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石头,好久不见,在边境还好吗?”
聂远收到一封这样开头的来信,看到那句久违的“聂石头”,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只有秋珞雪会这么叫他,那就说明秋珞雪还没死。但随之而来的第二句话却让聂远的心情从欣喜转为悲伤。
“我要成亲了,和皇上。等你收到这封信的事后,婚期应该已经过了,不过你还是可以祝福我的。”
“看到这封信你应该很惊讶吧,惊讶我一年前不是死了么?一年前我假死是除掉陈王计划中的一部分。当时你远在边关,我又不方便写信,白让你难过了一场。但你应该会原谅我的吧,毕竟你是我的聂石头嘛。”
这封信对于聂远来说,是个好消息,却又不是好消息。秋珞雪还活着他很开心,但他却无法开心的祝她新婚快乐。
“我要成亲了”这几个字深深刺进聂远的心中,虽然他早已决定只默默的爱秋珞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难过。看来,还是太贪心了。
“不过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突然提议去镇守边关?我们在京城的事后都很开心来着,为什么突然走了呢?倾城也一直在追问这个问题,那丫头可能是喜欢你吧。”
聂远沿着边境的荒漠一直走,风吹过来掀起地上的沙子,他被包裹在黄沙中,身影模糊,但依旧高大而健硕。身上的铠甲和佩剑碰撞发出声音,他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了许久。
“不管你当初为什么离开,现在也该回京城了吧。风波日紧,陈王起事之时,楚阳必定会攻击大秦的边界。每每想起这些,我都担忧你的安全。”
“回不去了。”
聂远走到荒漠的深处,坐在沙丘之上,拿出酒壶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他现在越来越离不开酒了,每当思念汹涌,也就只有酒才能缓解他对往事的眷恋。
聂远正喝着酒,突然从沙漠中冲出十几个人,定眼一看,他们都穿着楚阳的军服。这些人来势汹汹,而且早有埋伏,看起来是冲聂远而来的。他们的手中拿着铁锁朝聂远冲过去。
反观聂远则是一脸的淡定,继续喝着酒。等到楚阳的士兵接近,他的眼中慢慢聚集起杀气,飞身而起,躲过了他们扔过来的锁链。飞身起来之后,他迅速拿出佩剑,开始反击。
刚好他的心情不好,偏偏这些不知死活的人找事。那些能怎么办?只能让他们死了。聂远的每一个招式都带着凌厉的味道,丝毫不腿让。
楚阳的士兵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稍微能和聂远对抗,加上他们人多,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沙漠里的风本来就大,加上他们的招式凌厉,黄沙被掀起,甚至会遮挡视线。
楚阳的士兵似乎看准了这个机会,一边出招一边掀起沙子,让聂远无法看清,好趁机攻击他。可聂远早已看清他们的计谋,论耍赖他肯定比不过。既然如此,不用眼睛也罢。他索性闭上眼睛,用耳朵听敌人的位置。
“以前,都是你及时出现,为我化解危险。这一些,战乱将至,我想保护你。回京城来吧,继续做你的影卫统领,至少这里有能帮助你的人。而且,一年没见,我也想你了。你呢?不想见见我吗?”
