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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交子尽数收拢,辛羸拿着剪刀,让姑娘们排队,开始一个一个的裁剪起来。 </p>
一个时辰后,辛羸累得头晕眼花,这才让所有姑娘都穿着一身超短裙配小短袖了。</p>
而在美人变得如此清凉美丽的情况下,众士子官员各自带着姑娘离开了,全部朝着二楼的房间走去……</p>
辛羸笑送诸位离开,而后抬手欲擦汗。</p>
却在此时,旁边,一根青葱手臂伸了过来,轻轻的帮他擦起了汗水。</p>
辛羸回头。</p>
竟是青衣。</p>
“多谢青衣姑娘。”辛羸笑着开口。</p>
青衣恩了一声,脸依然一片冰冷。</p>
辛羸坐了下来,拿着一叠交子数了起来,而后拿出十八张交子递给了青衣。</p>
“小郎君这是何意?”青衣问道。</p>
辛羸微笑着开口道:“若非你相助,我也赚不到这些钱,这有你一半的功劳。”</p>
“这……青衣已经免费得到一套衣裳了。”青衣摇头。</p>
辛羸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p>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青衣伸手接过了交子,却依然冷漠的开口道:“便是十万贯,青衣也不卖身,小郎君别想得太美了。”</p>
“便是十万贯,辛某也不卖身啊,青衣姑娘也别想得太美了。”辛羸笑着开口。</p>
青衣一时语塞。</p>
第十二章</p>
千贯钱已经到手,还多得了八百贯。</p>
这固然是辛羸弄出了好东西的功劳,可若是没有彦博的霸气付钱,他绝对不可能那么轻松的赚到那么多钱。</p>
毕竟,一百贯是笔大钱。</p>
何况,一百贯的价格本来是辛羸说着玩笑的,是被他当做日后做生意的噱头说出来的。</p>
不得不说,彦博帮了他很大的忙。</p>
所以,即便目的已经达到,辛羸还是坐在席间,慢慢的喝着茶水醒酒。</p>
他得等彦博出来之后,好好道谢。</p>
另外,彦博是知府,若能跟彦博交情匪浅的话,他和兄长在益州城才真正的吃得开,才真正的能做到无所畏惧。</p>
再者,要是没有韩秉让他来,他更是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p>
饮水思源!</p>
他也得好好谢谢韩秉。</p>
青衣好的问道:“小郎君还不走吗?”</p>
“恩,不急。”辛羸漫不经心的回答道。</p>
他在思考彦博这三个字,这三个字的的确确让他觉得很熟悉,这会不会是某个青史留名的大佬?</p>
青衣轻声道:“不如,奴给小郎君弹奏一曲?”</p>
辛羸有些意外的回头,而后笑道:“好啊,辛某洗耳恭听!”</p>
青衣点头,默默的取出了琴,坐在榻十指轻抚,琴音响彻起来,如高山流水,六根豁然清朗。</p>
只是辛羸不是子期,听不懂弦外之音。</p>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p>
辛羸依然没想明白彦博是何许人也。</p>
而方才席间的士子们,已经有不少人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全都来到了这边,似乎也是要等着彦博。</p>
也因为其他人的出现,青衣停下了弹奏,紧紧的坐在辛羸身边。</p>
又过去了两刻钟,彦博拉着柳儿出来了,再然后,韩秉也在红儿的陪同下走来。</p>
“哈哈,知府,我更持久!!!”韩秉得意的大笑。</p>
彦博笑而不语。</p>
士子们纷纷起身向彦博道别。</p>
辛羸一直坐着,等到只剩下彦博和韩秉的时候,辛羸这才起身。</p>
“多谢知府大人相助!”</p>
“多谢韩官人提携!”</p>
彦博轻笑:“不碍事。”</p>
韩秉也笑了起来:“十一郎你可真得谢我,要不是我跟知府提过一嘴,说你家境贫寒,知府可真不见得会花出去那一百贯呐……”</p>
“秉,你这点不好,老子曾说,夫唯不争,而莫能与之争!”彦博笑着道。</p>
韩秉哑然:“是极是极,秉定然改之!”</p>
彦博点头。</p>
随后,他却再次抱起了柳儿姑娘,看都没再看辛羸一眼:“老夫还得再来一番,秉,可要谁更长久?”</p>
