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恒那几日整天闷闷不乐和陈佑怡说话的次数也明显少了很多,他从京城来到这里的时候,随身的物品倒是没有多带一些,反而是将那些军事用的东西,以及版图地图之类的都带了过来。三寸人间 </p>
过来之后,因用不着这些东西便都收了起来。</p>
这几年过去,他又重新在杂物堆里翻了出来,陈佑怡知道他担心战事,所以也没拦着他。</p>
她困的实在厉害躺下去睡了,“相公你也早些休息,别总是看这些东西了。大晚的很累眼睛。”</p>
秦子恒只管答应,却不肯动,“娘子困了先去睡,我马去。”</p>
她打着哈欠来到床边,想先等一等他在脱衣服睡觉,不小心竟倚靠在床边睡着了,等她猛然醒过来时,被吓了一跳,差一点从床摔下来,“相公!”她伸手想去抓旁边的秦子恒,却扑了个空。</p>
她先是愣了一下,发现外厅还有灯光,忙起身过去看,见秦子恒还在那拿着烛台仔细的看,现在已经快天亮了,他竟然这么站着看了一个晚。</p>
可想而知,这边境的战事对他来说有多重要。</p>
陈佑怡心下不悦,战事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如今他们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再也不是陈国公主以及大将军了,他这是完全不把他的身体当回事啊。</p>
她走了两步前想要阻止他,却只迈了两步猛然停了下来,不,他并非只是担心战事,他真正心系的也是这陈国的老百姓,她生活在现代,未曾经历过战乱,不知道身在战乱之的人们是如何感受。</p>
他却是亲身参加过战争的,怕是自己 更了解,这战乱起来之后,对陈国的影响有多大。</p>
陈佑怡突然有些自责,自己不该用自己的想法去看他的,于是神情变得柔和起来,慢慢走了过去,“相公你怎么还没睡呢?可看出什么来了?”</p>
秦子恒皱着眉头,见是陈佑怡这才稍稍舒展开了一些,“娘子怎么这个时候起来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又道,“天色还早再去休息会。”他拿着笔在一张白纸来回画着,又紧紧皱起眉头。</p>
陈佑怡没有走,来到他 面前低头看下去,见他画的都是一些类似地图的东西,她好便问了问,“这是什么?你一整夜在画这些?”</p>
“嗯!”他的语气很沉,锁着眉头道,“了解的事情太少了,不知道边境那边具体什么情况,所以只能猜测,今天我打听了不少人,可他们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有这样说的,也有那样说的,害的我完全糊涂了。”</p>
听了这话,陈佑怡算是明白了,他是一点也放不下这战事的,可她又实在不舍得他离开,如果去打仗的话,万一有什么差错,那她可能会失去他。</p>
一想到这个事情,她的心里疼的厉害。</p>
便没说话又回到床,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了。</p>
天亮之后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p>
“娘子,娘子起来吃些东西再睡。”秦子恒在她耳边轻轻呼唤她,她这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现在几时了?”</p>
“已经过午时了!”</p>
她一下子惊了,昨日还想给他做好早餐的,竟睡到这个时候,忙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说道,“糟了,我睡过头了,早饭还有午饭咱娘是怎么吃的,你怎么也不叫我?”她急急忙忙穿鞋子。</p>
被秦子恒拦了下来,“没事,我已经做好,让他们吃了。现在没事,你起来吃点东西,若是还困,再睡会。明日是秦淮山的日子了,我抽不出空,你去跟王大说声让他送了去。”</p>
她点头,看到他依旧一脸愁容,又起身朝外屋走去,她跟着过去,看到满满一桌子的纸张,甚至还将那套征战的铠甲拿了出来。</p>
看着那套黄金铠甲,陈佑怡知道自己没办法留住他了,即便是让他的人在这里,心也肯定不在了。她忍住心的难过,来到他面前,低声道,“若是关心边境的战事,那你去吧。”</p>
他猛然抬头,似乎有些震惊,“娘子这是说什么话,我若去了这家怎么办?”</p>
“可你要不去的话,你能放的下?你光在这纸谈兵,战事远在千里之外,你能做的了什么?看着你每日这样闷闷不乐,一门心思在这个面,倒不如让你去了,了了你的心愿,让你心顺了。也好过在这里。”</p>
她鼻子酸酸的眼泪差一点流出来。</p>
“娘子我……”他急忙前,帮她擦了眼角的眼泪,“我心有娘子,待在娘子身边自然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p>
她望着他,伸手抚摸他眉宇间的皱纹,“你高不高兴,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去吧,现在正在征兵,你去报名随着军队一起去,你放心家里的事情我会打点好的。”</p>
她的话全部都说到了他的心里,自己的心其实早已经在千里迢迢之外的战场了。</p>
“娘子,我不忍心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p>
她心一阵心酸,却带着笑容劝道,“你本是陈国的大将军,身有这样的责任,虽然我们成为庶人,可你身为陈国的百姓, 也要保家卫国,若陈国保不住了,我们又哪里来的安泰日子。据我所知,陈国在战场节节败退,你在这里忧心忡忡也没用,以你的能力必定可以凯旋,我等着你。”</p>
他将她抱进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p>
而她忍着眼泪靠在他的怀里,将他抱的更紧,边境战事这一去又不知道会有多久,一年半载倒也好,怕几年都不结束,自己怕是要想死他了。</p>
一想到以后他要离开自己,她的眼泪忍不住,她埋头在他怀里将眼泪都擦到他的衣衫,只有让他去做想做的事,才是爱他。</p>
“我的相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家卫国,理应是你该做的事。我一介女流做不了这种事,但我会在背后支持你,等着你,一直等到你回来。”她仰头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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