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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第五疗程

    郁如琢挣了挣,随后觉得舌头不那么麻了,嘴唇也重新恢复知觉。

    刚才是什么药?

    “你死定了,李清焰!”她立即骂。发音含糊,可至少能说话了,“你在找死!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爷爷是郁培炎!!”

    李清焰转过身,针管里重抽进药液。

    他靠着桌子看她,一笑:“刚才给你们每人已经打了三针,接下来就是第四个疗程。这东西——”

    他弹弹针管:“是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搞出来的。”

    他轻出一口气,转脸去看窗外仍在下着的大雪:“那时候我在北西伯利亚的训练营。天很冷,冬天每隔一段时间就下这么大的一场雪那时你们也像现在玩得这么疯吗?你看,就很不公平。”

    “在那边我被告知要苦练本领、保卫亚细亚联盟、保卫新社会。而你们在风流快活,个个儿都是小坏蛋。我这样的人还得保卫你们。”

    “因为你天生贱种。”郁如琢死死盯着他。

    “我理解你的愤怒。”李清焰平静地说,“在你的世界观里,弄死几个妖族幼生不算大事。甚至不算是一件麻烦事。也许你们还曾经弄死过人呢。”

    “总会有人为你们把事情处理好、不叫它造成什么影响。但你们不知道,或者没知道全部。于是慢慢觉得这世上没什么是了不得的,而是一个游乐场。现在我跑进来对你说要为某件事付出代价,你觉得很震惊。”

    “震惊又愤怒。想怎么样的神经病才会为那些事找麻烦?简直小题大做。你该是真心委屈的。”

    “给妖族吃安然,是因为有些人觉得妖魔没有同理心,很难体会人的思维模式和情感。于是叫他们力量变得衰弱、像人一样活着。这样会慢慢叫他们懂得感同身受,最终变成有感情的人。”

    “可惜在你这里,作为人该有的同理心被慢慢消磨掉了。你所处的环境叫你很难体验到别人的苦难,没有同理就谈不上同情了。因此我的这几个疗程,就是为了给你们治病。”

    “饶命!!我不想死啊!!”

    他说到这里,三个男孩其中的一个忽然哭喊起来,眼泪和鼻涕一同流下:“我家里有的是钱,我——”

    “闭嘴!废物!”不等李清焰开口,郁如琢已经骂,“他没这个胆!废物!”

    李清焰赞许地点头:“是的。他误解我了,我不是要杀你们。我只是来给你们治病。如果治好了,对你们以后的人生大有裨益。可是但凡治疗这种疑难杂症,总会有点儿风险,所以希望你们努力克服困难,坚持下来。”

    郁如琢瞪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叫你们体验疲倦和屈辱——像那三个幼生当时体验到的那样。”

    “屈辱,现在体会到了一部分。至于疲倦对你们来说可能比较陌生。我检查过,你是中六级,另外三位是上七级。你们身体很棒,有灵力加持大概跑上几百公里也只是喘喘气。”

    郁如琢转脸去看那三台跑步机,不屑地一笑:“你想叫我们跑?哈,你叫我跑,我就跑?”

    “哦,刚才被你打断了。”李清焰抬起手里的针管,“说到这东西是我在北西伯利亚训练营的时候搞出来的。”

    “我那时候学刑讯,然后自己有了点想法儿。你知道人身上的一些神经是用不着你去自己控制它们的。譬如说控制内脏之内的植物性神经,你睡着了它们自己还在工作。不然睡觉的时候你就窒息了嘛,对吧。”

    “另一部分运动神经呢,得需要你有意识地去使唤它们。不过也还是得由你的大脑皮层发出指令、传达给控制肌肉纤维的运动神经,它们才会听使唤。于是我弄出了一种药,可以在灵力的辅助下,给人的大脑皮层造成一种假象。通俗地理解,就是你的意识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你自己的,但另一部分被系统托管了。”

    “由此,你的身体会不听使唤,按我的要求去做。这种效果用一些术法也能达成,但我几乎只用了药物——我觉得挺自豪的。”

    “其实也算是偶然吧这东西的主要成分就是安然。安然影响妖族的松果体、限制他们的神通,但也会对人的大脑皮层造成短暂而强烈的影响。刚才你看我拿出安然来的时候问我是不是也喜欢玩儿这个——那我猜你们之前试过这东西。该不陌生了。”

    郁如琢皱起眉,死盯着他手里的针管。

    “刚才的三针,清除你们之前吃进去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物。”李清焰走过来俯下身,为她注射,“这一针里大概是四片安然的剂量。这东西对妖族效果显著,但对人效果没那么好。四片的量,能限制你们体内灵力。叫你们在接下来的治疗过程中找到普通人的感觉。”

    郁如琢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某种决心。于是她不说话了。

    她决定忍受,捱过这一切。然后她有的是报复手段。

    为另三个人依次注射之后,两个男孩子儿哭喊起来。李清焰打碎了他们的下巴。

    安然在影响大脑皮层的同时也叫他们对于疼痛感极为迟钝。一些胆子大的人会注射小剂量的安然溶剂,削弱体内灵力。然后再嗑药,以获得强烈的刺激。

    于是两个男孩不得不安静起下来。

    然后他抽满第五针。郁如琢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注射时女孩盯着他看,像是在看死人。

    接下来,李清焰将手按在郁如琢的后脑,试着缓慢地注入灵力施加影响。这法子是他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所需灵气的量极少。可即便如此,也足足用了一分钟的时间。

    在此其间郁如琢忽然冷笑一声:“放心。我不会求饶喊救命。”

    李清焰温和地笑笑:“你还是在误解我。我只是在治病。”

    “告诉你,你哪儿都逃不了。”郁如琢说,“我的爷爷是郁培炎,我的未婚夫是裴元修。很快整个亚细亚都是我们家的。元修知道你敢这样对我他也饶不了你!你不配做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