秋珞雪曾在心中这样写到,她希望聂远能回去,不想他在危险又艰苦的地方。
“想,我当然想见你。可是……我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我不想伤害你,只能无止境的伤害自己。”
这是聂远的回答。当然这些话他只会在心里默默地想,从来不打算对秋珞雪提起。他不想给秋珞雪带来任何的困扰。
“既然你已和皇上成亲,就好好生活吧。不要挂念我,也不要想我。我会在边关,好好守卫边境,为你解决后顾之忧。”
虽然闭着眼睛,聂远依旧能准确的找到敌人,他刚刚用刀砍伤了一个人的腿。在他的记忆里,一共有十二个人,现在还剩十一个。
“十一”
“十”
“……”
“一”
每解决一个敌人,聂远都会在心中默念,一直到最后一个,他才睁开眼睛。如他所料,所有的敌人都倒下了,血液染在沙子上,有些醒目。
“你们今天的运气很糟,刚好赶上我心情不好。所以,你们……都必须死。”
聂远刚才只是将那些人打倒,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是一个不留的对付这些人。
“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聂远动手杀人的时候,蔡赢不知从何处出现,关心起聂远来。
“与你无关。”聂远说着挥刀解决了一个楚阳的士兵。
蔡赢看着他的举动,一点都不介意,毕竟这是正常的。在战场上,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你。而蔡赢本人也早已习惯了这种血腥,所以习以为常。
“我们是朋友嘛,心情不好你应该告诉我。”蔡赢说道。
“在我被人袭击的时候躲在一边看的你,也好意思说是朋友。”聂远说道,他只是在陈述事实,没有讽刺贬低的意思。
“哈哈,我就知道你发现我了。”蔡赢笑着说道,“不忙你那是因为我相信你的实力,就这几个小罗罗,还不够你塞牙缝的呢。”
蔡赢说的话说的没毛病,聂远也没有反驳,解决完最后一命楚阳士兵之后,毫不留恋的走了。蔡赢也跟着走了。
“您不是只有在想秋珞雪的时候才来这边喝酒散步的么?怎么,你又想她了?”蔡赢跟在聂远后面问。
“她没死。”聂远说。
“什么?没死?真的假的?”蔡赢惊讶的问道,“没死的话,京城那个假冒她的人是……”
“没有假冒的人,那个人就是她。”聂远说。
得知秋珞雪还活着,蔡赢不知为何也很高兴。
“既然她还活着,你还在这儿干嘛,快点回去收拾东西去京城找她呀。”蔡赢建议道。
“已经没有意思了。”聂远一边走一边回答。
蔡赢突然想起秋珞雪和夏子陌成亲了。那样的话……他似乎明白聂远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了,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心情能好吗?
“兄弟,不要这么消极嘛,天涯何处无芳草。”蔡赢劝解道。
聂远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是啊,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他偏偏喜欢上不爱他的那一个。
“她说,知道你和我同在边关,问你是否还要报仇,报仇的话可以去京城找她,去了她请你喝酒。”聂远又说。
现在秋珞雪的消息可是很灵通的,再也不羡慕影卫的消息库了。
“竟然要请我这个仇敌喝酒,这女人当了皇后还这么傻乎乎的。”蔡赢说道。
他说这话没有批评秋珞雪的意思。只是觉得她的心思还是太过单纯。太容易相信别人。
只是秋珞雪是能打入陈王阵营的人,她的心思也绝非以前那么单纯,从她亲自赐给烟柳毒酒的事情就能看出来了。
“我们可以着手清楚陈王的势力了,他进来已经在谋划叛乱了。”秋珞雪对夏子陌说。
夏子陌点点头说:“是该清除了。但目前还不能动他军队里的亲信,要从朝臣开始下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炎王爷那边已经开始找江士廉违法的证据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秋珞雪说道。
她犹豫了一下,又说:“不过陈王若是从中阻挠,恐怕会有些困难,毕竟江士廉是他的得力干将,不会轻易舍弃。”
夏子陌笑了笑说:“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勾连,当一方没有用处的事后,就会被抛弃。若是对方既没有用处,还会连累到自己,他们会主动脱离同盟关系,甚至踩上几脚。”
“江士廉对陈王来说,已经没有用处了吗?”秋珞雪问道。
“很快就没有了。”夏子陌说,这个计划他是早都算好了的。
陈王之所以启用江士廉,是想让江士廉替他笼络朝中大臣,若现在出现一个比江士廉更有威望的人,那他就会被无情的抛弃。
“王爷,我的义父来信说,他很想念纤楚,想要来京看她,无奈有陛下的禁令,不敢回京,想问王爷是否有办法安排他和纤楚见一面。”
徐中航说起了吴太傅的事情。他自被贬出京,已有三载,吴纤楚是他唯一的孩子,三年未见,着实想念。再加上吴纤楚被驱逐出宫,代发出家。吴太傅想见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太傅大人的事情,本王定当尽力。”陈王说道,他一直想要拉拢吴太傅,苦于没有机会,眼下这个突破口实在是太好了。
“如此,中航就先谢过王爷了。”徐中航行作揖里道。
陈王摆摆手说:“诶,谢什么,太傅大人的事情就是本王的事情,不必言谢。他若是还有什么需求,你尽管告诉本王,不必客气。”
陈王现在是想尽量笼络人心,这件事情没有人比吴太傅更容易做到了,他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威望高,手下还有一批弟子,刚好能为陈王所用。不过有些时候,太过着急,也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