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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媛坐在红木桌前,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徐褚生的回信。

    “吾妹亲鉴:

    因知妹妹你识文断字水平有限,哥哥我就不扯什么‘之乎者也’为难你了。复疑你看不懂我的一笔草字,特写这笔楷书与你。”

    虽然很贴心但是读着怎么哪里不对?

    徐媛忍住没撕了,接着往下看——

    “第一,徐淮一确实是在晋州做了个小官,如今还在郡守夫人梅氏手下干活;

    第二,我做的身份没有问题,安心用着就好;

    第三,就算那徐家的来找麻烦,尽管甩脱就是,娘会相信你的;

    最后,关于国公府明明有能力解决,我为什么要折腾一个假身份出来。一是减少可能的麻烦,二来瞒着娘是因为她不喜巫医,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附:玉佩还是给你了。

    又附:闲着别瞎想,没事多练字。

    徐褚生.缄”

    这封信之于徐媛就是一颗定心丸。

    她舒了一口气,刚想把信收好放起来,一想这信里的内容不能被别人看见,还是把信给撕碎了扔了。又把玉佩给贴身放好。

    小澜侍立一旁,见徐媛这读信的过程里神情变幻好几次,最后又喜笑颜开地把信给撕了,忍不住问道:“小姐,二少爷的信里写了什么呀?”

    隔着衣裳捂住有些温热的玉佩,徐媛笑道:“反正是好事,我也不用担心了。”

    她又问道:“对了,这几天里,那新来两个丫鬟,表现如何?”

    搬进来也好几天了,是时候向度氏报备院里的情况。

    小澜思索了一会儿,道:“大夫人挑来的人,定是不错的,都比我强多了。”

    徐媛笑着,轻轻打了她一下,道:“做什么怪呢!”

    小澜捂住胳膊,佯作被打疼了的模样,道:“呀!小姐有了新来的丫鬟,就嫌弃奴婢了,还打人家。”

    徐媛瞪她一眼,道:“会不会说话?我知道我小澜最好了,我才有这么一问的。”

    小澜便不闹了,正色道:“两个丫鬟,一个叫揽梅,一个叫亦桃。揽梅是府里厨房一个管事嬷嬷的女儿,做事都做得好,就是话少;那个亦桃是大房院里贾嬷嬷的女儿,然后……”

    见小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徐媛追问道:“那亦桃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小澜便继续道:“也不是有什么不妥,虽然年纪小,但人很爽利,干活也不错,人缘也好。”

    听了这话,徐媛奇道:“那方才你吞吞吐吐做什么?”

    小澜神色有些无奈,答道:“小姐,我原以为我是最爱哭的了,没想到啊,这亦桃比我还能哭。不小心摔了一跤要哭,头发被风吹乱了也要哭,就因觉得咱院饭好吃这会儿事,都落了好几回泪了。”

    徐媛目瞪口呆道:“那还真是个活宝啊!那贾嬷嬷是何许人,怎么教出这么有意思的女儿?”

    小澜继续道:“我也觉得奇怪,问过其他人,这贾嬷嬷是个精明到家的,结果女儿却是天真到家了。”

    徐媛叹了一句后,又同小澜说起自己的打算:“算上之前在院里的丫头,她们的等级还是按之前在正院里来。新来的丫头,也做二等吧。你自然是要做一等丫鬟的,就是漱玉和漱清……我有些琢磨不定了。要不,我干脆让她们抓阄算了吧!”

    小澜微微一笑,继而摇头道:“小姐,奴婢觉得抓阄是不行的,您是好心,但到时候反而会惹得她们谁也不服气谁,或者疑心小姐偏心做了手脚。”

    徐媛何尝不知道抓阄不靠谱,只是她也实在难以选择,摊手道:“那我也不知道怎么选了……”

    小澜看向徐媛,坦然道:“何必要选呢小姐?我未必要做一等丫鬟呀。”

    徐媛一惊,道:“这怎么行?做二等丫鬟?我不想委屈你。”

    小澜便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漱玉漱清两位姐姐,原本在老夫人那里就是一等的丫头,被分来小姐这儿,有一个我在这做您贴身丫鬟,她们已经很不得志了,若是让她们连等级都降了,她们日后在府里如何做人?”

    徐媛眼神微闪,又想到一茬:“那我去找大嫂,让她准我院里有三个一等丫鬟。”

    小澜摇摇头,继续道:“我是外来的,如今已是很惹眼了,不必再多波折了。我做二等丫鬟,不也一样在小姐身边么?又没有律条说,‘二等丫鬟不得做贴身丫鬟’。”

    徐媛还想再说什么,但内心知道小澜说得没错,一时不知如何决断,便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委屈小澜你了……”

    小澜笑道:“委屈什么呀?难道小姐会因为我只是二等丫鬟亏待我?如果不会的话,小姐替我委屈什么?”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徐媛也不纠结了,只是心底打定主意,一定不能辜负小澜处处为她考虑的这份心。

    徐媛这边的安排吩咐下去之后,漱清和漱玉皆是惊讶。

    她们原以为小澜是板上钉钉的一等丫头,剩下的一个名额,才是在她们两个中间……

    之前她们甚至还约定了,不论是谁做一等谁做二等,都一定不能伤了她们间的姐妹情谊……

    漱清悄悄地问漱玉道:“你说,小姐为什么让我俩做一等丫鬟?为什么不是她最亲近的小澜?”

    漱玉心里也奇怪,只是知道自己还是一等之后她也就懒得多想,有些敷衍道:“可能是有别的考量吧。既已安排好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想,好好做事就行了。”

    漱清却不似漱玉这般直,一会儿功夫,脑子里已经拐过了七八个弯儿。

    在隔壁的下人屋里,欢声笑语中,却传来了一阵呜呜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