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颜芮女御挽起袖子,给须臾细细致致示范一下。
“吃果子呢?”须臾问道,“果子核儿是不是也要偷偷放在缯布上,然后藏起来?”
女御们哈哈大笑起来。
……
这种形式,就好像把一个灵州山上披着薜荔、戴着女萝的野人,脱去所有的山野衣装,彻底沐浴干净,然后将那个野人的**像打碎泥块一样打碎,混上水,变成可以重塑的泥浆,重新打磨,重新塑形,重新上色,然后换上她们这个世界的衣饰,装上这个世界的心。
也就是说,她们正在努力,从内到外,脱胎换骨,把须臾变成一个她们这个世界的、活脱脱的人。
懂得这个世界的规矩,遵守这个世界的秩序,变成和她们一样的人。
她们精心的改造不能说没有效果。经过了一个多月,须臾的样子,至少从外面来看,就是变成了他们希望的那样——一个衣着华贵、言语温柔、做事彬彬有礼,看见襄王也知道行礼的人了。
虽然那外表里面的东西,实际上是无法改变的。
襄王对这样的改造很满意。
“就是这样,继续!”他高声宣布说。
……
“犹记初见面,芙蓉花开艳。只缘感君一回顾,山水也眷恋。柔情可堪取,日月做永鉴。此心一许终不变,执手两不厌。”
须臾看看这样的素帕,想想当日王后娘娘在襄王面前掉了两滴眼泪,襄王以后就再也没有吓唬自己了,说话的声音都柔软许多。看来那个王后娘娘在襄王心目里,分量真的不是一般地重。
襄王平时身上就带着这样的素帕。用坏一个,再取一个。听说当年王后娘娘给他绣了很多。用得多了,女御们也偷偷给他绣。
练习女红的时候,须臾也仿照那上面的样子,绣了一个给襄王。
“义父,我给你的绣的。”须臾把素帕递给他。
襄王接过来看看,绿叶翩翩,惟妙惟肖。姿态生动,称赞说:“绣得这么好?真不错!”
须臾笑道:“只要义父喜欢!我可以给你绣很多。比王后娘娘绣得还好!”
襄王哈哈大笑。“已经比她绣得好了!你这丫头,比你娘可强多了!”
襄王打量了一下须臾,看着这个乖巧玲珑的孩子,心里喜爱。心想:怎么不是我的孩子?这么好的孩子没人要?放我这里让我养着?
须臾说道:“义父,带我去玩。”
襄王摆摆手,“现在不行。马上要朝会,好好学礼仪。义父带你去见见那些王孙诸侯!”
颜芮女御过来叫须臾回去学习礼仪。须臾有点不高兴,问道:“义父,朝会是干什么的?干嘛要去见那些王孙公子?”
襄王想想,到了朝会之上,须臾是要有个身份的。叫自己义父,被人听起来不伦不类,反而猜疑须臾的身份。不如正经给她一个明白的身份,别人也不至于猜疑。
想到这里,对须臾说道:“义父这个称呼,不要再叫了!你跟着卓仑叫,称呼我‘父王’!”
须臾有点发愣。不知所措看着他。
颜芮女御催促说:“王爷这么大的恩典,还不快拜见父王!”
襄王说道:“你亲生的父王不方便认你。你叫我义父,外面的人还要追问你的身世。从今以后,你就称呼我‘父王’,就是我夏宇国堂堂正正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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