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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金銮大殿上的对峙

    第五皇直接袖手旁观了,沐昭媛满肚子郁闷,却无可奈何。

    沐老夫人更是气得牙痒痒,只能暗暗祈祷着沐清水能够挨过去,让沐君凰自食其果。

    看热闹的都觉得云微郡主还真是魄力非凡,连陛下都敢硬怼。

    而有心之人却陷入了沉思,对于沐君凰如此不留余地的放话,他们暗暗推测这只是沐君凰的冲动之言,还是她真的有把握找到证据证明沐王爷的清白?

    正当人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了赌局赌这场战局究竟谁胜谁负之际,竟然又爆出了一件让众人瞠目结舌的事情——还被押在天牢的沐王爷竟然一纸休书送到了沐王妃面前,理由是沐王妃淡漠无情不配为人妻。

    人们唏嘘不已,却都挺理解沐王爷的做法,毕竟沐王爷出事的这些天,沐王妃确实显得太过冷漠了,且不说身为妻子不相信自己的丈夫也就罢了,即便沐王爷是真的有愧,但毕竟还是她的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的丈夫,都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管如何也不应该如此袖手旁观才是。

    这时候,众人再想到沐王妃以往的那些做法,排斥非亲生继子,心思不存的逼着云微郡主嫁给一个地位卑微之人,这样心胸狭隘的妻子,确实是不要也罢。

    原本先前还同情沐王妃惨遭丈夫如此背叛的众人们,如今却齐齐偏向了沐王爷一边,果然是典型的墙头草,风往哪边吹便往哪边倒。

    好戏一出接着一出,让众人打呼精彩的是,拿到休书的沐王妃很是淡定却强硬的将休书给震了个粉碎,言道沐王爷想要休她,那就亲自将休书拿到她的面前来,否则她这个沐王妃的位置绝对不会让。

    敢无视丈夫休书的,这天下怕是除了这沐王妃,也找不到什么人了。

    而且听听沐王妃的要求,让沐王爷亲自将休书送到其面前?这不是**裸的打脸吗?谁不知道沐王爷现在被关在天牢,没有丝毫的人生自由,根本不可能做到沐王妃的要求。

    这沐王妃摆明了就是在耍无赖,可你偏偏还说不出人家有多无理取闹,所以关键的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那就是沐王爷究竟能不能逃过一劫,转危为安?

    在万众瞩目之中,三天期限一晃而过,终于迎来了最终定案的这一天。

    皇宫。

    金銮大殿之上,第五皇于金黄龙椅上肃然端坐。

    文武百官,无一缺席,齐刷刷的在大殿之下站了两长排,末尾,则多了沐王府一府几房的人,当然,同样跟沐清水一样被沐君凰监禁了的赵姨娘没有资格出现,正要死不活的留在沐王府暗自焦急等待,而欧阳魅还是一如既往的缺席。

    殿中,沐景奕镣铐加身站在最前方,却神色平和,姿态从容。

    沐君凰和容久位其身后,断是最为淡然的两人。

    沐老王爷虽然从沐君凰回来之后就撂挑子没管沐王爷的事情了,可是事到临头却还是有些小小的忐忑,毕竟他可是知道沐君凰并未从沐清水口中撬出什么,也不清楚沐君凰有没有什么别的对策,心里实在有些没底,不过面上却倒是没有显现什么。

    而在这都立着的几人身旁,表面上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沐清水却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就软软的跪在那,面色略显苍白,眸光飘忽轻浮,显然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

    看到这样的沐清水,众人心里止不住的嘀咕唏嘘,也不知道这沐六小姐究竟遭到了什么样的非人待遇,这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大殿里静了静,第五皇才凛然开口,直奔主题,“云微,这三日期限已到,你可已经让沐清水改变了口径?”

    众人一听第五皇半点缓冲都没有就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顿时心神一震,全神贯注的等待着沐君凰的回应,因为这可就直接关系到了沐王爷的生死,以及沐君凰加倍奉还的问题。

    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沐君凰缓缓抬起了微敛的眸子,神色莫辨的说道:“皇上这个问题应该问当事人才对,或许她突然想通了想要说点什么不一样的呢?”