“哈哈哈,方才我便你久!”</p>
“谁知道你是不是早早完事躲在屋子里的?”彦博笑骂起来。</p>
“红儿可以作证!”</p>
“屁话,红儿是你的人了,肯定向着你。”</p>
“呵,那再!”韩秉抱起了红儿,两人转身再次朝着二楼的房间走去。</p>
走出几步之后,彦博回头:“十一郎,若是无事,你可先行回去。”</p>
辛羸勉强一笑,点头行礼。</p>
人家到底还是没把他正儿八经的看着同一个水平的人,方才酒醉之际的称兄道弟,只是胡话罢了。</p>
看着那两人各自进屋,辛羸跟青衣告辞后,也转身朝着万花楼外走去。</p>
身后,青衣一直在看着他。</p>
几转之间,直到辛羸的影子彻底看不见,青衣才微微一叹,收了琴,朝着楼下柴房走去。</p>
不愿接客,只能做最下等的活儿。</p>
不过,有了十一郎给的一千八百贯钱,只需再做三年打杂的活儿,她可以自己给自己赎身了。</p>
…………</p>
千贯钱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p>
如今,钱财不愁,心无忧虑。</p>
辛羸看着繁华的益州城,畅想着益州城更繁华的大宋四京,他慢慢的握起了拳头。</p>
功名!</p>
等等,好像是四月初十乡试。</p>
这样一来,只有二十多天了……</p>
他是今年去参加乡试呢,还是明年再参加乡试呢?</p>
今年参加的话,二十来天的时间,真的有把握吗?</p>
尤其大宋年间的乡试,那是超级严格的,录取率只有区区百分之一,有些时候甚至连百分之一的录取率都达不到。</p>
可等明年的话,岂不是要再白混一年?</p>
今年吧。</p>
反正四书五经那些内容他前世曾经背过一些,且乡试考得不深,甚至还有考句读的,这样浅显的考试,加他前世的基础,再好好的拼搏个二十几天,还是有点希望的。</p>
如果运气好的话……</p>
一旦乡试过关,他是秀才了,他是有功名的士子,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连寒门都不是的白身了!</p>
不会在彦博等人面前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p>
那个时候,功名在身,那四为之句才会更有分量,他本人也会更有分量!</p>
想着这些,辛羸朝着十字街的明学馆走去。</p>
这所谓明学馆,其实是新华书店或者图书馆。</p>
他在里面找了一通,四书五经的原版,以及四书五经的各种注解版本,还有郭象王弼的各种典籍,林林总总五十三本书,却总共花了四十六贯钱。</p>
这特么还是毕昇阁下的活字印刷术已经推广开来之后,书籍大幅度降价之后的价格。</p>
要是在活字印刷术没出现之前,这五十三本书,怕不是要数百贯。</p>
由此看来,在宋朝以前,贫穷人家,是真心读不起书的!</p>
辛羸背着书,出门坐了油壁车,一直坐到了终点站西城门。</p>
离开油壁车,直接朝着家里走去。</p>
接下来的二十几天,他都要闭门谢客专心读书了。</p>
但他却不知道,刘开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结束了。</p>
此时此刻,益州东城,刘开家的院子里,汇聚了一堆人。</p>
这些人,有穿着长袍留着长指甲的秀才,也有袒胸露乳、纹着龙虎豹的糙汉子,还有几个妇道人家在哭哭啼啼的。</p>
“劫回三哥是不可能的,劫了回来的话,三哥必定被彻底通缉,要是再被捉住,必死无疑。”</p>
“那怎么办?”</p>
“只能想办法去鄜(fu一声)延路打点一番,让三哥在西北的日子好过些,多些立功的机会了。”</p>
“那那个辛家杂种呢?这么放过他?”妇人怒吼。</p>
纹着两条龙的龙二郎狞笑:“今晚,洒家带几个兄弟,去把他做掉。”</p>
“不可!”长袍长指甲的秀才连忙否决:“你是不知道那小杂种已经入了转运使的眼,轻易动不得。”</p>
“那如何是好?”龙二郎烦躁的问道。</p>
“有些事情,直来直去是不行的,咱们得绕一绕。”秀才狞笑起来。</p>
“哦,三叔公有良策?”龙二郎问道。</p>
“先查吧,把那小杂种的所有资料全部查出来,完完全全的了解那个小杂种之后,老夫能随便给他一百种死法!”</p>
