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仙儿临危现出原形,她原是杭州净慈寺后面的一具尸骨成精,那尸骨是一具冤魂,说起来死的可惨。
她活着的时候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家道殷实。因为爱慕邻家书生,但是女孩儿又已许人,是个娃娃亲。所以二人决定私奔。
结果私奔未成,两个人双双被逮住,女孩儿就被婆家浸了猪笼。到临死书生和娘家也未给自己说过一句话。
女孩儿怨气冲天,尸魂聚在地下不散,也不去投胎,就在净慈寺外面专门残害过往的书生。这一来二去,吸食的阳气多了,渐渐的修炼成精。那一具白骨,就是她的原身。
青霍拿竹节打她,并没有打伤,是什么原因?
因为她本是没有血肉的东西,所以黄四郎疼成那样,她只是见机赶紧化身逃走。那一缕轻烟往上冒,青霍以为是把她打的神魂俱灭,其实她已经逃走了。
她这一跑,就跑到了紧北边,大雪山,不毛地,找她的大姐雪姬娘娘去了。
这个雪姬娘娘是几十万年的大雪积压成精,其实就是雪妖,但是她给自己取了一个貌似神仙的名字:雪姬娘娘。平日她也自诩是个神仙,和那些风神啊,雪神啊,雨神啊,都有些交情。
这把兄妹七人当中,她的法力最强,也颇不把其他几人放在眼中。
只是自己也需要一些人拥簇维护,要想有些势力,就得认几个把子。
白骨仙见了雪姬精连声痛哭:“姐姐!大事不好!有人要把你我姐妹一窝端了呀!”
“什么?”雪姬从她那高背寒冰椅上坐直了身子,冷笑道:“是谁这么狂妄?!敢说这样的大话?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姐姐!白三哥和黄四哥已经落入敌手,至今生死未知,我怀疑我怀疑。”她吞吞吐吐,想说不说。
雪姬精烦了:“怀疑什么?有话快说!”
“我怀疑他们是为着一颗夜明珠,才把两位哥哥收服的啊!”
“什么夜明珠?”
“就是你记得上回在二哥那里喝酒,他说的那颗赤凰珠么?就是那颗。”说完,白骨精瞟了雪姬一眼。
雪姬精并未动色,“赤凰珠!你是说老二说的洞庭水君那颗?”
她心想这几个把子都不上席面,小偷小摸的,丢人现眼!
“是,白三哥和黄四哥把它偷了来,放在白三哥府上,谁知昨日我和黄四哥一去,就发现三哥他遇害了!”
其实她也不知白三郎是死是活,但是她知道这白三和雪姬精有一段儿,所以要激的雪姬精动手,就得说白三死的很惨。
果然,雪姬精大怒,她问:“你不是说生死未知吗?怎么又说他死的很惨!究竟如何?!”
白骨精一抹鼻涕眼泪,哭道:“黄四哥不知是死是活?白三哥已然叫他们折磨死了啊!那颗珍贵无比的赤凰珠,如今也已落入贼人之手。本来我和四郎是要把它送给姐姐你的寿礼啊!谁知竟然被贼人觊觎,那颗珠子可是人间仅有,天上也无,只有姐姐你——这样玉洁冰清的女王才配拥有哪!”
她这一套词儿编的,其实说这么多,就是想让雪姬精插手此事,她自己好伺机把夜明珠再偷回来。
这个珠子,听黄四郎说了无数遍了,真是珍贵无比啊!既然是这么好的东西,那就好钢用到刀刃上,她打算用它收买一个城隍,好让自己的牌位在城隍庙里享受香火,也省得日日寻找年轻男子,吸食阳气为活。
这一次黄四郎就是这么给她说的,说只要她能把珠子从白三郎那里拿出来,就带她远走高飞。既然是远走高飞,那必然得让自己的孤魂得以安置,所以白骨仙觉得这个法子最好。
“六妹,你把事情——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给我讲一遍。”雪姬精是个精明人,她如果出山,那就要有对策。莽莽撞撞就跑过去报仇,这不是蠢汉所为吗?!所以那些小妖也成不了大事。
白骨仙一面说,她一面问的很仔细,从白三郎和黄四郎怎么盗宝,到白骨仙他们两个怎么去的蛟仙洞,青童怎么招待他们,又怎么因为一盘膳段引起的纠葛。
那个红衣女厨师长得什么模样?雪姬问道。
嗐!我费了恁多口舌,她竟然只关心这个!看来她心里是放不下白三郎。
那女孩长得十分美貌,就像天上的仙女儿一般。白骨仙巧舌如簧,把桃桃描绘的魅力四射,也暗示她可能和白三有一腿。
哼!雪姬扭过头去:说说那个青年男子!
白骨仙继续说道:那个俊俏男子,年纪轻轻,多么厉害,厉害的让人吃惊!姐姐你可要小心了,这个人可不好对付。他若是找上门来,姐姐你未必是他的对手。
她把青霍怎么拿筷子掰成几节儿打伤的黄四郎,说的无比惊心动魄,雪姬精看着她唾沫翻飞的样子直蹙眉,有这么玄乎吗?
不过白三和黄四已经栽了,这是肯定的。这白骨精不敢说谎。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必须管这档子事儿,不然可就让江湖上的妖魔们笑掉大牙了!
自己这雪神的名号就白叫了。
想罢,她冰块儿似得脸终于萌出丝儿笑意:“妹妹,你也累了,先去后面休息,我自己考虑考虑。”
白骨仙无奈,只好从命。
这个大家姐喜怒无常,成天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也罢了,谁叫人家是雪精呢?关键是她一副玉洁冰清,唯我独尊的模样,好似别人都是烂货,就她一个人寂寞孤高,是个男人都得仰望她。
她自己那种感觉,白骨仙明白,就是又寂寞,又美,又高贵,又纯洁。
呵呵,你以为你是天帝的女儿啊,一个雪妖,能比我高明哪儿去了呢?
就是白骨仙我本人,相貌也不在你之下吧,你以为做着一副寂寞清冷的样子,你就是纯情玉女吗?
哼,那点事儿,谁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