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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就地剥光

    一道撕天剑芒遥遥劈来,绽放璀璨光芒。

    “嘭!”

    中堂被剑芒撕裂出的沟壑烟尘四散,浓烟滚滚,呛人鼻目。

    霎时间。

    又见银辉升腾,爆鸣轰响。

    浓烟散尽跋锋寒刀剑横空交叉格挡,嘴角溢血,身子如同石雕般挺立,毫不动摇,眼中爆发出惊人神采。

    跋锋寒能与号称黄山逸民的欧阳希夷对决不落下风,足可见得他的厉害不凡。

    而且欧阳希夷虽说是成名四十多年的高手,与玄门第一高手宁道奇同辈,但毕竟年事已高。

    跋锋寒青年血气旺盛,久战之下欧阳希夷势必不能持久坚持,就连欧阳希夷都不能胜过此人,在座七百余人谁有敢断定胜过跋锋寒。

    现今跋锋寒却被遥遥劈来的一道剑芒重伤,嘴角溢血,可谓震惊众人,场上陷入一片难言的死寂。

    众人顺着跋锋寒的目光看向侧位一旁独饮白衣青年,见其如此青年又如此英俊,心头就更加不是滋味。

    只有有人好奇白衣青年手中并无佩剑,身上也只是配着一把古朴的长刀而已,哪里挥出的剑芒?

    寇仲,徐子陵闪到一旁人多的地方,寇仲道:“这要命师父只是一指剑芒就将这个拖把给重伤,好像比之前更厉害了些。”

    徐子陵幽声道:“我们都有如此大的进步,你怎么就知道这个要命师父还是停滞不前?”

    “说的也是。”

    “阁下秦川?”

    跋锋寒虽略带疑问,但口气却异常笃定。

    南方能以一剑指将他重伤的不多,只能是大宗师级别的高手,他立志挑战中原高手,自然对中原高手情况了如指掌。

    哪家大宗师高手能如面前之人这般年轻?根本没有,唯有近来传闻与宁道奇不胜不败的秦川是弱冠之年。

    但这样又如何?跋锋寒身形昂然挺立,仿佛清风拂山岗,岿然不动,双目精光暴涨,充斥着炽烈到燃烧的战意。他心中虽燃烧熊熊战意,但却没有动,像是一头饥肠辘辘的恶狼般静静的盯着猎物,势要找出他漏洞缺陷。

    不过随着跋锋寒将陈锐的身份道出,却在厅内引发不小了的异动,尤其是此间主人王通与王世充。

    前者有些震惊,但旋即也就释然,后者则像是看着一份滔天军功一般,不过脸色毫不显露异样,比王通都要隐藏的好,可是心脏的剧烈跳动却被修炼长生诀的陈锐察觉。

    “眼力不错,难怪能够活到这么久!而且在我的气势威压之下,还能保持如此强大的斗志,这样我就更要杀你了。”

    跋锋寒在大唐中受到的可是受到的待遇不比主角双龙差多少,加之其热衷于挑战高手,成长速度奇快,到最后更是成为毕玄一样的大宗师高手,可终为胡人,陈锐没打算放过他。

    跋锋寒不以为意,朗声笑道:“彼此彼此,若能杀了你这种大军阀,我的武道更能进步飞快。”

    陈锐霍然起身,若梦若幻,像是虚影一般,静若止水的面容,犹如寒潭深不可测的双眸,一切都显得淡然随意,冷漠无情。

    “你潜力无限,未来可期,且斗志昂扬,战天斗地,站在武者的角度我很欣赏你,但你出身突厥,我却是不能放过你!”

