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林试着用手摸了摸,指头摁了摁,孩子忽然疼了,哇哇大哭。[ 〕.)>.
谢玉林叹一口气,摇摇头,表示自己这些日子翻看了大量医术古籍,又走访了好几位杏林老宿,却还是没有找到可以医治孩子的良方。
乔妈妈看到谢玉林来顿时满心都是希望,看到他满面无奈走了,乔妈妈顿时觉得自己又一次被人丢进了冰窖,望着襁褓里的孩子喃喃叹息:“好福儿,乖福儿,不要失望,不要绝望,这次看不好,我们等下次,这个人看不好,我们等另一个人,有一个人一定能治好你的,她救了我们母子,她连万哥儿那样的怪病都能医治,现在带出去专门诊疗了,她一定会回来的,等她回来娘就去求她,一定求她治好你的病,那时候你就不是人人眼里的怪物了,你就是个既健康又英俊的好孩子”
话是这么说,心里的希望是这样的,可她还是禁不住两眼落泪,那清凌凌的泪滴一颗颗落在福儿头上。
福儿哪里知道自己身上的残缺和长大后要面临的命运,只是咧着嘴儿一个劲儿咯咯笑。
小奶奶,希望你能找到治好万哥儿的法子,也能帮我们福儿找一找治好这怪病的方子。
乔妈妈望着远方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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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里兰草出来小解,回去的时候瞅见客栈左边拐角的一棵树下似乎有个人影,单薄的身子在一抽一抽地抖动,出极力压制的呜呜咽咽声。
这声音怎么有些熟悉呢?
蹑手蹑脚挨过去,借着远处窗口的淡光瞅,依稀是兰梅。
兰梅,不在四姨太房里伺候,跑这里干什么?为什么在哭呢?这深夜寒凉,她却穿那么单薄,不怕冻坏了?
兰草慢慢挨过去,拉住了兰梅的手,轻轻说一声是我不要怕。
兰梅赶紧揉眼睛。
兰草确定她出来有一会了,因为小手冻得冰凉冰凉。
不由得替她搓着小手,有些心疼地责怪:“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该跑出来嘛,你瞧瞧你自己,都快冻成冰块儿了,回头闹起热来可怎么好,现在小奶奶又不在身边。”
想了想,试着询问:“是不是她们给你委屈受了?其实想想也能想到你的不容易,一个人伺候着四姨太母女两个人,确实要比我们更辛苦一些,不过还好,我瞧着那四小姐喜静,很好伺候,要是换做五小姐啊,你早就脱八十遍皮了。”
边说边用自己的手替她搓着手取暖。
“客栈伙计听到这里卖了个丫环有银子了,马上就赶来讨走了房钱。你知道吗,那二十两银子一点都不经花,已经花掉了大半。”兰梅忽然说道。
兰草诧异,就算伙计把店费要去了,你也不应该躲在这里哭啊,难道你舍不得那点银子?
想想又觉得歉疚,终究是小奶奶把大家带出来,现在她自己又一个人跑了,大家困守这里,确实日子不容易。
刚要出言安慰兰梅,想不到兰梅似乎不领情,从她手里抽回去手,退开两步,摇摇头,“你不要管我,你还是管好你们自己吧,谁的命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呢。”
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掉头就跑,一头冲进了黑暗里。
兰草呆呆站着,一直望着她推开四姨太的客房门进去了,自己才慢慢回屋。
兰梅是什么意思?平时也是个爽快人儿,怎么今晚变得莫名其妙的?
这一夜兰草睡得很不踏实,昨夜流落在花嫂家里,在一间四面透风的破屋子里和很多花嫂收养的孩子挤在一起本来就没有睡好,今晚应该踏踏实实歇息才是,却就是心神不安,一闭眼就想起兰梅丢下的那句话。
兰梅,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难道那话里有什么深意?
兰梅跟着张氏很多年了,也算是最贴心的丫环了,为什么忽然要躲出来哭?张氏母女谁给了她气受?
难道是四小姐?
四小姐?兰草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四小姐,从前是挺好一个人,别看表面是个冷面美人,但是心肠到不坏,性子直,对下人一点都不苛刻。
可是今天做主卖深儿的也是四小姐。
深儿,她现在到了哪里?还好吗?
一夜心思忧患,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着。
忽然耳边一阵呜呜的哭叫吵醒了兰草。
吓得她一咕噜爬起来,就往柳万被窝里看,他是不是又犯病了?
柳万倒是好好地,哭声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一时间惊动了所有人,浅儿和长安也都起来了。
大家开门去看,院子里竟然又站着那个昨天买走深儿的牙行婆子,她那张老脸上竟然又擦了一层新粉,鬓边换了朵淡粉色花,笑哈哈的,“这个好,一看就比昨天那个懂事,身形也大一点,这个二十五两银子我认了——哎呦喂,我的好姑娘,你可不知道,昨天那个小丫头片子呀,可是个倔蹄子呢,害我调教了半晚上才肯开口喊我一声干娘——”
兰草忽然意识到又要生什么事儿了,顿时出了一头汗。
果然,已经有两个妇女拉了兰梅胳膊,兰梅不像深儿,她不挣扎,但是哭得厉害,悲悲戚戚哭个不止,柳颜站在门口,神色照旧很冷,“带走吧,她可是我母亲亲手调教过的,便宜你这婆子了。”
人很快被带走了。
整个过程里竟然没见那张氏出来露个面儿。
“又被卖掉了一个啊?”刚一进屋,浅儿就软在地上,面色蜡黄,瞅着兰草,“姐姐,情势不好啊,这么下去不等小奶奶回来,我们就一个个已经被卖出去了。”
兰草也一屁股坐在炕边,是啊,四小姐亲自出面卖丫环,一个接一个,竟然连跟随四姨太多年的兰梅也卖了,什么意思?换银子花?还是有别的意思?
而且,从那牙婆那不正经的笑意上,她已经预感到了,深儿和兰梅,很可能被卖进窑子里去了。
四小姐卖丫环,困顿之中换银子花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卖进那种地方?
这是不是有点太绝情了
兰草擦一把额头大汗,爬起来,“不行,我们不能坐等,等着被她一个个都卖掉!”
浅儿已经嘤嘤地哭起来,“下一个肯定轮到我了,长安是哑巴,哑巴卖不到好价钱的,兰草姐姐你得留着照顾万哥儿,那自然就是我最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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