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年二十九的傍晚,鹅毛大雪纷飞,元正和苏仪回来了。手机端 ..
初次来到此间,蒙金有些恍惚,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意义进入过人族的领地,对于周围的阁楼建筑,颇为好,想起自家居住的地方,实在是有些潦草。
这一次和往常不一样,因为拜月山庄里多出来了一个天境强者,底气都不一样了。
花椒与茴香还是没有出关,这也算是唯一较遗憾的地方了。
一张大桌子,又是火锅,火锅在冬天吃,味道最美,一来热闹,二来和气。
蒙金穿了一身褐红色的兽袍,威武雄壮,在众人眼里,俨然是一个巨人。
尉迟阳将近日以来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元正心领神会,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霸州和灵州境内设防,过年之后,也会有大规模的军旅,来到苍云城布置战壕。
不管怎么说,苍云城名义是大魏的苍云城,不是张寿山的,不是尉迟阳的,更不是元正的。
蒙金第一次吃火锅,觉得味道甚是不错,兴许在鬼谷之地曾经居住过,蒙金吃饭的时候,也不喜欢说话,也许是这里的生人较多,蒙金也不是一个擅长说开场白的人。
元正也没有特意告诉众人,这一位是天境强者。
但尉迟阳,柳青诗,单容,李尘,李鼎,千华几人也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一位壮汉,绝非寻常之辈。
一个人,顶的百万雄兵。
底气自然硬了。
尉迟阳开口说道:“今年过年的话,不会多么的热闹闲散,我已经打算将一半儿的战马和龙鳞马,迁往云端城里,留下一半,在马场当一个摆设。”
“年过完以后,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人来到我们这里购买马匹了,这一下,所有的马儿,基本都成了累赘,要吃要喝的,也甚是麻烦。”
一半的马匹迁入云端城里,便意味着,云端城的每一个人,都将会拥有自己的坐骑,和农用生产工具。
元正问道:“那么剩下的这一半如何处理,是交代给大秦铁骑,还是交代给大魏。”
尉迟阳有些为难,说道:“我算过了,一旦打起来的话,短时间里面,大秦不会缺乏战马,大魏也不会缺乏战马,还不如留在马场里,兴许我们以后人多势众呢?”
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一半的马匹进入云端城以后,每年都会产下不少的战马崽子,一年一年的,自然而然也繁育起来了。
元正道:“这要看大秦和大魏谁的表现更好了。”
“第一场战役,谁若是赢了,谁能吃到果子,谁若是输了,只能看着另外一个人吃果子。”
尉迟阳微笑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不过谁都知道,云端之巅在苍云城,你是武王庶子,和我有横向关系,大争之前,你是不是也要声势浩大的离开苍云城了。”
元正很从容,这样的事,是无可避免的。
大秦的人看见武王庶子在苍云城,兴许也不会放过,大魏的人,也是如此。
柳青诗这会儿说道:“该处理的人,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有一部分人,颇为善藏,我也不好定义他们到底是向着云端之巅,还是向往自己的荣华富贵。”
“可我们需要一个人率领万之众,声势浩荡的离开苍云城。”
“那个人,也只能是你了。”
“越显眼,越好。”
如今别的不说,霸州和灵州的官路,自然是设置下了重重防线,寻常百姓想要离开,也得需要平日繁复甚多的路条。
张寿山还没有离开苍云城,可张寿山的路条,也不是那么的好使。
这一步,元正是真的需要瞒天过海了,然后进入云端城了,封山。
再让师兄苏仪多布置一些迷魂阵,让外人找不到进入云端城的路线。
元正微微点头道:“官路自然是走不通了,直接留在苍云城也不是很妥当,那走水路,多安排一些船只,沣河有许多支流,有些支流可以进入大秦,有些可以进入大魏。”
“斥候谍子们如何厉害,在水路,估计也很难作为了。”
“最后,再来一招覆水难收。”
李尘道:“我明日去安排此事,万一水路,有人等候着我们,如何?”
元正道:“那杀一场,看看谁厉害不行了。”
众人哈哈大笑,反正有蒙金这样的高手,心里不慌。
“对了,还得有一小部分,走正儿八经的官道,混淆视听也好,虚张声势也罢,当走一个形式,给大魏的铁钩们好好看一下。”
元正肯定是要率众走水路的。
走官道的人,最合适的人选,好像怎么看,都是李尘了。
尉迟阳道:“那还不如兵分三路,让傅玄黄,沈越,吕安这些人,明日率众迁往云端城。”
“也可以,当做回家过年了。”元正调皮的笑道。
苍云城的夜色和雪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许多云端之巅的成员们,在年关将近的时候,也都进入了赌场里消磨,至于青楼妓院这种地方,不是不想去,而是这样的地方已经人满为患了。
许多青楼妓院们的主事者,也都察觉到了情况不对劲,开始迁移苍云城。
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青楼妓院,里面都是一些了年纪的女子,人老珠黄不说,关键是……
纵然如此,这样的老姑娘们,皱纹褶子浑身都是的姑娘们,挣了一大笔银子,也不害怕客人多,反正都活到这把年纪了,乱世之前,多挣点银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破罐子破摔,只能如此了。
年轻姑娘们去了远方的话,还能有客人,可老姑娘们去了远方,那有些面目可憎了。
老姑娘发财,夜夜不停啊。
在子时刚过之后,李尘便带着自己的弟弟,聚集了一千人马,开始收拾东西,明日一早要出发。
大年三十这天,相对而言,路的防线,还不是那么的严防死守。
同样,元正也是大半晚,根据柳青诗提供的名单,聚集了三千之众,趁着夜色,船,顺着沣河走水路。
元正的船,在最前方,这一次有蒙金和陪着,有师兄苏仪陪着。
看了看夜穹,今晚也不是什么月圆之夜,算是月圆之夜,谁能把元正有办法。
沣河的水不是很深,和北海较起来,相差甚远,水面还没有结冰,这里的气候,和大夏较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极端。
不过船行的很慢,元正站在船头,看着沣河里,明亮而又散漫的月光,负手而立,心情颇有些复杂。
两岸都是风雪,河都是旅人。
沣河很长,可以通往渭河,也可以通往大魏之地。
约莫是过了两个时辰,沣河的风变得狂烈了起来。
河流也湍急了起来,想要停船靠岸,在这个时候,实在是有些勉强。
忽然之间,两岸射来无数的箭矢。
嗖嗖嗖!