    跋锋寒默然无语,如狼潜牙伏爪,蓄势而动。

    可是百步前的陈锐时而如同镜花水月,他看不透,看不清楚,像是梦幻一般,时而又如深渊,不可见底,摄魂夺魄。

    总之一句话,感知到陈锐细微动作都令他觉得无可挑剔,完美无缺,他找不到任何漏洞。

    世间没有完美无缺的人,若是有,只是两者不再一个层次和境界。

    现在跋锋寒深知这个道理,来到中土从未有人给过他这种感觉,但在突厥却有唯一的一次,而那是面对毕玄的时候。

    这种感觉并没有让他退缩,反而使他热血沸腾,战意飙升。

    陈锐奇异地看了眼跋锋寒,凭借强烈战意破他的气势威压,跋锋寒可谓第一人,“不用再等下去了,再等你只会死得更快。”

    “且看你手持刀剑,看样子走的也是刀剑双绝的路子,刚才我用一指剑,现在我再赠你一刀!”

    刀是幽州刀,东溟派精工所制,皮鞘古朴,刀身轻狭而长,冷泛幽光,陈锐缓缓轻柔地将挂在腰际的长刀解开,拄在餐台上。

    两人话已说尽,再无可说!

    跋锋寒双目精光毕露,斩玄刀剑陡然齐声而鸣。

    “铮!”

    刀剑齐发,迅若雷霆,气势磅礴所向,盖压全场。

    猝然。

    就在此时。

    一缕悠长萧音传来,令漫空生机勃勃,瞬息间又恍若狂风暴雨,激昂澎湃,令整个世界再次沸腾起来。

    如此仙音道曲,也唯有当世萧艺大家石青璇能吹出。

    可令人奇怪的是石青璇却是在助力跋锋寒。

    跋锋寒按下疑惑,刀剑狂飙,出手风驰电掣,剑光点点化作万点寒星,漫空飘散,刀法也在萧音中更加霸道绝伦,生出千军万马奔腾的雄浑大势。

    “砰!”

    平地一声巨震,跋锋寒身后烟尘四起,长啸一声,身形电射般朝陈锐杀去。

    重踏连连,巨震爆鸣,如同要将整座房屋踏碎一般。

    “死!”

    跋锋寒一声怒喝,长发飘空乱舞,犹如神魔降世。

    剑光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流光,横空一斩,刀法狂霸绝伦,携千军万马奔雷大势,破空一劈。

    刀剑猝然相击,仿若雷鼓与电锤碰撞,形成无法形容的天罗地网攻杀,像是苍穹下飞泄的刀剑银河,当空一道璀璨幕光劈向陈锐。

    跋锋寒的刀剑之势在萧音催动之下,愈发盛烈彪悍,已令所有人为之色变惊骇!

    扪心自问,在场中谁能可挡?

    “石青璇给我记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落下。

    骤听得刀吟作龙吟,咆哮四野。

    唰!

    清如冷泉的刀光乍现,虚室一白,旋即却见一白皙手腕一翻,悍然出手,刀光斩空而下,便见璀璨幕光霎时一分为二。

    “嘭!”

    血雾飘散,随之一分为二还有跋锋寒的身体。

    所有人看着地上的流血的残肢,再摸摸脸上温热的血,看向那位将长刀收鞘的淡然青年,皆毛骨悚然,噤若寒蝉,未发一声。

    一刀之威,竟彪悍如斯!

    再联想这位军阀的战绩,无不浑身战栗,皆十分默契的退后数步。

    王世充此时连眼睛也不敢抬一下,心中想带兵抓拿的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唯恐被这位凶人注意到,只希望能逃过一劫。

    众人神态皆在陈锐感知之下,当下他铿锵道:“胡人乱我中原者,吾必诛之,跋锋寒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替我传出消息去,铁勒飞鹰曲傲若还是藏头露尾,他儿子任少名这颗脑袋我要定了。”

    雷音滚滚传遍七百余人的大厅,直令每人耳鼓欲聋,心神震慑。

    众人还来不及消化跋锋寒一刀身死的结果,当下又被陈锐给震惊到了。

    铁勒飞鹰曲傲乃是天下有名的大宗师,与武尊毕玄一战惜败,实力绝对不俗,他儿子任少名同样不凡,曾在天刀宋缺手下逃生,还是铁骑会帮主,拥有近千精锐骑兵,连宗师高手也不敢轻易招惹。

    陈锐没有理会场上众人的表情,目视深空,向黑夜的一角朗朗发问。

    “石青璇,你该怎么给我赔罪?”

