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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一个希望一个离别

    电话被母亲摆在耳边,穆青橙不得不接过电话。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不由想起刚才姚沐歆对自己诉说的那些情意。

    向护士长以为女儿电话没电,所以卓銘修才不得已将电话打到自己这里。

    看见女儿接到电话,她才离开。因为不放心年迈的母亲,向护士长没有在房间里多做停留。

    此刻,穆青橙独自留在房间里,听见卓銘修的声音,慢慢回复他,但语气间满是敷衍。

    卓銘修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情况不对。

    两人认识这么久,小姑娘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但是一旦惹到她的小脾气,那小性子耍起来,也让人吃不消。

    卓銘修问这边的情况,知道他挂念着,穆青橙也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他。

    但是心里的情绪没有发泄,总是有些不痛快。

    她在电话里问,“卓总,你有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小学妹啊?”

    听到她这样问,卓銘修总算理顺了小姑娘生气的原因。

    学妹,姚家,这两样联系在一起,不难想出,一定是穆青橙跟姚沐歆碰到了,而且是听到了些什么。

    电话里的男人痴痴地笑,“怎么,是听到了什么?这么气呼呼的。”

    一听他还在笑,穆青橙怒气顿时压不住了。

    “卓总,您的小学妹已经自己找到我面前,开始耀武扬威了。她对您的仰慕之情,犹如滔滔江水,难道您毫不知觉?”

    听见她的怨气和醋意,卓銘修心中了然。于是慢慢在电话里开解她。

    “小乖,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的心,你应该最清楚。”

    女孩听到他这样说,还是在嘴里嘟囔着不满,“我不知道,你的心在你那里,我怎么会知道。”

    电话里的声音紧接着传来,“我的心,只有你知道,因为它不就在你那里?不仅它在那里,我和我兄弟都在你那里。”

    听见这个男人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尽管隔着电话,穆青橙还是被他说得满脸通红。

    电话那头的卓銘修,脑海中全是女孩羞红面孔的样子。

    坐在卓銘修对面的萧南卿,一副生无可恋。

    他低头掩面,“卓小三,知道你不要脸,没想到你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卓銘修此刻的心神都凝聚在电话那一头,根本不在意萧南卿的调侃。

    电话里的女孩,此刻被他说得不知如何接话,她愣在那里,只得继续听他说。

    “小乖,我知道你不开心,这是我的错。但是我跟那个你说的什么学妹,根本没有关系。你想发泄吃醋,没有问题,但是不能气到自己,不能为难自己。”

    男人说起情话,是最能安抚女人心的,更何况是热恋中的两人。

    每一个字,仿佛都充满魔力,一种能让人喜让人忧的魔力。

    穆青橙感觉那团阻在心里的不痛快,无声无息间,已经慢慢消散开了。

    她问卓銘修,他那边的情况。

    感受到女孩的情绪变化,卓銘修才慢慢放心。

    她吃醋,他并不介意,反而有些欢喜,证明她的在意。

    可是怕她在那边纷乱复杂的环境里,被人算计和利用。

    特别是自己不在她身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

    听到她冷静下来,至少没有被别人的言语乱了自己的心智,这样对她来说,是特别必要的。

    再说,归根到底,还是自己的不是,如果没有姚沐歆,至少现在也惹不出那些乱。有些无奈,有些无力。

    挂掉电话,卓銘修才抬头看见坐在对面的萧南卿。

    “你脸抽筋了?”卓銘修放下电话,看看坐在他对面,满脸抽搐的萧医生。

    “抽筋倒是没有,就是替你发愁。”萧医生总算平静一些。

    随后,萧南卿满脸写着,“为什么发愁,你来问我啊,问我啊”!

    卓銘修眯着眼睛撇了他一眼,“你知道你为什么老大不小还脱不了单吗?”

