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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撬墙角

    周五,穆青橙接到林络儿的电话,现在成功被列为重点保护对象的她,在大院里生活的百无聊赖。

    林络儿在电话里要求,穆青橙周末无论如何要抽出一天时间去大院,她人去倒还是小事,关键是林络儿在电话里开出了长长的购物清单,上面全部都是她要吃而裴霖不让她吃的东西。

    她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都要排除万难,把这些吃的成功给她带进去,否则绝交。

    挂了电话的穆青橙,突然找到了探监的感觉,听林络儿的动静,绝对是被困在高墙内,缺吃少穿,需要有人进去探望,并且送点温暖。

    林络儿有孕后,裴霖还想着两人能继续过一段二人世界,毕竟两人正式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心想等小破孩出来,一对儿基本上没有过过二人世界的夫妻,难免有些可惜。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硬是守着怀孕的林络儿住在市区的别墅里。

    谁知道,林络儿的孕吐现象是惊天地泣鬼神,那夜她说吐得喘不上气,吓得裴霖魂飞魄散,屁滚尿流地把人送进医院。

    一进医院,所有症状全部消失,最后裴霖不敢大意,带着老婆,还有老婆肚子里的小破孩,直接回到大院。

    尽管心里满是不情愿,可是没办法,现在小破孩在肚子里,思想工作不能做,武力工作也不能做,只能安安稳稳的照看着。

    好在林络儿来势凶猛的孕吐现象,来的快也去得快,回到大院的时间不久,也慢慢过了那道坎。

    这一现象惹得裴霖老是怀疑,这小破孩是故意的,故意来折腾一下她老爹,不让老爹过二人世界。

    直到那一天,裴霖趴在老婆肚子上听动静,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肚子里那一位的动静。

    小小的一个翻身,或者是踢脚,惹得裴霖心绪难平。

    之前的所有抱怨和小遗憾,全部都烟消云散,只是那个小小的动静,让他心里绽放出无限光明。

    穆青橙本来就要在周末去大院,这是之前跟卓夫人商量好的,老首长马上过大寿,虽然老人家嘴上说,不能大操大办,一家人吃一顿团圆饭就好,可是年纪大的人,总喜欢热闹,所以卓夫人想着,提前过去,跟老太太商量商量,让二老高兴一下。

    穆青橙没有跟卓夫人一起,她一大早就赶到大院。

    去之前,还特意在鼎盛斋买了刚出炉的热腾腾的点心,放在食盒里,带去大院。

    刚进门就看到正在院子里晨练的老首长,头发几乎全白的老人,在院子里打太极,一招一式极有大家风范。

    穆青橙没有打扰老首长,站在一旁安静等。

    看着老首长一套拳结束,穆青橙才走到他身边,“爷爷,您真厉害。”

    老首长来了兴致,“你能看懂?说说看,厉害在哪里?”

    这倒是问住了穆青橙,太极她本来就一窍不通,现在聊起来,怎么会知道厉害在哪里?

    于是只好实话实说,“您打的拳,跟电影里的老拳师打的一样好看。”

    等着夸奖的老首长,没想到从她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

    愣了片刻,无奈摇摇头,转身又哈哈大笑,“老子可不是电视里的花拳绣腿,你这丫头,夸人都没夸到点子上。”

    穆青橙跟着老首长进去,看到老首长的早饭刚刚摆上桌。

    这个时间对于习惯早起的老人家来说,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间,卓銘修外婆趁老首长换衣服的空档,跟穆青橙耳语。

    “刚才就准备吃早饭了,一听到管家接到电话,让守卫放行,就知道是你到了。这个老头子硬是不肯吃饭,说今天的晨练还没练好,就跑去院子里打拳。想让孩子陪着吃顿早饭,还要掖着藏着。”

    老夫人嘴里抱怨老首长的行为越来越孩子气,可还是依着他的性子,装作大家没开始吃早饭的样子。

    穆青橙知道两位老人,上了年纪,越发害怕寂寞。可是身边的儿孙们,各自忙碌,陪伴他们的时间太少。

    她挽着卓銘修外婆的胳膊,“奶奶,那今天我赖在这里,您可不许赶我走。”