    只是四周死寂,毫无任何异响声动。

    王通站出身来,轻咳一声,道:“秦总管勿怪,石大家性子冷淡,从未与人情面,刚才萧音或是误会。”

    他两鬓灰白,但自有几分儒雅气度,为石青璇开解不会令人心生厌烦。

    陈锐没有得到回复,凝视:“王通?”

    “正是在下!”

    “可有去北方治学的念头?”

    王通听出陈锐的招揽之意,不由一愣,默然不语。

    陈锐也不强求,此人鸡肋而已,轻笑道:“无妨,随口一提。”

    王通如释重负。

    “石青璇若你还不给我吹箫赔罪?那我就把你给剥光喽!”

    这种匪气凛然的话,令在座这些豪门权贵面面相觑,他们还是头一回听,而且还是从面前这位丰神如玉的枭雄嘴中讲出来。

    这种反差

    或许若不是顾忌陈锐权势和武功,少不得有些青年俊彦出来和他理论理论。

    怎能这么说他们心中的才情与容貌绝世的石大家?

    寇仲躲在暗处人多的一角,目露精光,小声道:“陵少,看来我们来晚了,我们怎么和这要命的师父争,那还不得撕了我们?”

    徐子陵一脸嫌弃:“仲少,你想要女人可别牵扯我头上。”

    寇仲嬉笑道:“这要命师父的风格我喜欢,话糙理不糙,大家闺秀凭什么都是那些豪门权贵的?”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寇仲挠挠头。

    “大丈夫当如是也!”徐子陵幽声道。

    “对对对要命师父还真威风。”

    徐子陵默不作声。

    王通听着面前这位大军阀的匪话,远眺黑夜四野寂静无比,无任何萧声传来,只觉老脸尴尬无比,“石大家不通人情世故,加之秦总管话语可能唐突佳人。”

    陈锐明白王通的潜台词,但依然悠闲故我。

    突然。

    一缕清幽洞箫清音飘来,令场上无数青年才俊的心骤然破碎。

    看着陈锐的眼神恨不得杀之后快。

    王通顿时错愕,老脸一红,这还是那个清高自傲的石大家吗?

    “这么久,还是要剥光你的衣服。”

    当场上才俊听到此言,愤恨无比,朝陈锐望去,可那里能见到他的身影。

    楼上观山;

    城头观雪;

    灯前观花;

    舟中观霞;

    月下观美人,

    人间至美也。

    现在陈锐明白了月下现美人是何种的情景。

    明月高悬,静静的溪水泛起幽冷清光,石青璇打着赤足,高高坐在天然的大青石上。

    石青漩身穿双襟圆领,蓝色印花的女装,轻盈潇洒的坐在银色月光下,淡淡的凝视他。

    清丽绝伦,没有半点脂粉的俏脸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凄幽美态,自然便风姿绰约,楚楚动人。对她有若刀削般充满美感的轮廓线条和冰肌玉肤,清丽如仙的容貌来说,任何一丝一毫的增减都会破坏这只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月貌花容。

    她那天下倾慕的玉箫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搁在膝上,清冷银辉从天空飘洒人间,彷如把她笼罩仙氲霞彩的仙子,美的令人屏息。

    陈锐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感觉。

    “你何时来的南方?”

    陈锐目力很好,清晰的看到了石青璇轻颤了一下。

    “来的很早,本想去巴蜀找你的,没想到你这个整天闷在幽林小筑还会出来吹箫。”

    石青璇脸色微红,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动人,噗嗤一笑道:“我可不信你的话,就你这样子肯定招蜂引蝶。”

    陈锐轻笑道:“可不就把你给找来了吗?”

