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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州府街头,几名泥瓦匠背着干活的家当匆匆赶路。网  ..

    “干什么去呀王木匠?”

    “去给王巧手家盖房子呀——”

    “这大冷的天,不是动土上梁的时节嘛——”

    “这倒不怕,那王巧手现在可变成有钱人了,西街的烂泥巴屋子看不上住了,要往东街搬新家。”

    “刘工头儿,这么匆忙呀?”

    “是呀是呀,王巧手家里乔迁,一应事儿都是我在操持,人家要求高呀,大处小处哪一样都不能马虎,我得亲自跟着干呀——”

    路人纷纷变色,“王巧手真是达了呀,这么有钱了?”

    “那可不是,现在几乎全灵州府的孕妇都请她接生呢,家里请的人都排成队了,人家明码标价,出价低的不去,路远的不去,没有马车轿子接送,一律不去。”

    “那老猪狗婆还真是抖起来了啊,想当年夹着个破包袱儿走街串巷上门找活儿干,有钱人家还不乐意叫她接生呢,这才几年功夫哇,她倒是成仙手了!”

    “那可不是,人家运气好哇,碰上了仙手指点,一夜成名,如今可不正是摆谱儿抬架子的时候了!”

    灵州府西街,凌乱低矮的巷子里,一间间土瓦房中间,一个院子的小门儿打开,王巧手笑呵呵看着雇佣的苦力把一箱一箱的东西往家里搬,“如今这些老爷太太们呀,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除了银子,额外还执意要赏这么多绫罗绸缎,吃的用的,我一个死老婆子再怎么打扮,也还是穿戴不完呐——回头叫女儿、儿媳妇们都来,大家快分了拿去裁剪新衣。”

    王巧手的粗嗓子在空气里脆脆地响着。

    足足地搬进来五大箱子东西,送走了苦力,王巧手男人望着这些东西笑得合不拢嘴。

    “瞧你,眼皮子真浅,就这点东西也能叫你高兴成这样?”王巧手鄙夷地瞅着男人,“我可告诉你,挣大钱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只要我这名气儿打出去,远远近近的人肯定会寻访而来,如今谁家不生孩子呢,谁家生孩子离得开我们这些人呢——等我们搬离了这破烂的地方,住进东街的新家,我们要置办一辆马车,不怕花钱,拾掇好看一点,如今我也是靠手艺吃饭的人,先要自己把架子撑起来在那里,自然有人会跟着对咱们敬重起来——”

    正说着,门口一个脑袋探进来,“请问,王巧手,灵州府有名的接生仙手可是这一家?”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一脸焦急站在门口。

    王巧手听到“灵州府有名的仙手”这字眼心里顿时高兴又得意,笑呵呵迎出来。

    家丁不敢耽误,“我是谢玉林谢老爷的老家人,我家小夫人生产,情况有些不好,想请您去走一趟。”

    王巧手一愣,“谢玉林家?你说的可是那位怀仁堂坐诊的大夫谢先生?”

    来人点头,“正是我家老爷。”

    王巧手面色一呆,“你家老爷本身就是大夫,尤其擅长为妇人诊病,怎么他的小妾生产他倒是没法子了?”

    王巧手这疑惑不是作假,谁都知道谢玉林在灵州府属于杏林高手,尤其专长妇女不孕、调养、坐胎、保胎、助产、产后料理一类。

    他的小妾,他不更会悉心看顾吗,怎么会来请一个产婆子过去?

    难道真是不好?

    还是,有别的意思?

    家丁见王巧手迟疑,心里焦灼,“我家老爷说了,别人出多少诊金,我家也出多少,不会少了您半文钱去——只是生死关头,情势紧急,还请您能及早出。”

    马车匆匆,载着王巧手穿街而过。

    消息随后就在灵州府大街小巷传开了。

    “怀仁堂的谢先生也请王巧手接生啦——”

    “连谢先生都没辙的活儿,王巧手敢接,说明这王巧手如今真是手艺越来越高了!”

    “人生人,吓死人,也只有请王巧手这样的人来,我们心里才能踏实呀——”

    谢玉林家在灵州府算不上高门大户,但是靠着他祖辈行医,收入稳定,积攒起了一份不错的家业,在灵州府有自己独立的四合小院,有田产,家境殷实,日子不错。

    王巧手顾不上仔细打量门口的红灯笼和屋脊上蹲着的一对砖雕大鸟,随着下人带路,匆匆穿过一进院子,进了一间偏房。

    “大姐,一切只能托付给你了——我实在是没辙了——”一个大手一把握住王巧手那肥厚白腻的小手,颤抖着身子带着哭音说道。

    王巧手一看心里暗叫不好,能让大夫谢玉林慌乱无措成这个样子,说明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王巧手见过的女人有无数,进入过的女人卧室更不在少数,她匆匆迈进门槛,快扫一眼室内,立马断定这个生孩子的女人是谢玉林的心头肉,妻妾中最宠爱的一个,从这小而温馨的屋子里就能看出来,一切陈设布置处处透着精细雅致。

    粉色帷幔已经从炕的四面高高挽起,一道彩饰屏风斜斜推过去在一边,炕上的被褥细软一应都是新的,就连那枕上的绣花还透着鲜艳,说明是去年才娶进门的小老婆,说明是头胎生产。

    果然,枕头上软软躺着一个女子,瞧年纪也就十五六岁,虽然经过好一番疼痛折磨,头有些凌乱,衣衫不整,但是那模样还是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赞叹是个美人,真的是个小美人,怪不得谢先生这么看重呢。

    王巧手赶忙重复她已经形成习惯的动作,吩咐人备热水,热水洗手,用崭新的白布裹手,然后开始探手进去试探,用一个硬纸卷成的喇叭在肚子上听听。

    王巧手从干涩的产道里抽出手,眼珠子瞪得老大,惊恐地自语:“怎么会这么干?胞衣提前就破了,水都流尽了吗?”

    看一眼炕边好一堆**的擦试过秽物的棉花和布片,顿时心里一凉,颓然一屁股坐倒在地,“谢先生,似乎不是横产,可为什么就是迟迟不下来呢?看上去整个人也都不好,好像没力气继续生产了。这、这可是老身这些年从没见过的迹象啊——”

    (抱歉,今天有事上传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