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外,李宪和李道云同时止住了脚步。
“爷,你去哪儿?”李宪站在白色的切诺基前,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李道云说他来过冰城,可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这些年成立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再加上他那些故人也都不知道现在散落在哪里,李宪怕他一个人走抓瞎。
李道云已经全副武装好了。
一身看起来就贼暖和的棉衣棉裤,为了防止钻风,还将裤腿扎起塞到了棉袜桩里,绒面的大棉鞋帮子绑的利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圆规。
李宪给准备的小布包斜挎在肩上,与狗皮帽子的耳沿搭在一起,双手插在棉衣的袖子里,看起来就像是解放前进城打探敌情的便装老件夹往桌子上一扔,一下子摊到了椅子上。
拿起电话,跟黄英雄说了项目的变动之后,电话那头立刻就欢欣鼓舞,说是要请客吃饭。
昨晚一宿没睡的秦占东却没了那个心情,婉拒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从昨天一直紧张到现在,秦占东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同时,他也觉得这件事太他妈险了。自己进了这十一月,似乎运势上有点儿不顺。看着办公室里那盆异株虎皮君子兰,他又不禁担心起马上要出生的孩子了。
抹了把脸,拿起电话,秦占东便打给了处里的司机。
“小黄啊,你准备一下,一会儿带我去一趟祥云寺,我去烧个香。”
无独有偶。省宾馆的一间客房之中。
看着不断咳嗽,面色灰暗的夏光远,此次配合调控组工作,省里特地安排负责接待对接的小梁心急,忙递了水过去。
“夏主任呐,你这么整可不是办法。这感冒都多少天了还不好,您可不能总这么挺着啊。您这天天工作量这么大,再这样下去,那身体可吃不消啊。”
“咳咳咳、”夏光远摆了摆手,往嘴里塞了一把药,“不碍事。”
“那啥、”小梁抓了抓耳朵,“夏主任,您要是信我的话,您就去找个气功大师啥的看看,您这病吃了这么多天的药都没好,怕是经络的问题。”
夏光远不太信这个,笑着摇了摇头,“扯淡的,过几天就好了。”
“可不能这么说啊。”小梁一瞪眼睛,“咱冰城瓦房窑那头有个祥云寺,里边儿的释能大师可厉害了,你过去让他瞅瞅,不定就好了。”
“哦?”一听是佛寺,夏光远抬起了头。
想了想,自己这病,似乎还是从心里来的。
是业障。
过来好一会儿,他才点了点头,“那就去看看。不过气功什么的就免了,我……我想给家里人祈个福。”
“唉!”小梁重重点头,“那我现在就去安排车。您不知道,他们都说释能大师是百年不出的高僧,什么气功啊,风水啊,佛法啊,都是一等一的功力。”
见到夏光远脸上的不置可否,小梁转而道:“就算是您不信这些,去那里吃吃斋,据说都能治病养身延年益寿。”
夏光远无力的挥了挥手,“先去准备车。”
……
城市的另一头。
李道云正蹲在大街边儿上,端着烟袋锅子,看着已经大变了样子,和记忆里完全不同的城市直挠头。
“他娘的,政府咋这能折腾?二十年的功夫,咋起了这么楼,多了这么多道儿?哎小同志,劳烦打听一下,我现在这是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