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也想到了这点：“我外公能不能及时让大丰银行把窟窿先堵上是关键，对吗？”
“对！这就是关键。”鞠少莲很头疼：“老爷子不及时堵上窟窿，事件发酵后没有解决办法，拖的时间越长越危险。如果他堵的太及时也不行，那不是告诉温博学，你早就有准备吗？
所以你要给你外公提个醒，让他知道这件事，但不需要说太多，不要给他提前调集资金的机会。
一旦事发，你要保证你外公会站出来帮你扛雷，证明大丰银行会帮忙堵窟窿，暂时压制住供货商的情绪，然后再一点点的把窟窿堵上，这是最好的办法。”
“少莲，你确定温博学会利用那些背债的公司做文章吗？”
鞠少莲答道：“以前只有五成的把握，现在阿芙拉竟然说要所有的超市一起开业，她既然这么说了，我现在就有八成的把握，对方就是要在那些背债的企业身上做文章。”
挂了鞠少莲的电话，方媛在四合院见到了方远航。
“外公，外面着冷，你怎么不进屋？”
方远航哈哈一笑：“春捂秋冻，马上要入冬了，我出来吹吹风，冬天好熬一点。”
看着外公愈加苍老的面容，方媛有些心酸。不管方远航是把她当成了某个人的化身，还是因为亲情所致，方远航对她都足够的宠溺，方媛有点不想再让外公操心她的事，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乖孙，你心情不好？”
方媛勉强笑道：“没有，我看到您身子骨这么硬朗，心情怎么会不好。”
“少骗我，快说，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糟心事儿？”方远航瞪起了眼睛：“和外公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方媛犹豫了一下：“外公，永兴客连锁超市的所有门店都在装修，郎叔的意思是所有门店在同一时间开业。”
方远航皱起了眉头：“为啥要一起开？”
方媛把郎晟睿的想法给方远航讲述了一边，听完方媛的讲述，方远航沉吟了一番：“你觉得郎晟睿的意见怎么样？”
方媛答道：“有好处，但也有风险。要是一边装修建设门店一边开业，只要有门店开业，让银行和风投看到盈利点，就算出了问题也不会太危险。如果全部一起开业，如果出了问题，那就麻烦大了。”
方远航很欣慰的点了点头：“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那你觉得什么地方容易出问题呢？”
方媛把背债的企业存在的风险说完，方远航觉得有些可笑，有太多的集团都这么干，为了纸面上的数据漂亮，把债务背在集团的几个子公司上不是什么新鲜事，也没见谁曝光过。
方远航刚想张嘴反驳，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了方媛以前曾经和他说过，有个叫爱普森的人疑似控制了阿芙拉，还和方康卉有些牵扯。
“乖孙，你是担心内部有人会捣鬼，把这事曝光出去？”
“嗯！”方媛点了点头：“外公，我的担心也只是担心，怀疑也只是怀疑，我并没有证据。就是怕万一出现这种事，会一连串的发生连锁反应。”
“那你有什么预防措施吗？”
方媛摇着方远航的胳膊说道：“不是您嘛，大不了到时候您让大丰银行那边帮忙堵上窟窿就行了！”
方远航沉默良久：“你先把永兴客的运营方案拿过来我看看。”
5.5亿可不是小数字，大丰银行出资帮助堵窟窿倒也可以，将来永兴客超市赚了钱，再把欠大丰银行的贷款换上，对大丰来说也是一笔丰厚的投资收入。
方远航怕的是永兴客赔钱，那窟窿将会变得越来越大，会让方家伤筋动骨的。就算方媛是她最宠爱的后辈，他也不敢拿方家的基业去赌。
所以他要先确定一下，看看永兴客的规划方案做的怎么样，赚钱的几率有多少。
时光冉冉，转眼就到了飘雪的季节，第一场大雪过后，京城的雾霾又重了几分，雪没盖住雾霾，倒是低气压让天空显得格外灰暗。
鞠少莲的心情和京城的天气一样，阴沉沉的没有半点清朗，他扔掉手中的报纸，继续给方媛打电话，可是方媛那边始终关机，一直无法接通。
就在前天，永兴客的五十家超市门店全部装修完毕，货物上架，万事俱备，就等着明天早上八点统一开门营业了。
