滴眼泪。
内心始终是充满着压抑的痛苦的。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嗯,每一次在祖母和母亲的呵斥之下只能够选择妥协。看着孱弱无力,仿佛一朵娇花的妹妹。这个时候只能选择妥协。
“绝对不可能。给你们这个机会,你们以为能够在没有家族的支持下,好端端的安生的活下来吗?”
带着一种看破世事沧桑的味道她有些沉痛的开口。更何况家族已经经历不起更深刻的磨难了。阙氏不能失去未来的继承人。也承受不起这个代价了。在这凛冽夜的寒风里,每一个人的心都被吹的很冷。
“如果我放弃的话。您会饶过玉婉吗?”
阙玉龙咬牙开口道。
“这件事的错全在我身上。愿意去祠堂,我也愿意受到家族的惩罚。原本妹妹就是受害者。你们不该再伤害她。”
“孽障,你在胡说什么?这样的狐媚子,是想要你母亲死啊。能勾引自己的亲生哥哥呢?”刘氏扑了上来。又要打阙玉婉。
阙玉龙上去搂住了妹妹。
“能答应我吗?”
老夫人仔细盯着自己孙子的眼睛。最后终于无奈的妥协。“老身答应你。此事过后,你必须要自己。亲自去迎娶西杭沈氏的嫡女沈云素。”
“我答应你。”
听到哥哥的声音,阙玉婉整个人从头到尾都冰冷了。
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就晕过去了。
南园,南惊鸿留在这里。和祖母谈心。
祖母忽然温柔的笑。
“我那时年幼,也有几个闺中的好姐妹。其中有一个。是如今阙氏当家老夫人。谢氏。”
“谢氏曾经是大家族,后来一直留于书香世家。不愿在官场上大显身手罢了。这位老夫人一定也和祖母一样的温柔慈祥。”
“可是一位果断很狠厉的老姐姐。她闺名叫谢芳菲,那可真是手段能够让百花都凋谢。好像没有我这样享受到了儿孙福。颇受儿孙所累。”
“话从何讲起呢?”
“当年她和她夫君伉俪情深。这夫君早逝。带着幼子长大,有了一双孙子孙女。可如今。唉,”
“祖母可是在怪我没有插手此事?”
“不,已经做的很好了。”
那时候。
南惊鸿看出来了祖母眼中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