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的医生和他的助手慌慌忙忙地就跑下楼来,本来他们还很生气,但是一看到唐非凡那副杀气腾腾的样子,顿时收起了情绪,强笑道:“客官需要什么?”
“把她给我救好了,要不然就是你们死!”唐非凡将玛姬放了下来,同时往地上扔了一包金币,那是他从城主府顺出来的,随后又把门给关上了。
从金币落地的声音可以判断这一袋金币必然分量很重,价值自然也高,只是地上躺着的这个女人腰间已经完全被染红,呼吸也几乎是只进不出,非常虚弱,若是没有医好,可还要赔上性命。一时间两人都有些迟疑。
“你只能选择医治,否则死。”唐非凡言简意赅,身上的杀气也暴露无遗,扑面而来,让那两个一老一小浑身都颤抖了一下,不敢再违背。
随后唐非凡将玛姬抱到楼上,放到床上,静静地站在一旁。
“这个……”那医生被唐非凡吓到了,生怕做了什么惹到了唐非凡,如今他要解开玛姬的衣服,所以看向唐非凡,征得同意。
唐非凡拔出腰间的匕首,看起来非常随便地往玛姬腰间划了几下,然后将其衣服轻轻撕了下来,由于血液粘稠粘在一起,所以即便动作很轻,还是稍稍牵动了伤口,玛姬的眉头皱了皱。
“动手!”唐非凡看了那医生一眼,后者愣了一下,马上上前来,并吩咐其那年轻人去打热水。
虽然唐非凡表现得非常冷漠,杀气四溢的,但其实他心里非常紧张,一直都在紧紧关注着玛姬的状态,就在医生在为玛姬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抓着玛姬的手,一方面是为了给后者力量,一方面是为了探测一下玛姬体内的情况。
玛姬的手非常冰凉,唐非凡将真气探入,只觉得玛姬身体中已经一团糟,真气混乱流动,还有多处暗伤,最重要的是玛姬的心跳已经越来越弱了。
这让唐非凡心头更加愤怒,对那个黑衣人的杀意更加浓烈,这种杀气甚至直接洋溢了出来,一旁的医生浑身一抖,惊骇地看向唐非凡,然后马上挪开了眼睛。
玛姬的势态不容乐观,这个医生心中也是非常焦急,他对于医治玛姬的把握非常小,因为后者体内一片混乱,别说他的医术还不错了,就算是城里最好的医生,恐怕也会束手无策。但他不敢说,深怕唐非凡一刀把他杀了,至少要做出非常努力的样子。
同样感到棘手的还有唐非凡,在他的真气游荡的过程中,遇到了来自黑衣人的异种真气,后者的真气不太一样,具有非常强大的侵略性,让唐非凡觉得深不可测,他那一点真气无法对抗,但是他又不能输入更多真气去搅动战争,那只会让玛姬的身体雪上加霜。
他看了看医生,心里烦躁异常,此时除非一个绝世高手过来,否则恐怕没人能救玛姬。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如此,容不得唐非凡去自我欺骗。
“滚出去!”唐非凡忽然怒吼道。
那医生顿时又惊骇又困惑,看到唐非凡那双眼睛中狂暴的情绪确实是针对自己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该出去了。不过他刚到门口的时候,便想问问之前那话还算不算数,不过他转念一想,这显然是个糟糕的主意,便匆匆出去,将这片空间让给了唐非凡。
当他来到屋外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年轻人打热水过来,热气腾腾扑面而来,刚想要进去,便被医生给拦下来了。
屋中此时只有唐非凡和玛姬两个人了,那医生虽然只是普通人,但是确实给玛姬止住了血,后者眼皮轻轻颤抖,随后缓缓睁开,已经不再是那双足以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了。
“玛姬……”唐非凡再也抑制不住,莫大的悲伤宛若洪流在他的身体内激荡,眼眶再次湿润了起来。
“我已经很满足了。”玛姬却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反而笑着安慰唐非凡,“你们天龙国不是有句话吗,我觉得说得挺对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可是……可是,我们才这么短的时间!”唐非凡哽咽着,将头埋入了玛姬的怀中,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般。
玛姬轻轻地抚摸着唐非凡的头和脸颊,柔声道:“你知道么,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是我觉得最快乐的日子,我真的很荣幸很幸运,可以遇到你,虽然你比我小,但是却比绝大多数人都有担当,有力量。”
“你放心,玛姬,我一定会帮你报仇的,那个黑衣人,我一定会杀了他!”唐非凡抬起头,擦干泪水,眼中迸发出某种仇恨的光芒,它是那样的强烈,即便是玛姬,都皱了皱眉眉头。
“虽然很遗憾,但是大仇得报,我已经无怨无悔了,我相信你会做到任何你坚信的事情,只是不希望你也陷入仇恨的旋涡。”玛姬的声音越来越轻,气息也愈发虚弱。
“放心。”唐非凡俯身,双唇印在玛姬的脸颊上,轻轻地轻吻着后者,随后问道:“你想去什么地方?”
“我说过呀,我想和你浪迹天涯。”玛姬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我明白了,别说话了,休息会儿。”唐非凡也平静了下来,躺在玛姬身边,紧握着玛姬的手。
长时间的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非凡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偏头看到玛姬已经闭上了眼睛,嘴唇发白,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就在眼前,手中却已经感受不到来自玛姬的力量了。他仍然不甘心地摇晃着玛姬,期待着后者的回应。
他想这一切都变成一场梦,回到计划谋杀的那个夜晚,他会强迫让玛姬无法离开,由自己去杀了萨米拉,或者干脆放弃复仇。
想来想去,不过是空想。唐非凡坐起身来,将头埋在双手之间,肩膀轻轻耸动,他仍在深刻的悲伤之中。
在日后的夜晚中,唐非凡时常想起他们初见的时刻,那时候彼此并不知道此后竟会纠缠在一起。还有他们缠绵的日日夜夜,还有一起复仇杀人的惊心时刻。一切关于玛姬的记忆都只能藏在唐非凡脑海深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