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月望着那一双双如饥似渴的眼睛,眼疾手快从篮子里掏了两个馒头,然后快速闪到了一边!
“别推我!”
“给老娘让开点!”
“贱/人,松手!这是我先拿到的!”
“骂谁呢?你自己端不稳还怪别人了?!”
女人们你推我搡,骂骂咧咧,活像是出了栏的猪,很快就将两个篮子的馒头横扫一空。
接着,所有女人都各占一隅,开始狼吞虎咽吃午餐,江凌月注意到,唯有一个女人,从头至尾都没有动过。
她的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眼角隐约可见岁月的痕迹。她坐在军帐最角落的位置,目光冷冷落在眼前的女人们身上,充满了讥诮嘲讽。
这样的神情,与这地方实在是格格不入。
江凌月走过去,在她身前蹲下。
女人的焦距很快就落到了江凌月身上。
江凌月任由她观察自己,递给她一个馒头,问:“喂,要不要吃点?”
女人却并不领情,而是冷声道:“饭是给活人吃的,我已经是死人了。”
江凌月:“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拿着吃!”
江凌月将馒头往她手里一搁,可下一刻,突然一只手伸过来,从女人手中拿走了那个馒头。
江凌月抬眸一看,却见另一个年轻女孩从她身旁经过,又在不远处一张木椅上坐下。
她一边慢条斯理吃着方才抢来的馒头,一边漫不经心道:“别费工夫了,她已经三天三夜滴水不沾了。”
江凌月又看了眼面前神情冷漠的女人,然后跑到了那个年轻女孩身旁。
年轻女孩大概也知道吃人嘴软的道理,挪了挪屁股,将一半椅子分给了江凌月。
江凌月往她身旁一坐,问:“为什么?”
年轻女孩:“还能为什么,等死呗!”
她这番话说的风轻云淡,显然是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江凌月:“那为什么她们几个有说有笑的,抢馒头抢的那么丧心病狂,很有求生欲啊!”
“她们不一样,她们本来就是妓/女,吃这一行的饭。”
“那那个女人呢?”
“她啊,和你一样,是半路掳来的。前两日大军经过钦州,有军官看上了她,便将她带入了军营。良家妇女做惯了,自然受不了这种生活,寻死觅活是很正常的事情。”
江凌月恍然状,“这样啊,那你是什么情况?”
“我十三岁就被我爹卖到了青楼,碰到这种打仗的事儿,像我这种没什么靠山的,就只能被发配来了。”
江凌月:“那你们每天都要……那个那个?”
女孩闻言,笑,道:“每日晚膳后,会有士兵来挑人,然后跟着去军帐。原则上,我们是不能在军帐过夜的,但是,有时候,你懂得。”
江凌月:“这个军营这么多男人,那你们晚上岂不是工作量很大?”
女孩似乎觉得江凌月的说法很有意思,道:“那得看你是什么等级?这里的女人都是被分为甲乙丙三等的,丙等的女人是服侍最底层士兵的,虽然军中有规定,一个女人一晚最多服侍七个男人,但是,军中做多做没有规矩的便是底层士兵,狼多肉少,实际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