    “这感情好,今儿我们爷孙三个,好好乐呵乐呵。”

    早餐桌上,穆青橙拿出早晨新鲜的点心。

    “鼎盛斋的点心?”老夫人饶有兴趣的拿起一块。

    “这可是有年头没吃了,早些年,銘修还小,他外公经常带着他去那里喝茶吃点心,这臭小子,吃点心只吃馅儿,我们老爷子一辈子节俭惯了,看不得浪费,臭小子掰下来的点心,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原来还有这样的趣事,穆青橙自动想着当年的卓銘修兀自淘气的样子。

    老妇人刚说完,碰巧老首长出来。

    “这个臭小子,带他去的那些年,老子就没吃过完整的点心。”

    其实穆青橙有些诧异,就算是调皮孩子吃了馅料,也不至于让老人吃不到完整的点心啊。

    老太太笑着跟老首长抬杠,“他还不是你惯得?哪次不是你,一定紧着他先吃。”

    老首长对卓銘修的疼爱,是那种长辈对晚辈,刻在骨子里的疼惜,虽然戎马一生的老人家,不似寻常人家的老人一般甜言蜜语,可是老首长的爱,那么深,那么密。

    “还热着,您先吃,以后啊,所有鼎盛斋的点心,都紧着您先吃。不许卓銘修先挑。”

    穆青橙按照老首长的口味,选了几样点心,盛在餐盘里。

    老首长吃了几口,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看,就是这个,那小子最爱吃。吃不够,绝对不下桌。”

    都说人老了的生活,一半靠回忆。

    每次来大院陪伴两位老人,或者回w镇看往外婆,他们最喜欢说的话题,无非就是曾经的自己,曾经的孩子,以及那些他们刻在记忆里的,曾经的岁月。

    穆青橙喜欢陪伴他们回忆,喜欢听他们絮絮叨叨的讲述从前,在他们的记忆中,寻找自己没有参与过的日子。

    吃过早饭,穆青橙跟两位老人说,要去看看林络儿。因为穆青橙答应卓銘修外婆,今天晚上就留在大院里,所以老首长也乐得放人,反正时间还久。

    这是穆青橙第一次来到大院里的裴家。

    这里是林络儿的婆家,是她今后生活的地方,同时,这里也是裴老师的家,那位悉心教导自己,又搭救过自己,现在亦师亦友的裴老师的家。

    之前跟林络儿联系过,林络儿等在家门口。

    看见林络儿,穆青橙尽管做好思想准备,还是吓了一跳,这位准妈妈,圆润了不是一点点,除了肚子已经微微隆起,身体的其他地方也都不同程度的开始发福。

    看见穆青橙呆愣的眼神,林络儿有些不要意思的摸摸鼻子,“那个,人家这是孕期正常发胖,你别一副嫌弃的表情,我这是母爱,为了我家闺女,连身材都放弃了。”

    穆青橙被林络儿拉着往进走,只说了一句,“母爱真伟大。”

    裴家在家的人不多,裴霖出差了,家里的长辈出去聚会,只有裴母留在家里。

    裴老师的母亲,穆青橙见过一次,那次在医院门口,裴老师带着去体检的母亲,随后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

    对于穆青橙,裴母印象极为深刻,从自己家大儿子的言行举止中看得出,自己那位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儿子,对这个女孩尤为看重,难得的是,他在母亲面前,也从来没有掩饰对穆青橙的好感。

    可是在她眼中,本来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偏偏没有缘分走到一起。

    还是在贺琛的婚礼上,裴母知道穆青橙和卓家老三的关系,卓夫人与大家的交谈中,对穆青橙可是毫不掩饰的疼爱。

    裴母想,肯定是为好姑娘,否则,自己家的老大,怎么会对这个小姑娘如此一往情深,念念不忘。

    对于穆青橙,裴母特别热情,她让两个孩子都随意,甚至拉着穆青橙的手,“好孩子,到这里来,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千万不要拘束。你跟络儿好好聊着,在这里,或者去他们楼上都行。”

