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七说:“厉害了啊,亏你想到这个法子。”
“不过我也就是试一下,也不知道‘鱼’会不会上钩,就算最后失败了,至少近两天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从你身上转到了‘朱雀河大鱼’上。”
皇天不负有心人,又过了两天,那个拿着蚕丝鱼线的人出现了。
那个人是安明堂的,叫许山,崔莲廷拿出手掌里攒着的一段软线,再细细比对了许山手上鱼竿挂着的线,心里有了定数。
只见,他稍稍施技,鱼竿抖动,许山忙起杆拉线,一条肥美的大锦鲤从水中跃出,阳光下照耀得鱼身上的水珠波光粼粼,拼命甩动的鱼尾还甩上了几把水珠到许山的笑脸上。
“哈哈哈,我抓到了!我抓到了!”许山开怀大笑。
不少人马上围凑上去查看,有人质疑:“这小鱼不是我们一直寻的大鱼吧!”
“就是啊,这也太小了,怎么看都不像那条大鱼。”
大伙再往朱雀河看去,说来也是奇怪,里面不再有四处游荡的黑影团,难道许山钓上来的就是传说的大鱼?
“哈哈哈……”许山朗笑。
“我们钓了这么多天都没有钓上来,你一来就成了,肯定是你的钓具有什么稀奇之处,让我们好生看看吧。”有人羡慕道。
许山大方地让他们观看,其中,细腻但有机具弹力的鱼线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大家的注意力。
“哇,我们发现你的鱼线很特别,看起来就是上等鱼线。”
“是呀是呀,这是你自己在家中带来圣院的吗?”因为圣院自备的钓具都是棉线所制,像这种好货只能是私货了吧。
许山挠挠头,憨笑道:“是……是呀。”
可惜,许山没有开心多久,因为朱雀河里再次出现了大鱼的黑影团,大家一哄而散,抱怨说差点被许山骗了,继续坐回岸边垂钓。
许山愤愤不平,边收拾钓具边低估:“什么破上等鱼线,就是骗人的把戏。”
他未注意到,身边不知何时早站了一个人。
“许兄台。”
许山转头:“嗯?”
“我是伏爻堂的崔莲廷,最初发现大鱼的那个人。”
“哦!这东西不好钓,你看你钓了这么久不也没上钩,所以不是线的问题,可能是鱼饵不合大鱼的胃口。”许山似是在安慰别人,又像在安慰自己。
“许兄台,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的这条鱼线还真是与其他的线不同,别的线下水后最终逃不过线断,你虽没钓成功,但是唯独这根线没断,刚听说是你的私货?”
许山讪讪,刚才还为这条线而骄傲呢,所以才撒了谎说是自己的家中的,实际上是他昨天从别人那里买来的。
结果还不等他说,崔莲廷就先问了:“许兄就说实话吧,这线不是你的吧?”
许山愣住,嘿,还料事如神了?
“的确不是我的。”
“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隔壁寝庐一个人介绍的。”
崔莲廷笑了笑,展开白刃扇摇了摇,说:“那也介绍我买一点。”
这是崔莲廷第一次到南苑安明堂弟子住的寝庐,三大学堂的寝庐分别在三排走廊上,大家平时交集较少,见面也少。
此时,他坐在南苑七的寝庐里,和几位安明堂的弟子交谈甚欢。
“崔兄你最早发现大鱼,至今仍未钓上,我们再怎么使劲儿都难呀!”一位兄台笑道。
崔莲廷说:“哪里的话。那可能是因为鱼线不好,我发现,许兄的鱼线特别优质,所以怎么也要买一根来试试呢!说不定今天钓上小鱼,明天就钓上大鱼了!”
“哈哈,有道理。”
崔莲廷已经在这里坐了有一盏茶功夫了,还没见到卖主来,便问:“怎么,这鱼线我不能亲自登门采买?一定要在此等候?”
“崔兄莫急,那天许山买鱼线也是等了好一会儿的,卖主是左煞堂的人,他说不方便让同堂的人看见自己做买卖,就要亲自上门来送货收钱。放心,南苑六的人已经去通知左煞的那位兄台了。”
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走廊上传来好几个人的脚步声,人已经到门口了。
崔莲廷背对着门口,盘腿坐着。
哗啦一声,门被推开,背后的人问:“在座是哪位要买鱼线?”
声音很是熟悉,崔莲廷咧嘴一笑,转身:“是在下。”
门口的李赖苟听到后,浑身顿住,打了个激灵。
崔莲廷扭头,故作惊讶:“哟,苟兄在圣院还做这生意呢!”
李赖苟自上次害了崔莲廷后,心里虚,见到他都绕路走,哪晓得今日撞个正着,对方还是自己的客户。
他佯装淡定,想着反正崔莲廷不知道鱼线的猫腻在哪,便笑道:“哪有什么生意,就是吃点老本。”其实不是他的老本,老本是邢烨容的。他原本想拿鱼线去钓大鱼,邢烨容说什么也不肯,后来又有人高价买鱼线,他动了贼心,瞒着邢烨容偷了鱼线出来卖。
上回卖了给许山收了三锭银子,心里喜滋滋的,现在又听说许山介绍多了一个人要来买,还肯出五锭银子,当然是喜滋滋地再来一趟了,这回还带了多一卷鱼线,等着能再卖多一点。
可是现在,他心虚到想赶紧刨个坑把鱼线埋将起来。
“线呢?给我看看吧。”崔莲廷说道。
李赖苟拿线的手颤抖了起来,露出犹豫的模样。
“怎么?苟兄忘了带出来么?”
“带、带了……在这呢。”李赖苟心里跟打鼓似的,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呀……他忙将鱼线放到了崔莲廷手上。
崔莲廷凝视他的眼睛,把李赖苟盯得心里发毛,他忙瞥眼,不敢再与崔莲廷对视。
“崔兄,先……先验货。”
崔莲廷嗯了一声,斜乜眼看了看鱼线,其实不用看,他就是摸鱼线便知道八九不离十了,和当初缠在自己脚踝上的线一模一样。
不过,他没有当面说什么,而是收下了鱼线,从怀里掏出五锭银子放到李赖苟手上,正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随后站起身,懒懒地伸个懒腰,说道:“不错,货我收下了,先回去了,各位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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