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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孤注一掷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硝酸甘油,宋敏柔大概就会过去了。在那个时间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让她体验到了生死无门。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身上已经被穿上了衣服,容旭尧和宋敏琪就在自己的身旁,平静的看着自己。她,大概是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或者说还未完全清醒,眼神显得空洞许多。

    “你今天上午不是去医院拿药的吗?”宋敏琪见她醒来急切的问着,难道,她不知道这种突然断药有多可怕吗?杜伯伯说过,她的情况最不适合药量的忽高忽低,会让心脏负担骤然加大,严重的会危及生命。虽然没有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但是在服用硝酸甘油后,她还在盗汗,身体虚弱的犹如纸片,想想就后怕。

    宋敏柔的意识还处于混沌状态,耳朵也是嗡嗡作响,对于宋敏琪的话,她听不清,但是,隐约中,看出了她在着急,嘴角扯出微笑,并未出声。

    容旭尧却猛然惊醒,本来,她早就和自己说过去医院复查的事情,他也强烈要求一同前往,只是,白灵的事情,让他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以至于她的药没了。这样一想,今天上午,她是去医院取药复查,所以,在自己联系她之后,她能第一时间到达血液中心,并非一时怄气,故意躲避自己,然后,在出来的时候可能真的是不舒服才会撞在车前。

    她在没有药物的支撑下,身体本就异于常人,又因为刚才自己的荒诞行为变得这般虚弱,气若游丝,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这时候,他不敢对视她的眼睛。

    “你又抽血了?”宋敏琪为宋敏柔擦拭汗珠的时候,瞥见她臂弯处的青紫,陡然升高声音问着,却什么回答都得不到,她让宋敏柔说什么呢?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都已经是事实,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她看不得妹妹落泪,更不想与她对峙这些肮脏的问题。

    “你到底要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心脏绞痛,不舒服,次次检查不合格就是因为贫血,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要你这样的庇护,我不要!”

    宋敏琪激动的站起身,指着床上的人,连连后退。见宋敏柔并不正视自己的身体,想也知道,容旭尧一直在逼迫她。为什么,前一段时间,虽然有争吵可是他不是爱姐姐的吗?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舍得丢了她的性命。这真的是爱吗?宋敏琪想不清各种原因,却也知道,只有容旭尧才能让姐姐活着,而且是健康的活着,想起这,她转身跪在他的面前,哭着恳请,泣不成声

    “容旭尧我求求你,放过她,你下次用血不要再找她了,我给你当机器好不好?留她一条命,求求你了,我什么也不要,我退出,我只要姐姐活着......”

    “敏琪,你误会了,不是的”宋敏柔很惊慌,她怕妹妹又一次惹怒他,进而影响她的生活,况且,自己做血液的机器就好了,怎么可能一家人都被控制呢,看人脸色的生活自己就够了,绝对不可以。她虚弱的叫着宋敏琪,挣扎几次,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见状,容旭尧绕过跪在地上的人,扶起她,自己为她做后背的支撑。两相接触,触碰她的地方都是潮湿冰凉的感觉,他紧紧的拽着被子为她遮盖。

    宋敏琪走过来,将宋敏柔扶起,这样算什么呢?总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姐姐不是玩物啊,“你骗我,明明有,胳膊上的是什么?本来你就因为贫血,心脏血氧供应变差,血压也忽高忽低,容易晕厥,可你还是去,要是,要是发生意外……”

    她说不下去了,有时候对死亡的恐惧,不如说是对离别的恐惧。

    “我真的没有,上午去了医院,刚刚抽血化验就很不舒服,没来得急拿药。后来,他也生气我擅自回来和没有药这件事情,还在发脾气,现在你也怪我”宋敏柔圆了个谎,在得罪容旭尧这件事上,她选择了退缩。把委屈咽下,化作一汪清泉,好似真的如她所说,低着头轻声的抽泣,像是做错事的学生,正在被老师责罚。

    “真的?”

    “恩恩,不信你问他”宋敏柔转头看着容旭尧,眼神里饱含祈求和希望,让他无法拒绝。

    “是这样,已经让人去拿药了”

    “我没骗你,好了,我都饿了,煮点粥会不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宋敏琪再不相信,也不忍心继续逼问,点点头,转身向厨房走着。

    “等下”宋敏柔叫住她,“那个,今天的事情别和妈妈说,其实没那么严重,她该担心了”越说,她越心虚,声音也就越小。宋敏琪背对着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抬起手摇了摇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径直走了出去。

    宋敏柔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如果容旭尧不坐在她的身后,大概她会直接躺下去“谢谢,敏琪她不懂事,请你不要责怪她”,说完就闭上眼睛,疲劳感支配着她,连心痛的时间都没有。

    “我去给你拿药”容旭尧放平她,就离开了。

    让她值得庆幸的是,容旭尧并未就此为难宋敏琪,魏可心也来探望过2次,queen也在朝着既定的目标发展,她想,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吗?还是说,白灵的事情让他无暇顾及?总之,结局是好的就行了。

    “姐,过几天我要出外务,参演一个电影角色,可心姐谈的”宋敏琪这段期间都住在华鼎,除了训练,参加演出和s市的外务外,她几乎都待在宋敏柔的身边,一点一滴的看着她吃药,也防止,她再次被他欺负。

    “嗯,我想过几天回家一趟”

    “为什么?”

