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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谜罪最新章节!我皱了下眉头。

    路父翻出来的照片只是半身照,更确切的说,只拍到了领口和一部分上身的衣服,在照片上我并没有发现与破布相似的布料花纹。

    “你相信我,安安这身衣服是她妈妈陪着一起去买的,我也有印象,我绝对不会弄错的。”他像是发现了我的迟疑,也明白我为什么迟疑,慌乱之下抓住我的手臂一再保证道。

    我反握住他的手,温和安慰道:“路先生你别激动,就算没有照片也不要紧,我们在这块布料上提取到了dna,只要跟你的dna做对比,我想应该就可以确定身份了。”

    路父似悲似喜,眼里闪烁着水光:“好好,这是我这么多年首次得到安安的准确消息……贺警官,你老实告诉我,安安还有可能活着吗?”

    路安安还活着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是显而易见的。

    当我在别墅里发现这块标注着路安安的破布时,我就对她的生还不存希望了。

    但面对悲痛欲绝,明知道不可能却仍然存着一线希望的路父,接触到他看向我的眼神,这个答案,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该怎么告诉一个盼望了消息这么长时间的路父,你的女儿很可能早就被害了,他甚至在哀求地看着我,希望从我嘴里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希望。

    偏偏我没办法带给他希望。

    于是他眼里的光慢慢地湮灭。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慢慢地点头,强撑出来的精神垮了下来:“只要有消息就好……能找到她的尸体……就好。”

    我不忍触及他麻木悲痛的双眼,微微拧过头避开了视线,按照流程取了点东西来做对比,我答应路父,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离开陆家后,林义抽了抽鼻子,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有些低落地说:“师父,不管我看过多少类似的场景,我始终还是不习惯。”

    我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习惯呢。

    不管是歇斯底里的哭嚎,还是麻木绝望的悲痛,都令人心头憋闷。

    “走吧,打起精神来,唯一能安慰他的现在只有关于路安安的消息了。”

    林义重重地点头:“嗯!”

    我当然知道,以路父投入了这么多时间、精力以及金钱,他搜集到的消息恐怕比我更全面,但此时绝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先确定那块破布到底是不是路安安的东西。

    徐凌的老同学仍然那么给力,鉴定报告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我手里,结果显示,破布三种dna的其中一个,与路父存在着直系血亲关系。

    也就是说,不是父母就是儿女。

    我们的猜想终于落到了实处。

    那块铭牌上写着的路安安,确确实实就是路父失踪了好几年的女儿,也就是简童的前女友。

    这一次,我仍然没有把路父请到警局来,而是再次拜访了他家。

    路母开门一看到我,眼眶立刻就红了,她伸手捂住了嘴,眼泪直往下掉。

    路父站在她身后,也是双眼发红。

    鉴定结果早在出来的时候我就打电话通知了路父,然后刻意隔了一天时间才来见他们,为的就是给他们充分的时间来缓解冲击。

    “进来吧。”路父环住路母的肩膀,让开玄关,邀请我们进来。

    在沙发上坐下后,我把报告放在茶几上,解释道:“对于这个消息,我希望你们暂时保密,因为路安安的失踪很可能牵扯到了一件大案,消息要是泄露出去的话,引起幕后者的注意就不好了。”

    路父看着报告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表情,路母颤抖着手打开报告,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整个人崩溃地往后倒进了路父的怀里。

    路父老泪纵横。

    路母倒转着气,整个人像是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路父忙道:“你别着急,你先进去休息一下。”

    路母紧紧抓住路父的手臂,指甲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印字,她自己的指甲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一定要找到安安……一定要找到,就算是……就算是……”

    “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会找到安安的,一定会找到的。”路父的眼泪不断地滴在路母的脸上,这对老夫妻的眼泪混在一起,就像这么多年互相扶持着走过来一样。

    路母被路父扶进了房间,她紧紧捏着那本鉴定报告不肯松手。

    路父哀求地看着我,我只好让他们带进了房间。

    几分钟后,路父从房间里走出来,说道:“抱歉,你们走的时候,我们会把报告还给你的。”

    我不忍心地解释道:“不是不能给你们,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路安安……她失踪的事情很可能牵扯到另一个大案,消息暂时还不能走露。”

    “我明白。”路父点头,眼里透出凌厉的气势:“贺警官,我们夫妻非常感激你能及时给我们送来这个消息,虽然安安很可能……但对我们当父母的来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比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要好。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大案,我只想问一句,安安的失踪是不是他们做的?”

    我现在还在查案当中,证据非常有限,哪里能给路父一个准确的回答,但是路父却从我的迟疑里自己找寻到了答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说安安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怎么会突然失踪呢?我们曾经怀疑过她被拐卖了,找过很多地方,全国各地几乎都跑遍了……如果是跟其他的案件有关的话……安安,安安是遭了池鱼之殃吧。”

    路父越说声音里越是显露出杀气来。

    这个时候的路父不像我们见过的任何一次,他不再是个悲痛的父亲,而是显露出了生杀决断的气势。

    能在那个年代主动丢掉金饭碗,下海创出一番事业的人,本来就不是个简单的人。

    路父的双眼仍然通红,但他像是找到了新的目标一样,整个人呈现出异样的活力。

    我想他此时最想做的,就是抓住害路安安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