    萧南卿忘记刚才要说的话,直接回复卓銘修的提问,“你来做三年住院医,整天专注于开脑袋,你能脱单成功,我服你。”

    卓銘修摇摇头,“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你的问题在哪里。”

    萧南卿来了兴致,“那你说说,问题在哪里?”

    说话的人站起来,走向办公室门口,“任何姑娘都耐不住,你满怀一颗闷骚的心,还撑着一个明骚的外形。”

    等人走出办公室,萧南卿的怒吼才从办公室里传出来,“卓小三,你特么的是活腻了?”

    程妈的手术安排在第二天进行,尽管卓銘修心里牵挂着穆青橙,但也没有办法脱开这里的事情。

    卓銘修刚走进程妈病房所在的楼层,与迎面而来的卓銘易碰在一起。

    似曾相识的场合,上一次,也是他们兄弟俩个,一起守在这里,等待第二天手术的来临。

    可是上次的意外,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现在,两人刚一见面,好像是看穿了彼此心里的想法,笑容中透出无奈。

    “坐坐?”卓銘易说。

    相同的场景,并排坐着的两个男人,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卓銘修不想询问哥哥,关于他和程雪儿的事情。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卓銘修自己也困惑,不知道,他如果继续支持哥哥的想法,是否正确。

    相比卓銘修的心事重重,卓銘易倒显得很轻松。

    他现在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只是安心,尽全力,对待即将到来的手术。

    这一次,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一夜平静,太阳慢慢升起,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这一次,卓銘修亲自看着程妈被送进手术室,同时,程雪儿在卓銘易的照看下,被推入另一间手术室。

    在手术室门被关闭的一刹那,程雪儿闭上了眼睛,“妈妈,这是我现在还能为你做的。”

    后面的事情,连她自己也不敢想象。

    等在手术室门口的,除了卓銘易兄弟两人,还有一个护工。

    在接受这样的生死考验时,等候她们母女俩的,竟然没有其他至亲好友。

    程妈的一生,全部都是围绕着卓家转。卓銘修在心里想,如果程妈和程雪儿这一次,通过病痛的考验,那今后的生活,一定让她们脱离卓家,让她们去过属于她们自己的生活。

    手术室红灯亮起。

    坐在门口的两人,没有说话,卓銘易靠在手术室门口的椅背上,他仰着头,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卓銘修拿出手机,穆青橙那边的情况,他需要随时顾及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需要第一时间知晓。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手术室那边仍然安静一片,之前有护士出来,说萧医生说,让她出来,跟病人家属通报一声,说手术目前进展顺利。

    知道萧南卿的用意,在这场漫长的等待中,任何人都承受不住意外的发生,萧南卿想让卓銘修放心,这也是他不作为主刀,仍在手术室里看着的原因。

    h市,姚家老宅的气氛很紧张。

    昨夜见过向外婆后,姚老爷子陷入昏迷,之前偶尔会有清醒状态,现在却没有任何起色。

    家庭医生说,老人能不能再次醒来,都是未知数,昨天的精神状态起伏,应该就是回光返照的现象。

    姚家的所有至亲,都守在姚老爷子的房间门口。

    穆家这边,由向护士长陪同母亲,在姚老爷子的床前候着。

    作为姚家嫡亲的孙女,姚沐歆此刻寸步不离,现在的她全然没有昨天大义凌然的模样,依旧被悲伤难过打击的不能自已。

    穆青橙站在僻静的角落。

    姚家的人,她不熟悉。同样,姚家的人对于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他们,也有诸多不解。

    尽管上次向外婆的到访,让大家知道了,姚老爷子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嫡亲妹妹。

    可是此刻,面对姚家众多直系子孙,这妹妹的女儿一家,毕竟不是姓姚的。

    他们现在守在这里,多多少少引起大家的猜想。

    穆青橙静静的站着,她对别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并不在意。

    此刻,有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陪在自己身边。

    穆局始终都守在妻女身边,现在向护士长陪着外婆守在里间,他们父女两,站在外面,守望着。

    “爸爸,那份遗嘱会马上就公布吗?”穆青橙趁着没人,轻轻询问父亲。

    “按照一般流程,你舅公的律师,应该会在老爷子故去后,第一时间宣布。这份遗嘱应该是在老爷子故去的那一刻,开始生效。”