    众人闻言一愣,听云微郡主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并未撬开沐六小姐嘴?既是如此,这云微郡主还有心情开玩笑,其心究竟是有多大?

    “你倒是乐观,那好,朕便替你问问。”第五皇早就得到了沐君凰从沐清水身上无功而返的消息,闻言神色几乎没什么变化,从善如流的看向沐清水,语声沉沉的开口问道:“沐清水,云微郡主认为在沐王的事情你说了谎话,对此,你有话可说?”

    软跪在地上的沐清水闻声略显艰难的将身子直了起来,抬起头的同时只见她唇角泛白毫无血色,一双无神的眸子似乎反应了一瞬,才渐渐变得清明起来,紧紧的咬了咬唇瓣,下一刻,众人便见沐清水发了狠似的重重将头往地上一磕,嘶哑着声音高声呐喊道:“臣女冤枉,还请陛下为臣女做主!”

    声声泣血,如泣如诉!

    天知道现在沐清水心里对沐君凰充满了怎样的恨意?这三天对于旁人来说恐怕是一晃而过,但对于她来说却简直是度日如年。

    在一开始知道沐君凰明确表示要对她强行逼供的时候,沐清水虽然心有胆怯,但到底态度坚决,并未将沐君凰的威胁放在眼里。

    可是接下来她却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些鞭子夹板之类的刑具沐清水是一样都没有看到,她唯一看到的就只是一个人,一个漂亮却邪恶的女人。

    那个女人在短短的三天里,让她吃下了无数稀奇古怪的毒药,那些毒药并不致命,却能让人比死了还难受,一开始她在冷热交加中度过,再然后浑身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轻轻撕咬攀爬,那种挠而不得的痒让她几欲发狂!

    而最让沐清水愤恨欲死的,是那个女人带了四个男人到面前,然后竟然给她下了类似于春药的东西,那东西的毒性瞬间让她失去了理智,撕扯掉身上所有的衣服,她就那样**裸的羞耻不堪的追着故意躲着她的四个男人,想要从这几个男人的身上寻找一份慰藉和解脱。

    可是那四个男人原本就是那女人故意拿来羞辱沐清水的,不管她如何哀求追逐,对方始终用着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她,总能在沐清水即将够着的时候迅速的躲开,最后,眼睁睁的看着沐清水因为忍受不住身体的**而失了禁!

    那画面太辣眼实在不忍直视。

    沐清水羞愤欲绝,但偏偏却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就这样,怀着满腔的憎恨,沐清水强撑到了现在,此时面对着第五皇,沐清水几乎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第五皇的身上,她不仅要让沐景奕去死,她更是要以胜利者的姿态让沐君凰兑现她加倍奉还的承诺。

    沐清水甚至都已经在想要如何将自己承受到的痛苦变本加厉的还回到沐君凰的身上,光是想想,她都能感觉到一种报复的快感!

    只是沐清水却不知道,她自以为的胜券在握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假象罢了。

    第五皇得到了沐清水的回答,心里满意,面上却不显,再次看向沐君凰,道:“你可已经听到沐清水的话了,如今你应该也无话可说了?”

    “沐清水说她冤枉,那皇上应该不介意我问她几个问题?”沐君凰自然不会没有话说。

    第五皇已经有些略显不耐和犹疑,他不知道沐君凰想搞什么鬼?但直觉告诉他不能让沐君凰继续折腾下去,否则事恐有变,于是并未应允沐君凰的话道:“云微,拖延时间并不能解决问题,朕知道你不能接受沐王犯下大错这个事实,但朕已经给过你机会,如今你拿不出证据来说服朕,朕自然得公事公办,让沐王得到他应受的惩罚。”

    第五皇苦口婆心的说完,却只迎来了沐君凰一句话,“皇上,我虽然并未撬开沐清水的嘴,却并不代表我就没有其他的证据,难道皇上就只认沐清水嘴里说出来的话不成?”

