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鸟儿高高举起酒葫芦,好似敬酒一般,酒葫芦刚伸到半空,他又哎哟哎哟坏笑着收了回来,还要藏在怀里用袖子盖住,眼神俏皮地望向那些鸟儿,嘴上嘀咕:“哼,才不给你们捏!”。..
鸟儿们如遇疯癫病人一哄而散,还有几片羽毛洋洋洒洒飘下,他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精彩表演全部落入正在走来的一行人眼中。
“师父他这次喝得蛮醉的。”杨昭七讪讪道。
“跟变了个人似的,平时哪能看见他这么谄媚的模样。”崔莲廷摇头啧啧。
赵婉芝叹了口气,大喊:“师兄!”
甄义谦听到有人叫唤,茫然地抬起头,看向远处站着的五个人。
“嘿!这里!你们快来!喝酒啊!”
赵婉芝气急败坏地冲过去,掐了一下甄义谦的腰部,说道:“还喝酒!你的徒弟都失踪了还喝!”
甄义谦听到徒弟失踪四个字,酒醒了一半,摇摇头问道:“谁?”
“许昌。”
“许昌?他不是在禁闭室吗?”他晕乎乎的问。
“今天满三个月出关了!他们几个去禁闭室接许昌,一开门发现里面不仅没人,还有一堆整齐放到发臭的饭,根本没有吃过,我们还想问是不是你转移了许昌,放到别的地方关禁闭了。”赵婉芝说。
“没有啊,我最近都没想起来这事。你去确认过了吗?”甄义谦的酒已经彻底醒了,心里面很是紧张。
“去了,真的没人,送饭的小孩也问过了,不知道下落。”赵婉芝急切道。
甄义谦快步跑去禁闭室,其他人也跟着去了。
阎摩依旧站在禁闭室门口等着,见甄义谦来就去开了门,甄义谦踉跄地冲进室里,被扑鼻而来的臭味熏得马上捂嘴,近百只苍蝇盘旋在馊饭上。
“真的真的没人”甄义谦脑子如混沌一样乱。
他把徒弟弄丢了??
“许昌!”
“许昌!”
“许昌”
圣院附近的山丛里,霎时间到处是玄阴弟子,他们都在找许昌。
甄义谦离开禁闭室后马上面见屠葛庄,同时召集了各堂师尊说明情况,最后各自动员堂内弟子出发寻人。
现在,圣院的人都知道许昌失踪的消息了。
“许昌”阎摩在嘴边窝着手呐喊,阎觅也出来了,紧跟在他身边。
杨昭七边跟着大家走边想着事。..
“我觉得那个孩子不对劲。”
旁边响起说话声,说话的是崔莲廷,他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
杨昭七停住脚步,看向他:“你也这么觉得?”
崔莲廷对上她的眼,镇定地点头。
“嗯。一,刚才问他话的时候,他回答得太肯定太快了,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二,听到禁闭室的人消失的消息完全不惊讶,那种反应不像是初次听到的正常人的反应,而且看他样子不过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小孩的好奇心很强的三,他回答时眼神闪烁,像是在故意隐瞒什么。”
杨昭七拍掌:“啧啧,厉害了,简直是大唐福尔摩斯,要不你改名崔摩斯吧。”
崔莲廷嫌弃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难听。”
“你可别瞎嫌弃,你要有人家一半,绝对是大理寺卿!这样吧,我们再去找泥巴。”杨昭七提议道。
“走。”
两人擅自再去了膳堂一趟,连膳堂都出了不少人去找许昌。
不过,两人去后厨没有看到泥巴。
杨昭七说:“我猜,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是不会参与到寻找许昌下落的行动的。”
他们不死心的绕着膳堂逛了一圈,果然在膳堂背后的一个台阶上看到了泥巴,他手上拿着一根树枝,在土地上乱画。
泥巴感觉到头顶上有一片阴影,便抬头,在看到两人后浑身一震,条件反射地撒了下腿,但最终是没有任何行动,只垂下头了。
“泥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呢。”崔莲廷决定再给他机会坦白实情。
泥巴摇了摇头。
“不说是吧?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杨昭七警惕看他:“你要干嘛?”
崔莲廷提起嘴角,从胸口里掏出白刃扇,自从知道白刃扇的真实用处之后,对待白刃扇的态度也升级了,从别在腰处恨不得所有人都能看到扇子金光闪闪的花边,到现在藏掖在衣服里面,生怕别人多看眼抢了去。
“咦?字没了?”杨昭七故意低头细看了下,原先扇子上的八个金子天下之美,唯我独尊赧然不见了。
崔莲廷轻轻嗯了声,没有说原因。
其实是他怕在扇面上绣这么轻浮的字眼会影响它的威武,影响它发挥真实水平。
泥巴愣愣看着他展开扇子,朝旁边的一颗树扇了一下,便见树上不少叶子被风卷了起来,在风团里不断旋转,泥巴吃惊得嘴巴直颤抖。
然后,又见到崔莲廷移动扇子,原本在风团里旋转的叶子跟着他移动的方向一起移动,那些叶子一个个像是长了脚一样排队移动,最后围成了一个圈,恰好就在泥巴的头顶上,他完全猜不出崔莲廷到底想干什么。
杨昭七也愣愣看着他这一连串的操作,骚到不行啊。
崔莲廷阴笑了下,扇面朝下像是颔首一样轻点,那些叶子便像石头样朝地面砸去,咚咚咚咚刚好围着泥巴一个圈,树叶所落之处,全是一个个小土坑。
泥巴惊惧万分,面色蜡黄,只见裤裆之间渐渐湿润,蔓延开来,最后还有液体从裤裆滴落到土地上。
杨昭七忙捶了崔莲廷手臂一下:“喂!你看看你把人家吓的!都尿裤子了!”
崔莲廷愣住,他就是想威胁一下对方,没想到这么不耐吓嘛他觉得已经有功效了,再逼一逼肯定会招的!
于是,又装模作样地举起白刃扇,想要吓泥巴,泥巴呜哇一声大哭了出来。
杨昭七忙拉住崔莲廷,不让他继续乱来。
她嘴上哄道:“哎呀,泥巴你别哭,小哥哥他就是故意逗你的,不会真的伤害你,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