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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悲辞

    “本王是在赌,是在豪赌,”卡尔王把手指指向吴明,“赌这个杂鱼对明月郡主的重要性,赌他的实力能不能短时间内在五个剑圣的围攻下活下来,并闹得全城皆知,动用极道重弩需要大量的时间。本王要赌,赌明月郡主离开霓云裳之前,这部阳弩能及时赶到。事实证明了,本王赌赢了,每一步都赢了,霓云裳对本王来说就是个诱饵,也只有霓云裳最适合担任这个吸引明月郡主的诱饵了。”

    谭丘道听闻卡尔王的解释后,气的要吐血。虽然明月郡主诛杀了霓云裳众人,但是因为是霓云裳众人理亏在先,倘若不是卡尔王这个罪魁祸首在背后种种设计,天龙城的霓云裳分支也不会步入这般田地。

    不过,吴明此时却比谭丘道生气得多,莫名其妙地被针对了,还被卡尔王骂成是“杂鱼”,记得就在之前不久,自己这条杂鱼还差点被某王用美人诱惑,自己都已经是杂鱼了,那用于诱惑的美人算什么莫非是蚯蚓之类的鱼饵吗?

    “既然如此,就由老夫先来会一会这个比传闻更强的重弩吧。”谭丘道把剑飞速舞起,强大的游龙斗气化作剑气充盈着整个剑身,而他身边的空气仿佛都要被撕开了,谭丘道有信心,此时别说是重弩,即便是一座城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也能在其上打出一道巨大的缺口。

    谭丘道一跃飞向重弩,卡尔王的精兵虽然想拦,但是却无法拦住,精兵再强也只是普通人中的佼佼者,速度和剑圣比,自然那是有着天壤之别。

    一剑挥出,重弩身上的防御符文随之稍微亮了一下,便暗淡了下去,剑圣的全力一击对重弩没有丝毫的作用,反倒是谭丘道,被这股符文的力量反弹了回来,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吴明看着爬滚起来,满头是灰的谭丘道,木讷地问道:“你的实力比起水月剑尊如何?”

    谭丘道惭愧地回道,“自然是不如的,老夫仅仅是剑圣,如何比得起剑尊?”

    “那揽月和水月剑尊相比如何?”

    “如果是一对一,水月剑尊必胜无疑,但”

    “你也看到了,水月剑尊在揽月攻势之下,仅支撑了片刻,如此强烈的攻势去攻击阴弩的防御符文,还需要大半日,你仅剑圣的实力去攻击这个更强的重弩,自然无法攻破了。所以虽攻不破却也不必挂怀。”吴明不知所谓地安慰着。

    谭丘道知道吴明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并没有嘲笑自己不自量力的意思,老脸赤红,却竟然有一丝感动,轻声问道:“不知道吴明前辈可有破敌之法?”

    吴明顿时如鲠在喉,挤了半天挤出一丝强笑,“静观其变。”不过很明显吴明很有演技派天赋,生生挤出的强笑在外人看来,却是如成竹在胸的淡然笑意。

    郑弦月无意中看了眼吴明的笑容,不由得有些恍惚,还记得前几天的那个晚上,正是这个男人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的身前,为自己挡下那致命的一击,一拳击在牛头枭兽的腹部,生生遏制住了以怪力而著名的牛头枭兽。

    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那背影挡在自己的身前,寸步不让,看起来如此让人心里踏实,仿佛一道坚实无比屏障,隔绝了两个世界,任那边刀山火海,但是只要在这背影身后就一定是安全的,任何人都无法伤害到自己。

    郑弦月很快打消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得自嘲到,自己难不成还认清不了形势?即便吴明真的达到剑尊级别,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了极道重弩?

    阴弩还未见过有人能挡得下来,即便能勉强挡下来,估计也是宗师级别的高手吧。如果阳弩的威力真是阴弩的三倍,即便是宗师级别的高手来抵挡,估计不死也残了,而吴明,郑弦月打心底里不希望他因为自己受到什么伤害,这种滋味,难以言说。

    郑弦月眼帘微垂,“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月儿走的路可能就要到这里结束了。”

    郑弦月身边的两个法相微微一怔,双双流下了灰色的眼泪,散逸在了空中,如果不是法相无法违背被契约者的意志,一定早就抱上去,带着明月郡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过他们现在只能围绕着明月郡主,嘶哑地喊着无节奏的嗓音。不过可以听出来法相那边的契约者已经快急疯了。

    郑弦月抬起头,嘴角露出了一丝明媚的笑容,“带着他们离开,卡尔王的目标是我。”

    法相不甘地长吼一声,随即卷携着吴明和谭丘道飞速向远处飞去,眼看便要离开霓云裳。

    卡尔王狂笑道:“不过区区两名匹夫,竟然需要明月郡主舍命相救,看样子我还真是赌对了,不过你以为他们能逃得出我的天龙城不成?我大可以在杀死你之后,第二箭就将他们射杀,我可不认为你的两个法相能挡得住极道重弩!”

    “能不能逃脱,那是他们的造化了,不过,”郑弦月一步步地走向卡尔王的攻坚阵,“卡尔王,你当真以为你赢了吗?”

    “你”卡尔王疑惑地看着走近着的明月郡主。

    郑弦月每前进一步,卡尔王的由三千训练有素的精兵组成的战阵就不得不后退一步,一时间,几千名的热血男子在气势上竟然输给了一名弱弱的女子。

    “再退一步者!杀!”卡尔王圆目怒瞪,大声吼道,这才遏制住士兵们后退的趋势,“极道重弩,速速射杀明月郡主!”

    郑弦月抚扇轻念道:

    “风萧然兮,秋瑟,慈母别兮,云山头;

    泪千里兮,孤魂,断衣线兮,油灯枯。”

    极道重弩的弩箭头闪烁起了焦热的光芒,仿佛一头巨兽的獠牙,向世人展露出了它绝世的凶芒,不过反观郑弦月却并不是在乎的样子。

    揽月众将士仿佛知道了明月郡主的必死决心,惊惧之余,又极其愤慨,齐身怒吼道:“

    戎马蹄兮,北疆,贼寇侵兮,山河忧!

    磨剑戟兮,怒望,护国邦兮,安若然?”

    “既然如此,请诸位将士与本郡共赴黄泉,阴曹之地,再摆庆功宴!”明月郡主将袖扇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