    听见父亲这样解释,穆青橙想,也许今天,也许明天,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姚家所有人的攻击目标了。

    “小乖。”父亲轻轻握住穆青橙的手。

    “这个责任落在你的肩头,说实话,爸爸不放心也舍不得。可是有些责任,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去承担的。”

    穆局很少这样严肃的跟女儿对话。

    “可是,既然你同意了,就要真正承担起责任,要对得起,你舅公和外婆的嘱托。”

    穆青橙看向父亲,他眼中浓浓的担忧之情,在眼中跃然而出。

    身边这个不在年轻,却依旧挺拔的男人,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一直是自己的守护神,那种父亲给予的安全感,没有人可以代替,包括卓銘修。

    她挽起父亲的手臂,把头轻轻靠在父亲的臂膀上。

    “爸爸,我不怕困难,也不怕被人误解。因为从来没有面对过,所以我还是有些紧张。但是我不怕,再说了,有穆局在我身后站着,有谁会打我的主意啊。”

    最了解穆青橙的人,应该就是穆局。

    所以即便在知道程雪儿伤害穆青橙之后,他还是没有提出,让穆青橙与卓銘修分手。

    就是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女儿用情至深,知道女儿的心思里全部都是卓銘修。

    尽管这个认知,让他极度不平衡,但是没有办法。

    他爱自己的女儿,不想让女儿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同样也不愿意女儿有一分一毫的难过。

    所以他没有开口,为难他们。

    尽管那颗爱着女儿的心,担忧的几乎控制不住。

    现在,他同样也一眼看穿了女儿心里的想法。

    看似柔弱的人,内心却是坚定而勇敢的。

    她的不服输和担当,并不输给比她强大的男人。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身躯,只要是扛在她肩头的责任,就算是吃尽苦头,她也会咬牙撑下去。

    这就是值得他骄傲的女儿。

    穆局拍拍女儿的额头,“这才是爸爸的穆小乖,别忘记了,这件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在扛,有我们全家。”

    “还有卓銘修。”女儿的脑袋没有动,但她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尽管她知道,父亲会因此心里别扭。

    难得的是,穆局并没有反驳穆青橙的话。

    他知道,在今后要面对的疾风暴雨中,卓銘修和他身后的卓家,是护着穆青橙的一个大大的筹码。

    尽管他相信,自己也能保护女儿。但是光保护是不够的,在肩上担起这个责任后,如何让女儿自己成长,成长到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履行自己的义务,还是要依靠卓銘修。

    不知道等了多久,卓銘修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在他看来,是如此漫长。

    终于在耐心几乎用尽的时候,那盏一直亮着的灯灭了。

    兄弟两人同时站起来。

    等了一会儿,有护士推开手术室的大门,首先被推出来的是程雪儿。

    听得医生说了句,“手术成功。”

    所有人的心在慢慢落回原地。

    卓銘易随着护士,护送程雪儿去加护病房,卓銘修坐在手术室门口继续等待,直到程妈也被送出手术室。

    程妈是萧南卿亲自推出来的,他看见卓銘修询问的目光,“一切顺利,剩下的就看程妈的自身情况了,顺利通过排斥期,应该就没有大问题。”

    萧南卿随着卓銘修一起,将程妈送进icu。这段时间的观察,特别重要。

    卓銘修总算松了一口气,等一切安排好,他拨通了电话。

    姚家这边,此刻情况慌乱,穆青橙看见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她听到手机铃声,看见是卓銘修来电,便摁下接听键。

    “手术成功。”

    那边的男人只说了一句话,穆青橙隔着电话,也仿佛听到了他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太好了。”

    穆青橙由衷的说,这的确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两人还准备继续聊几句,只听得穆青橙电话那边,哭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