    沐君凰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面面相觑的小声议论了起来,皆是暗暗惊诧沐君凰竟然还能拿得出证据,这可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一直尽在把握之中的第五皇眼底也一瞬间划过了一抹意外之色,他眸光深深的盯着沐君凰,似乎是想要从其面上看出一些嘴硬的蛛丝马迹,却失望的发现沐君凰好不心虚的与他对视,眼底隐隐透出一丝挑衅的气息。

    第五皇下意识的就不想顺了沐君凰的意愿,但面对这满朝文武百官,他却也找不到任何不允许沐君凰问话的借口,否则就显得太过心虚了。

    因此,“希望你的证据对众人有足够的说服力。”第五皇不得不松口让沐君凰继续下去。

    闻言,沐君凰微微一笑,假模假样的谢过第五皇,然后缓缓回身踱步到了沐清水面前两步远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沐清水,眸光凉凉的问道:“你说你是夜里睡不着觉出去散心,我想知道你是如何从你的轩香苑散心散到我凤栖阁附近不远的?要知道这之间的距离可不是大半夜随便走走就能走到的。”

    沐清水抬眼迎视着沐君凰的视线,眼底藏着阴冷的恨意,镇定从容的应道:“我确实只是随便走走,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那里去。”说着,沐清水就欲要落泪,“若我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踏进那里半步。”

    “行了,收起你这一套。”沐君凰嫌恶的挥挥手,毫不客气的说道:“要真有早知道这种事,我还想早点要了你的小命,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弄出这么多的幺蛾子。”

    听到沐君凰这毫不掩饰的话,众人暗暗咋舌,当着陛下的面还敢喊打喊杀的,也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云微郡主了。

    沐清水死死的咬着牙,与沐君凰对视的眼里迸发着阴毒的光,还隐隐带着一丝得意的嘲讽。

    沐君凰无视沐清水的神色,自顾的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你说我爹强迫了你,请问你院子里的下人都是些死人吗?竟然都没有听到你这个受害者的半点挣扎叫喊的动静?”

    沐清水微不可查的犹豫了一下,还算从善如流的狡辩道:“我被大伯他点了穴道,当然发不出什么动静。”

    沐君凰抓着沐清水的话头定定道:“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既然一切都是我爹在起主导,那在事后他难不成是突然傻了,才会还继续留在你那里等着第二天让所有人来将他抓个正着?”

    沐清水噎了一下,却反映极为迅速的应对道:“这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你得去问你爹!”

    其实沐君凰提到这个疑问后,众人就已经隐隐生疑了,他们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确实,若沐王真的对这沐六小姐用了强,他不会傻到一直留在那被众人撞破才对啊,可偏偏最后闹得人尽皆知,沐王若是这么蠢,也不可能有本事继承沐王府了。

    可即便众人开始渐渐的有所沉思,但这种问题也只能作为疑虑,却并不能成为指控沐六小姐的决定性证据,只要她咬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云微郡主也没有办法。

    果然——

    众人只见沐君凰并未纠结着这个问题不放,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道:“好,还有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口口声声说我爹玷污了你的清白,事实上婆子检查的结果你也确实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但你如何能保证在这件事发生之前,你就确实是清白的?”

    沐清水闻言猛然抬头,惊疑不定的看着沐君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沐君凰耸耸肩,眸光微眯的说道:“意思就是我怀疑你在这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清白,为了掩盖这个事实,所以你才设计让我爹做你的挡箭牌。”

    “你血口喷人!”沐清水激动之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站了起来,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瞳孔圆睁的瞪着沐君凰,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可以发誓,我沐清水若是有半点出格,让我不得好死!”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发再毒的毒誓,她也可以不眨一下眼睛。

    看着沐清水一副笃定了她拿不出证据而底气十足的样子,沐君凰突然勾起了一丝冷幽幽的笑意,抱臂环胸的盯着沐清水,意味深长的缓缓开口道:“是吗?那就请你给大家解释解释你肚子里已经有月余的胎儿究竟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