秀才笑道:“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p>
“三叔公不愧是读书人!”</p>
满堂大笑,妇人眼满是恶毒。</p>
第十三章</p>
晨起站桩舞剑,观诸子经集,午时入梦,醒来粗茶一杯,窗前劳心案牍,酉时出行,心无杂念,一念纯真,归来,月影无,星空浩渺,唯清风与我,常念卿。</p>
这是辛羸闭门谢客之后,从三月十六一直到今天的生活,当然,学虽然立足于生活,却必然是超出生活的。</p>
其一,辛羸早晨没有站桩舞剑,只是做做俯卧撑什么的锻炼一下身体,其次,常念卿……他还没有那个值得以及需要他去常念的卿。</p>
不过,这段字他自己还是很满意的,自觉已经得到了陶渊明几分田园诗词的精髓,作出来的时候颇有些自得。</p>
今天是四月初七了。</p>
还有三天,便是乡试。</p>
乡试需要报名,还要交报名费和卷子费共二百钱。</p>
一大清早,吃过朝食之后,在辛栩赶着牛往田地间去的时候,辛羸便也拿了三百钱和户籍,朝着益州城走去。</p>
益州礼司。</p>
这是负责乡试的部门,今年益州乡试的主考官,正是那位彦博知府。</p>
两位副考官,一个是韩秉,一个是益州州学的祭酒水涧泉。</p>
到礼司交了费报了名,以户籍验明正身之后,辛羸拿着一百钱准备去买些这时代的四川小吃尝尝,顺带再给兄长带一些回去。</p>
三钱一串糖葫芦。</p>
这时代的糖葫芦是纯天然的糖葫芦,酸酸甜甜,让人迷醉。</p>
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朝着市井深处走去。</p>
却在此时,一个富贵人家打扮的人快速走了过来:“十一郎,您可让我一顿好找啊,去你家没人,去礼司也没瞧见你!”</p>
“阁下是?”辛羸疑惑的问道,同时戒备起来。</p>
那人笑道:“在下是知府府管家,老爷让我来请十一郎去府一叙。”</p>
知府?</p>
彦博?</p>
找我?</p>
辛羸眼珠子慢慢的转动起来,看来,是次说的要再给那位柳儿姑娘裁剪一套衣服的事情了。</p>
三两下将剩下的糖葫芦吃完,辛羸在管家衣袖擦了擦手,哈哈笑道:“这走,管家且带路吧。”</p>
管家无语,看了看自己衣袖黏糊糊的糖丝,忍着怒火:“请跟我来!”</p>
管家带着辛羸飞奔,连油壁车都不坐,是纯粹的飞奔。</p>
辛羸一开始还以为油壁车不到彦博家,等真到了府的时候,气喘如牛的辛羸才发觉,这是官宦一条街,不远处有一个油壁车车站。</p>
吗麦皮,人心不古,无冤无仇,居然整老子!</p>
瞪着管家,辛羸心底很不爽。</p>
管家也瞪着辛羸,满脸解气。</p>
管家前敲门,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管家得意的将气不接下气的辛羸迎了进去。</p>
前院,后院,后花园。</p>
府这种官邸,占地面积大得吓人,要放在后世,那是至少数千万的价格,而在大宋,当官了能得到朝廷赏赐的官邸。</p>
对了一下官邸和自家祖宅的区别,辛羸心底对功名的期待更加深沉。</p>
后花园内。</p>
彦博静坐在树下石桌旁闭目养神,几步外的小溪边,那天的柳儿姑娘正在弹奏古筝。</p>
“老爷,十一郎来了!”管家前,小心翼翼的开口。</p>
彦博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辛羸,没有起身相迎,而是笑道:“十一郎来啦?”</p>
“拜见知府!”辛羸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p>
彦博轻笑:“再过三天是乡试,某此举,倒是打扰十一郎读书了,十一郎可不要放在心才是。”</p>
“不打扰,今日十一本是进城来放松一下的,劳逸结合一昧的死读书更有效。”辛羸回道。</p>
彦博轻笑:“张弛有度,很好!只是,也不能放松得太多,心似平原走马,易放难收啊。”</p>
“十一必定铭记知府此言!”</p>
“既如此,老夫不跟你闲聊了,早些做完该做的,还是回去好好用功读书!”</conte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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