但是今天早上的京都晨报却曝光了一件事，永兴客集团涉嫌违规操作，骗取两家银行三家风投总计5.5亿投资。
5.5亿太吓人了，华夏九成九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永兴客连锁超市最近的宣传广告做的铺天盖地，号称要打造华夏零售业新龙头，三年内冲击世界五百强企业。
现在竟然搞出来个5.5亿的诈骗案，随着爆料越来也多，证据越来越详实，一时间各大媒体闻风而动，纷纷用醒目的大标题在头版头条登载永兴客连锁超市的消息。
《建国以来最大诈骗案疑似诞生》
《5.5亿，是谁编制了滔天大网》
《史上第一牛皮被吹破》
银监会，国家审计总局和两家银行三家风投的代表纷纷派人到永兴客总部进行核实。
一查之下，别说两个官方部门和五个金融资本，就连华媒董事会和方家人都惊的目瞪口呆。
郎晟睿也不知道被阿芙拉怎么忽悠的，竟然伙同她一起，将5.5亿的金融投资债务也偷偷利用财务手段转嫁到了永兴客连锁超市集团下属的八家背债企业身上。
原来这些企业被的债务并不算多，加起来也就1个多亿，但那些债务是历史存留的，东拼西凑攒到一起。
按理说，1个多亿就麻烦很大了，5.5亿简直是捅破了天。最重要的是，5.5亿是五家金融机构刚刚放给永兴客的贷款，这不能不让人怀疑永兴客到底要干什么。
要是永兴客突然把那八家企业分割出去宣布破产怎么办？想想那后果就让人不寒而栗，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永兴客的这种做法就让人心升寒意。
银监会和国家审计总局联合工商总局紧急叫停，永兴客暂时不允许开业。同时宣布了两笔大罚单，总计1800万元。
因为永兴客违反商业契约，两家银行三家风投要求永兴客立刻还款，并补偿5.5亿投资的全部利息。
别说这些人惊掉了下巴，就连温博学和鞠少莲都没想到方康卉竟然阴狠到如此程度。
的确是方康卉够阴险，温博学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一定是方康卉直接联系了爱普森，让他唆使阿芙拉说服了郎晟睿，两人一起瞒着所有人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鞠少莲终于是联系上了方媛，一听到她汇报的调查进展，鞠少莲就知道这不是温博学的手笔，肯定是方康卉那条毒蛇干的。
方康卉是什么人？当初她差点把惠普顿基金弄垮掉，只要不是她拥有的东西，怎么祸害她都不心疼。
她习惯用的手法就是破而后立，先砸碎一个体系，等掌握了体系的控制权，再慢慢重新建立新体系。
方远航把方万樊叫到四合院单独谈了三个小时，谁也不知道爷俩谈了些什么。
第二天上午，大丰银行董事会主席方万樊召开记者发布会，宣称大丰银行下属的宏远投资将斥资六亿，购买永兴客超市有限公司95%的股份。
方万樊的承诺让所有人都闭了嘴，方媛终于轻松了下来，这两天她的电话几乎就没停过，大部分都是各个超市货物供应商的电话，全都要求方媛马上退货。
他们联系不到阿芙拉，阿芙拉失踪了。联系郎晟睿也没用，郎晟睿突然心脏病，现在还躺在ICU的病床上，能不能挺过来都不一定。
方万樊的承诺就像一场及时雨，总算把恶劣的影响压了下去。方媛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去了四合院，然后她就赶到了希尔顿大酒店。
一般人不知道方媛去干什么了，但也有人知道方媛去希尔顿肯定是找鞠少莲的。比如说方康卉和温博学，他们就很清楚方媛去希尔顿干什么。
“温老，你猜鞠少莲会给她出主意吗？”
温博学到现在还处于震惊状态，他刚刚得知一个消息，阿芙拉畏罪自杀，从一栋高层建筑的顶楼跳了下去。
畏罪自杀？扯蛋呢！这肯定又是方康卉的手笔，温博学知道的和爱普森接触过的四个人中，只有欧洛睘还活着，剩下的全都见了阎王。
温博学也知道爱普森的存在，他不由的想到，方康卉会不会对他动手？什么时候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