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品秋不缺钱,但不代表别人不缺钱。像徐敏,家境就不怎么好,不然也不是舍了家,来做这份辛苦的工作,想来赵记者也不富裕。既然胡途也不是缺钱的主,那散散财也好,何况大家都是见证者,见者有份,分她们一点既合情理,也不算有什么损伤。
胡途更不会在意,毕竟他已经挖了好几个了,要分的不过是这一株罢了。于是他在徐敏和赵记者的拒绝中,淡淡地说道:“你们不用拒绝,我都拿了一半了,再多我都不好意思。何况我虽然大钱没有,三五十万还不缺,你们多少分一点,也能补贴家用。”
虽然嘴上说不要,但是真的获得了,她们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对她们毕竟不是小数目,心里自然生出感激。
大概是觉得风景比不上挖参有趣,王品秋和赵记者都留下来旁观,还时不时地拍照片,一幅好奇宝宝的样子。而徐敏还记得正经事,独自去找住处了。
享受过莲台空间带来的便利,胡途对亲力亲为这事越来越不喜欢,不过有两只眼睛,外加两台像机对着他,他只好按规矩老老实实挖参。
“其实要真说起挖参,也是一种特殊的文化。”一边挖,胡途还解释着,“采参习俗包括崇拜信仰、道德规范、环境意识、价值认同、传统技能、专用语言、行为规则、各种禁忌、挖参技术等,已经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这些解释也是表明他对人参的了解,像个专家似的,煞有其事,继续说着:“采参可分几个阶段:农历四五月间,参苗萌发,叫“放芽草”;六七月间,参叶藏在杂草中难找,叫‘放黑草’;月间,参籽成熟,鲜红光洁,形似鸡腰,冠诸团生细杆之上,很像榔头,民间称‘红榔头市’,这是采参的黄金季节。这一株人参没开花,要是藏在草丛中,一不留神就会错过的。”
王品秋也听过挖参的一些趣事,她问道:“我听说发现人参的时候,要立即大声呼叫‘棒槌’,说是要把人参定住,你刚才怎么不叫?”
“切。”胡途很是不屑,“要真按照山规,挖参之前还得先拜师学艺,在进山之前都要集体由现任把头带头跪拜去世的老把头,求保佑,然后拿着索宝棍进山。而且挖参之前要三跪九拜,祈求它给一根上品的人参。都是约定成俗的规范,其实就是求个心安,并没有什么用。”
王品秋笑着说道:“呵呵,你这番话要是被人听去了,恐怕要有很多人骂你的。”
“文化归文化,挖参归挖参,你们别乱说就没事了。”胡途讲这些的时候,也很开心,便又多说了几句,“真按规矩,挖参人发现人参还要喊山,他们之间有暗号。发现人参后,一手捏住人参苗叶,放开喉咙喊山:‘棒槌……’有人接,‘什么货……’‘七品叶……’这有问有答,一呼百应,凡是听到的人都要一起唱和。我们这里就我懂这个,这山也喊不起来啊。”
“我呸。”王品秋对胡途的蔑视很不满,“就你懂得多!”
赵记者却赞叹道:“小胡小小年纪,懂得确实很多。你刚才说七品叶,我听说有人会用叶子来判断年份,你们刚才是不是这么判断的?”
刚才做论断的是王品秋,她解释道:“关于人参年头的鉴别一般是不依靠叶子来做依据的。人参一年的叫三花,二年的叫五个叶,三年的叫二甲子,四年的四品叶、五品叶都有,五、六、七及以上年份的人参都有可能出现七品叶,所以依靠单纯叶子来鉴别其年头是比较难的。人参年头的鉴别,一般都是依靠参芦,以及参身上的纹理,还有参须上的疙瘩来鉴别年头的,当然不是说说这么简单,这需要丰富的专业知识跟经验才能做得来的!”
胡途很惊讶地说道:“哇塞,你竟然知道的这么多?”
“因为我买过。”王品秋笑着说,“不过我买的那个比这个年份少多了,不过也花了我3万块钱,所以我刚刚判断的也不一定对。我只是听说,野生人参,时常会遇到一些年份比较长的。我听说野山参的鉴定还有一首歌谣,胡途,你知不知道。”
胡途不假思索,长吟道:“芦碗紧密相互生,圆膀圆芦枣核艼,紧皮细纹疙瘩体,须似皮条长又清,珍珠点点缀须下,具此特征野山参。”吟罢,他解释道,“这首歌谣所说的芦、艼、体、纹、须,是行业术语,也是鉴别野山参的基本点,即要‘五形俱美’。哈哈,一会看看我今天运气怎么样,要是能挖出一株五形俱美的棒槌,就完美了。”
“你又想好事了。”王品秋摇摇头,“野山参自然生长,千姿百态,真正完全符合五形皆美标准的当属凤毛麟角,多数野山参只具备其中一二形态特征,能具备三形就算是佳品了;若能具备四形,市场罕见,精品无疑;偶尔遇到‘五形俱美’的绝品,那绝对就是万幸了。我就不信你还能走狗屎运。”
“呵呵,那可说不定。”胡途笑得相当开心,但他有着王品秋一样的想法,也不相信自己能挖出绝品人参出来,毕竟那可是靠真运气,而他的所谓运气,基本都能找到源头。
看了大半个小时,她们有些累了,靠着石柱子坐着。赵记者打了个哈欠说道:“不过,你挖参怎么这么慢啊,你这样挖,岂不是要挖到天黑了。”她嫌慢,胡途何尝不嫌慢,只是要按规矩老老实实挖,还真就这么慢。
胡途撇撇嘴,说道:“挖参这活急不得,必须得小心翼翼的,否则参就挖不好了。其实我这还没有工具,还不算太正规,要说挖参的工具可多着呢,有鹿骨钎子、索拔棍、快当刀、快当斧子、红绒绳、油布、铜钱等十好几种。”他展示着挖出来的小土坑,“开始用棒槌针在离人参40cm左右的外置开始挖,以人参为中心挖了一个1米圆圈,把人参圈在里面。挖好后把上面的枝叶剪断,然后慢慢地请它出来。你知道这玩意,有时候一挖就是几个小时的。”
一听说好几个小时,两人都不愿意在这围观了,只说让他记得拍照记录一下挖参过程,等快要挖出来的时候叫她们一声就好。
这正合胡途的心意,连连说道:“那你们去拍照,挖好了我会记得叫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