    穆青橙后来还是跟着林络儿上楼了。

    “你婆婆很好相处,看她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穆青橙在林络儿他们居住的套间内,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裴母准备的零食感慨。

    “恩,对我是好,不过这也正常,谁让姑娘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对你这么好,总看着有点什么奸情的意思哈。”林络儿拿出穆青橙带过来的零食,一样样检查着。

    “哎,林络儿,麻烦您注意一下胎教好吗?对我热情有什么问题?难道姐姐我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林络儿只顾着看手里的食物,裴母为什么对穆青橙这么热情,她是自己的好友占了一部分因素,更重要的怕不是这一点。

    一直以来,穆青橙对于感情的触感是迟钝的,在学校里又一心钻学问,可是她没有看懂,不代表一直待着她身边的林络儿没有看懂。

    裴老师对于穆青橙的感觉,绝对不仅仅局限在师生情谊上。曾经林络儿也打趣过穆青橙,说既然裴老师这么看重她,索性当师母得了。

    穆青橙只是当玩笑,可是林络儿清楚的知道,在裴老师那里,这可绝对不是玩笑。

    裴母留在客厅里,她拿出手机,犹豫不定,本来想着要打电话给儿子,说穆丫头来家里了,让他回来。

    对于穆青橙和自家大儿子的发展可能,裴母一直没有断了念想,谁让这么多年,能让大儿子看得上眼,并且放在心里的人,就这么一个呢?

    拿起电话又放下,怕弄巧成拙,又怕错失机会。

    最后,裴母当成假装打错的样子,把电话拨到裴倾那边,三言两语,随意说了几句,佯装有事要挂断电话,在临挂电话的那一刻,说络儿的好朋友,那个姓穆的姑娘也在家里,自己要去看看她们缺什么吃的。

    接到母亲这个有些莫名的电话,直到在母亲要挂电话的最后,裴倾才弄明白,母亲这一通电话的真实意思。

    还真是难为她了。

    自己何尝不想争取?如果真能通过努力,收获这段感情,自己绝对不会停顿片刻。可是感情不同于其他,不是自己想着努力就可以得到的。

    裴倾忍不住苦笑,想起那个住在自己心里的女孩,现在她正待在自己长大的房子里,也是一种缘分。

    午饭前穆青橙离开,尽管裴母再三挽留,尽管林络儿依依不舍,可她还是回去了。

    因为答应了老首长,今天中午要陪他们一起吃饭。

    看着穆青橙走远的身影,林络儿上前挽着裴母的胳膊,“妈,大哥喜欢青橙,我们都喜欢青橙,可是现在,捅破这层窗户纸,会让大哥和青橙相处的更不自在,这不是大哥希望的局面。”

    裴母有些诧异,“你也知道了?那青橙?”

    林络儿笑着摇头,“她啊,对于感情就是这样,认定了一个人,认定了一件事,就闷着头走到底,永远看不到旁边的人或事。”

    林络儿缓缓说出,大学时候,裴老师对穆青橙永远都那么关注。听得裴母一阵抱怨,“还是什么教授?我看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追女孩子,这么含蓄,现在可惜了。小三子也是,下手这么快。”

    听到裴母的抱怨,林络儿也忍不住笑,这么思想跳脱的母亲,硬是生下了两个如此沉默寡言的儿子,难怪对于两个儿子的个人问题,逼得裴母想尽办法。

    裴母拉着林络儿往回走,“妈也知道撬墙角的行为不好,可是妈害怕啊,怕你大哥一直在心里装着穆丫头,以后就装不下其他人了。”

    穆青橙回到卓銘修外婆家,卓夫人已经到了。

    她是难得下厨,现在回到自己父母家里,亲自在厨房里忙碌着,穆青橙凑进去,卓夫人看是穆青橙来了,也不跟她客气。

    “青橙,那边的汤应该快好了,帮我看一眼,差不多了,就把菌菇放进去。”

    厨房里面没有外人,家里的两位老人又不在,卓夫人和穆青橙一起,商量起老首长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