    石青璇嗔道:“胡说八道,我可不是为你而来,我是被邀请王通来的。”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石青璇呆呆地不解道:“你说什么?”

    陈锐露出一个自以为邪魅的笑容,其实有些傻气的笑容,不过在这种容貌下,傻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能说阳光。

    旋即纵身提越,飞身踏上青石。

    “你你,傻瓜,给我脱鞋啊”石青璇气愤地锤起陈锐脚来。

    陈锐拖鞋坐在青石上,看向赌气别过脸蛋的石青璇。

    少女别过俏脸,向他展现堪称人间绝色,美丽极品的侧脸轮廓,缓缓举起玉箫,纤指按著气孔,姿态美得不可方物。

    “真好看。”

    石青璇没有吹箫的心思,娇憨道:“我长得好看,我当然知道,不过就只能用真好看来形容吗?”

    “不要在笑了,我怎么就不能说自己好看啦。”

    陈锐看着这温柔娇憨的少女与月色融浑为一的绝美图画,道: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月出皎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星光下,连连的朗笑声响起:“这能不能形容?”

    石青璇轻哼道:“算你过关你。”

    陈锐与石青璇一线之隔,只要移前少许就可触碰到她的芳体,俯首下视,像揉合了光明和黑暗的玉容更是清丽得不可方物,明亮的眼睛在修长弯曲的眉毛下顾盼生妍,丹唇开合时,两个可人的梨窝天然地现在颊边,长秀洁美的脖颈更是线倏诱人,雪肤外露。

    在这么近的距离听她说话,似是她正对他吹气耳语,又像遥不可测的远方拂来轻纱般温柔的阵阵清风,陈锐涌起一股强烈将她拥入怀中,轻吻她唇的冲动。

    他一向是个行动派。

    少女的娇躯总是柔弱的,同样她的唇也很柔和。

    还有钻入他鼻尖的丝丝缕缕的清香。

    石青璇只感觉身体一阵酥麻,愣在当场,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

    “真香。”

    “呸呸呸你不要脸。”石青璇脸皮终究太薄。

    吻后,两人无话。

    明月挂在林梢高处虚茫的夜空间,又大又圆,大自然是那么神秘浩瀚,石青温柔素净的声音传到空中。

    “我欢喜夜晚,总不愿睡觉,带着日夜交替那抹黄昏的哀愁,然后进入恒深的寂静,可以是灿烂的星空,也可以是凄风苦雨的暗夜,又或像今晚月照当头,引人驰思的美景,那感觉多美。”

    陈锐道:“这是病,得治!”

    石青璇又被陈锐打断,嗔道:“什么病?”

    “文艺病。”

    “胡说八道。”

    虽有些嗔怒,但她的语调神态却没丝毫批判怪责的意味,反而有些甜蜜。

    好半响后,石青璇又道:“我很害怕!”

    陈锐愕然道:“害怕甚么?“

    石青漩仰脸横他一眼微声道:“当然是害怕自己,难道害怕你吗?傻瓜!“

    陈锐心思敏锐,自然能听出石青漩对自己大有情意。

    “你自己倒有什么可怕的,说来听听,我帮你了结她?”

    石青璇白了陈锐一眼,这是要把她给杀掉吗?安静淡然道:“青漩早立下决心,要终老小谷,长伴娘的坟茔,此外再无所求。”

    陈锐抓住石青璇双肩,凝视少女的双眸:“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石青漩垂首轻叹道:“众生之苦,皆因有情;情海无崖,苦海亦无边。你以为然否?“

    陈锐怒声道:“放屁!”

    “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正法喽?”

    陈锐目光如电,一脸杀气。

    石青璇看着陈锐满脸的杀气,略显俏皮道:“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