其声音刺耳,与风声融合在了一起,带来了狂风。
许多船只,都是农用船,并无防御措施,当下,许多人倒在了血泊之。
而武道修为更高一层的人,则纷纷下水,潜入了河里。
元正有些纳闷了,原来,还真的有人在这里等着他。
夜色里,有无数双眼睛,也有很多箭矢。
这会儿,一位武道修为在感境巅峰的成员,艰难的纵跃到了元正身边,因为元正这里,有人撑起了一道壮硕的护体罡气,箭矢是射不穿的。
此人身高八尺,年近四旬,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
跪在了元正的面前,凄厉的喊道:“主,救命!”
大腿的位置,也了一箭,血流不止。
元正没有去看这个人,而是看向了岸边,因为不太清楚,岸边的人,到底是大魏的钩子,还是大秦的将士。
不过这三千人,今天晚,都是要死的。
有人下水了,入水之后,河水虽说冰冷刺骨,但对于武道修为到达一定程度的人来说,冰冷的水和温泉里的水,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元正问道:“如此看来,你们有人投靠了大秦,有人投靠了大魏,是也不是!”
这位忠厚老实的年男人只想要活下去,他自己是没有立场的,当小人,他似乎脑子也不够用,便随大流的跟着几个领头,到目前为止,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面有人,面到底都是一些什么人?
他应道:“是这样,可我都不知道具体是谁。”
到了这会儿,具体是谁,也不重要了。
可这无端射来的箭矢,成分是有些复杂啊。
元正玩笑道:“以师兄的眼光来看,莫非铁钩的谍子混入了大秦,大秦的谍子,也混入了铁钩,岸的人,有联盟的意思在里面?”
苏仪掐指一算道:“有可能真是这样。”
蒙金撑起来的护体罡气,除了天境强者可以破开之外,其余的,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下水的人,会去哪里,元正是不太清楚了。
“干脆我们也下山,假死一回?如何?”元正道。
苏仪古怪笑道:“大半晚的,还是算了吧,你死在了这里,谁会相信?”
皇城里,元正都没有死利索,更别说是在这里了。
元正道:“这倒也是啊。”
根本不用元正暗示什么,蒙金意念微动,杀意融入了暴烈的风声里,两岸,成百千的人弓弩手,被一股神秘的引力带入了河水里,身不由己的坠落了。
接着,约莫又有两千甲士,无辜腾空而起,一个猛子扎进了沣河里。
进去的人,都被废掉了武道修为,断掉了经脉,除了等死,没有其余的选择了。
可惜是夜色,只能想象一下,此刻的沣河,是何等的血红。
元正拔出了腰间的狱魔,站在船头,悬在沣河之,血黑色的剑刃边缘,开始滴血,起初是一滴一滴的,接着是一缕一缕的,接着化作了涓涓细流。
苏仪看了一眼,短短片刻,沣河里,出现了约莫五千只指甲盖大小的天毒蜘蛛。
然后,在水里潜泳的人,被天毒蜘蛛咬了一口,接着毒,接着死去。
随后,元正的狱魔发生一声暴烈的剑鸣,沣河之,闪耀出一道刺目的血光,血光之强,掩盖了迷离的月光。
这道血光,再度被狱魔给吸收了。
至此,沣河,只剩下了一艘船,四个人。
蒙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狱魔,有这柄剑在,也等于百万雄兵了。
也许,还不止。
胆小的年男人,这会儿彻底傻眼了。
主,好毒辣的手段啊。
憋着一口气问道:“李尘将军率领的千人之,莫非也是这等下场?”
元正这才正眼看了一眼这个年男人,轻声道:“不,那一千人,一部分是拜月山庄的精锐,一部分是没有定向的。”
“在我手底下做事,难道不好吗?”
年男人苦闷的说道:“可能是我们觉得您这个靠山,不够过硬吧,想要寻找一座更加过硬的靠山,若您没有大闹皇城的话,兴许,我们还会继续追随您。”
皇城大闹之后,很多人心里便觉得,意气风发的同时,云端之巅几乎也和大魏走到了对立面。
仕途已断,油水也断了,往后余生,如何安排?
趁此之前,还不如找一个好下家。
而一开始能进入云端之巅的人,多数都是青壮,且他们的父母家人,也都在元正和尉迟阳的掌控之下,他们要养活自己的父母家人,也要踏踏实实的做些事情,争取以后混的更好。
相对而言,今夜死去的人,心志不坚,属于江湖的滚刀肉,死也好,活也罢,不是那么的重要。
留有后路,是正确的,可惜没办法,成功的人是正确的,失败的人,是失败的。
元正也没有觉得多么的伤感,这些人,因为来历过于复杂,亲戚父母都在远方,或是他们自身已经无牵无挂,没有什么过硬的把柄能够抓住。
“不过怎么说,我都有些无奈,刚才前辈应该留下了一两个活口吧?”元正问道。
蒙金道:“总共三人,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慌不择路的离开了。”
元正露出一抹狞笑道:“如此,那便回家过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