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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琪等啊等,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Δ看Δ书Δ阁ww w. КanShUge.La

    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她似乎只想沉浸在此刻拥有的梦境里,永远都不要醒。

    可是。自欺欺人的活着,醒过来以后只会更加痛苦。

    他要怎么努力,才能唤醒一个沉睡不醒的人?要怎么付出,才能换回一颗失去的真心?

    远处旁观的农夫们慢慢走近,他们本来以为会看到车毁人亡的悲惨一幕,但是眼前所见让他们瞠目,一个淡蓝色长衫的男子,长发飘飘,腰间佩剑,身姿绰约,迎风而立,怀里抱着一个女子,女子像一朵淡雅娴静的花儿,温柔顺从地贴着他的身子,他们脸对脸望着彼此,那忘我的样子,好像全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哎呀,这怎么可以,大白天的,大路上呢,不怕人笑话?”农妇首先慌了,嚷嚷。她不敢看,干脆退后躲避。

    农夫们才不客气呢,机会难得,他们贪婪地看,就怨爹娘没有多生一对眼睛。

    “那小娘子挺好看啊……那公子穿戴不错,应该是有钱人家出来的。”

    “偷情偷到这绝逼荒路上来了,多亏那青年公子身手好,不然早摔死了……”

    白子琪听着远处的议论,禁不住偷偷笑。不过,这里确实不是诉说衷肠的地方,得尽快离开。

    “这个世界,真的挺好的,听听,民风多淳朴!我带你回清州府去吧,我的芙蓉小筑,花草满园,风格雅静,有人伺候,我们一起过清净日子。我们得感恩这样的机遇,命运虽然捉弄了我们,但是也在弥补,这里没有化工污染,没有雾霾,没有农药,没有快节奏,有的是缓慢的悠闲的自在的生活,我们一起走好吗,不要再倔强了……”

    她在心里点头,他说的何尝没有道理,这里确实挺好的,农耕社会,自有农耕时代的好,人们穿布衣,吃纯天然粮食,她交到了那么多可爱的女孩子做朋友,她挽救了那么多妇女和孩子,赢取了那些基层贫寒人们的真诚感恩……

    见她不说话,乖顺地偎依他怀里,他高兴,心里热浪滚滚,忽然长啸,打一个呼哨,早就挣脱马车跑远的马儿转头飞快跑来。

    他抱着她走向马儿,就在把她搁上去的同时,他提一口气,飞起身子也跨到了马背上。

    马儿奔跑起来。

    哑姑不会骑马,顿时紧张,越紧张就越往后面的怀里挤。

    白子琪需要的就是这效果,他感觉自己终于成功了,心里高兴,更加有力地搂着这娇小玲珑身躯,快马加鞭,直奔山茅子。

    时间在奔驰的马背上静止。原来骑马奔驰的感觉这样美好。

    哑姑小脸在风里扬起,秋风习习,拂拭脸颊,道路旁边原始森林般的景物闪烁而过。

    一股温暖的力量在身后做支撑,她居然渐渐不怕,还爱上了骑马,她试着伸手去抓缰绳。

    白子琪高兴,张嘴喊道:”感觉不错吧……看,连马儿都有感情,充满了灵性。而且我还学会了白家剑法,刚才救你的时候你也感觉到了吧,身手不错是吧?以后完全可以保护你,你就踏踏实实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白家少奶奶吧。多年以后,等我做了白家当家人,你就是真正掌管白府的说一不二的夫人了,等于是坐拥一堆财富再也不缺钱花的地主婆了!”

    他说完扬声长笑。

    他一高兴就忘了刚才的严肃谨慎,完全露出了快乐的模样。

    这欢笑像毒药,像利剑,瞬间刺中了哑姑的心。

    疼痛锥心。

    曾经,她听到他这么笑,陪伴着另外一个女子,他们说笑以后,她就被打晕了,被扛到了高处,然后就是从楼顶跌落,*破碎,灵魂出窍。

    仇恨像毒蛇一样翻腾,蛇的毒信子咬住了心,她瞬间浑身僵硬,像一张蓄满了力气的弓,她忽然反弹,四肢发力,狠狠挣扎,头撞击着他的胸膛,脚踢打着他的脚,手反过去拧住胳膊,“放我下去……你这无耻的人!我为什么要和你骑一匹马?我凭什么要原谅你?”

    白子琪被攻击得手足无措,身上、头上、脸上挨了不少打,虽然不怎么疼,但是这刺猬般的身子,再也没有丝毫温存。他紧紧抱着她,怕她摔下去,他扛着各种击打,双脚夹击马肚子,马儿飞快地奔驰在山间小路上,终于,远远地一座白塔拔地而起,忘世塔到了。

    马儿四蹄刚在白塔门口收住,哑姑几乎是滚落下马,重重跌在地上,她不喊疼,爬起来拍门。

    门开了,柳万跳着脚哭丧着脸,迎头就是一顿抱怨:“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死在外头了!狠心的毒妇,把我们丢下自己玩去了,这荒郊野外的,难道你不担心我们被狼给吃了?被坏人给抢劫了?”

    身后浅儿深儿赶紧阻拦,但柳万更来劲了,干脆嘴一咧,哇地哭了。

    哑姑抬手,“啪!”竟是给了柳万一巴掌。

    耳光响亮,柳万被打蒙了。

    他捂住脸,不哭,忽然伸手,“啪!啪!”他出手,给了她两巴掌。

    她打了一巴掌,他还了两巴掌。

    打完,柳万傻眼了。

    哑姑居然也一副呆萌相,似乎也被打傻了。

    两个人傻乎乎看着彼此。

    柳万这才仔细看这个一见面就打人的疯婆娘。

    疯婆娘居然很狼狈的模样,头发毛乱,神情愤怒,似乎她被人欺负了,心里的委屈没地方说去,所以就拿柳万出气了。

    柳万终于清醒下来了,他抬起手看,她比他大几岁,但他毕竟是男孩子,他的手要比她的大。她用小手打了他一巴掌,他用大手还回去双倍。她的脸蛋明显红肿起来了。

    他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呢,欺负女孩子,算英雄好汉吗?不算!那么他错了。

    他忽然转身,呜呜哭着跑进去了。谁都不理,只顾哭自己的去了。

    深儿给门口的白子琪施礼:“公子请进来坐吧。”

    白子琪有些犹豫。

    哑姑忽然抬脚,一脚把门踢回去,门扇咣一声合上。

    浅儿去追柳万。

    深儿有些不忿:“小奶奶,这不是待客之道啊,白表哥他,他这几天替你照顾我们几个,可尽心了,白天陪我们玩,带我们做好吃的一起吃,夜晚就睡在隔壁他的茅草屋里,陪万哥儿说话到深夜,万哥儿说自己害怕,他就不断鼓励。”

    哑姑不说话,静静看着深儿。

    深儿显得很激动,继续为白子琪鸣不平:“要不是他这么用心照顾我们,你能无牵无挂地跑出去半个月不回来?只怕万哥儿早吓死了!”

    小姑娘动了真气,小脸儿都红了。

    哑姑抬手,在她脸蛋上敲敲,不笑,也不生气,“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掺和大人的事情。关门,防狼防盗防表哥!”

    深儿还是歉疚,心里觉得就这样把人拒之门外不忍心,但是白子琪已经不见了。

    深儿只能悻悻地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