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沐倾容还想说什么。
黑的能滴出墨来的第五云乾突然一声重喝,不由分说的道:“来人,拿刀和碗来!”
沐君凰不可置信的缓缓转首看向第五云乾,一样冷漠的脸,一样霸道的气场,却突然多了一丝黑暗的疯狂,看着这样的第五云乾,她突然有种不认识这个人的荒谬感觉!
沐倾容闻言,暗暗幸灾乐祸的不再出声,她以为第五云乾对沐君凰还在顾念旧情,可原来根本就不是,这让她如何不惊喜?
因为第五云乾的一句话,整个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笼罩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之感。
顾太医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建议,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满心的都是后悔,忍不住忐忑不安的想着若是因为自己的建议,二皇子一意孤行强迫的取了云微郡主的血,这笔账最后会不会算到他的头上来?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无计可施,只能尽量的减低自己的存在感了。
刀和碗很快就有人交到了第五云乾的手中,沐君凰一句话都不说,就只是直直的看着第五云乾,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第五云乾知道,那是嘲讽的意思。
可是他,别无选择!
运用武功第五云乾一瞬间逼近到沐君凰的身边,将碗搁置在桌面上,一手抓过沐君凰的左手停在碗口上方,他挥动着闪着冷光的匕首放到沐君凰的手掌上,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瞬,他看着她掌心的眸光猛然一缩的同时,利刃随之一划,顿时一条红色的血线出现在沐君凰的手掌之上,紧接着红线逐渐变大,最后汇成一股血流从她的手掌之间滴入净白的瓷碗里。
由始至终,第五云乾都没有直视过沐君凰的眼睛,而沐君凰也没有丁点反抗,像一个旁观者般看着第五云乾如何划破她的手让她的血流入碗里,整个过程没有变过丁点脸色。
场面似乎更加静寂了一些,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生怕惊扰到了谁,便是连沐倾容这样看沐君凰笑话的人,看着那殷红的血液不断的往下流的画面,心里不知为何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已然有些笑不出来了。
顾太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抖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碗里,待血液到达一定量的时候,他急急的冲着第五云乾说道:“二皇子,血已经够了。”
第五云乾闻言立即放开了沐君凰的手,看也未看沐君凰一眼,径直的端着碗走向床边准备给静妃喝下,却听得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沐君凰突然凉凉的开口道:“那血里有几千种毒,第五云乾你要不要先自己试试,看能不能毒死你?”
第五云乾动作一僵,眸光从碗里的血转向沐君凰,眼里带着惊诧和隐隐的怀疑。
沐倾容看到众人神色有异,冲着沐君凰一脸失望的说道:“二姐,你怎么能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说出这种谎话来不让救静妃娘娘,你就真的这么恨不得静妃娘娘死吗?”
众人一听沐倾容这话顿时也有了想法,这云微郡主本就被怀疑是毒害静妃娘娘的凶手,如今又完全一副不配合的样子,岂不是越发的落实了她凶手的身份?
对于沐倾容的指责,沐君凰只回以一声嗤笑,闲闲的从一个宫女身上扯出一块丝巾,坐到一边的芙蓉椅上顾自的给自己的手做简单的包扎,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顾太医担不起任何的责任,听到沐君凰说血里竟然有几千种毒药,虽然心里存着怀疑,毕竟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毒药,这还是人吗?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麻利的拿出一根银针试毒。
试毒的结果让众人纷纷大惊,只见那闪着银光的银针刚一触碰到血液便瞬间变成了极为浓郁的黑色,可见血液里的毒性究竟有多大!
第五云乾紧紧的盯着变黑的银针,端着碗的手不自觉的用力,血水在碗里因为力道而轻微的颤抖,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散发着让人心凉的寒气。
忍不住的回首看向刚包好伤口一脸淡然无波的沐君凰,第五云乾阴郁的眸底闪着复杂隐忍的情绪,他不知道她这些年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的那一刀,已然割断了他与她之间仅剩不多的那点往日情份!
收回沉黑的目光,第五云乾看向床铺上脸色越来越差的静妃,那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后悔和愧疚并不是他此时该去在意的,当务之急是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将自己的母妃救回来?
原本以为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却没想结果竟然又回到了僵局,一时间一众宫女侍从大气都不敢出的将自己的头垂得低低的,尽量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只祈祷着那位可以妙手回春的姚少主可以快些赶来的才好。
琴书暗含复杂的眼神从第五云乾身上转向床上的静妃娘娘,却只是迅速的扫过就脸色难忍的收回了目光,微敛着情绪波动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雍,继续给本宫想其它的办法!”压抑的气氛中,漠然了须臾的第五云乾突然冲着顾太医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顾太医闻言身子一颤,丧着脸艰难的应道:“二皇子,微臣实在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第五云乾冷厉的眸光猛然一扫顾太医,浑身冒着寒气道:“你若是连这点用处都没有,这太医院的差事也就不用干了!”
顾太医一听第五云乾要治他的罪,当即吓得脚下一软,跪了下去,惶然道:“二皇子恕罪,微臣、微臣……”即便是被降罪,他也还是无计可施啊!顾太医一脸的难色和忐忑。
沐君凰淡淡的扫一眼心急之下只能发他皇子的脾气的第五云乾,悠悠轻讽道:“几年不见,你这行为处事倒是越发的上不了台面了。你以为拿着一个太医出气,静妃娘娘就能醒过来了?不觉得自己太幼稚可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