    “想妈妈了”宋敏柔回答的干脆,也没有解释各种原因,却让宋敏琪无话可接。

    晚上,因为提前知道容旭尧回来,破天荒的,宋敏柔站在楼下等待,就像是新婚的小媳妇等待爱人的归来。这种甜美的感觉尽然让他着迷,似乎,连日的不快并未发生过,而她真的是他的妻子。

    “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了吗?”他的高兴溢于言表,就连梁文远都看到了他久违的笑容。

    “等了很久你都没到就出来看看”她接过他手中的衣服,又看着想要进车的梁文远,想了想,说了句“不进去坐坐吗?正好可以吃晚饭”

    “那个,我,我......”梁文远是他们兄弟里最老实的一个,倒不是不会说话,只是分人,面对宋敏柔的时候他自带一种亲和感,与白灵的接触完全不同,白灵只给他一种客气或者说虚伪的感觉,但是碍于大哥的面子,他也从未表露。

    “去,一起吃完再回去”容旭尧开口,他也就不再推辞。

    家里,宋敏琪刚刚回来就被姐姐勒令摘青菜,因为容旭尧对前几日的事情有愧,所以,也就同意了李玥儿像以前一样住在这里,两个人面对家务工作是完全不同的状态,一个轻车熟路,一个怨愤不满。当然,不满的那个肯定是宋敏琪。当大家一起进屋的时候,就听见她嘟嘟囔囔的发牢骚,时不时的还对李玥儿怼几句话,那孩子天性纯良,也知道宋敏琪的性格并未计较,只是傻笑着,把她手里的东西挪到自己面前,替她劳动而已。

    “玥儿,你别老惯着她了,快20岁了连菜都摘不好,丢不丢人”宋敏柔对妹妹这种白痴行径颇为不满,可能,真的是自己太宠她了。

    “我才不丢人呢,不就是摘菜做饭嘛,谁不会似的”宋敏琪翻个白眼,并未看见进来的人有梁文远,大言不惭的吹嘘。

    “好啊,那今晚的饭你做,我吃现成的......”

    “唉?那可不行,敏柔姐,这里的灭火器不够”大家还没反应是怎么回事,李玥儿站起身就跑开。

    “好啊,你说谁炸厨房呢”宋敏琪奋勇直追,一个满怀,撞在了梁文远身上。

    “这谁呀,和墙似的,撞死我了”

    “......”梁文远一脸无辜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是,出声也不是,那人也并未抬头看他。

    宋敏琪被撞倒了鼻子,顿时眼睛觉得酸涩,眼泪流了出来,一手捂着鼻子叫唤,李玥儿连忙跑回来安慰她。

    “进来,别理她”宋敏柔招呼梁文远进屋,顺势朝着宋敏琪的屁股踢了一脚,这下,她才抬头看见,那个被她换做木桩子的人,好似头顶飞过一片乌鸦,尴尬的很。也不再像方才那样无顾忌的打闹,到是端庄的与李玥儿并排坐在了厨房的台上,余光看着客厅。

    宋敏柔还在忙乎晚饭的事情,偶尔手里不忙的时候就会听见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帅哥的话题,又觉得宋敏琪的脸上浮现一片红,直到晚饭结束都不见她脱跳,娇羞的可爱,什么时候这么淑女过啊,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晚上,回归了本应的宁静。容旭尧和宋敏柔洗漱完半躺在床上,他把她的头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一双大手,在被子里摸来摸去。不过,回家的那件事情,是这几天思考了很久才下的决定,她想有必要回去开口爸爸的日记本了,“我,能和你说件事吗?”

    “嗯?”他的手一顿,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好的还是不好的?

    “那个,我想回一趟h市祭拜爸爸,然后看看妈妈,杜老头总是告我状,我得回去一趟。”这套说辞她在下午的时候想了几遍,自认为没什么可怀疑的。

    “为什么不让你妈妈来?”容旭尧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手下的力道逐渐加重。

    他的语气或者说表情,她是最熟悉的,什么时候生气,什么时候高兴又或者什么时候起疑,基本上这些年摸的差不多,所以,火候自然也掌握的恰到好处“唉,杜老头喜欢妈妈啊,又觉得愧对爸爸或者怕妈妈不接受他,所以,我想帮帮他,这样妈妈以后也不寂寞,杜老头也不会拿我说事讨好妈妈了”

    “杜俊辉和你一起回去吗?”他想,如果杜教授一同前往,那么她说的大概是真的,可能,一时间不让她插手queen她还是有所不适应,而且现在的身体也没办法每天太过操劳,正常上班是不可能的,想着回家也不是不可能。

    “嗯,我想让杜伯伯和我回去一趟,解开他们当年的心结,然后,明天是爸爸的生日,我想晚几天回去祭拜他,以前,一直没有机会”后一点,宋敏柔没有说谎,她确实很想爸爸,尤其是那日,她在生死边缘徘徊,他用宋敏琪做诱饵,她越发的觉得自己无能,愧对爸爸的嘱托。

    “好,什么时候动身?我让人在h市接你”

    “不用啦,我......”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h市也是星辉的一个分部,容氏集团在那里,自然他的人也不会少,与其说接,不如说看守,反正这次不外出,主要在家里,随他去,以免又反悔的不让自己回去,想了想又说道“好啊,下周送完敏琪就回去,行吗?”

    最后,在宋敏柔反复的解释下,容旭尧终于决定了,这一晚,她是这几日里睡得最熟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