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王洵以伤亡五百多人的代价,总算是顶住了宣武军的这一场疯狂的进攻,但是这个胜利消息并没有能使王洵高兴起来,因为就在这天的夜晚宣武又悄悄趁夜摸上城来与城上的守军激战了半夜,虽然晚上的战斗王洵的守军伤亡不大,但是如果朱温继续如此疯狂的进攻,城内的守军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而城北大营的王彦章部,在前三天宣武军疯狂的进攻中也是伤亡不让他们来增援城内也是不可取的,因为如果城北大营失守的话,那么宣武军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围攻冤句城了,所以王洵并不打算让城北大营的守军来支援城内。
在城上呆了半夜的王洵,终于在黎明时分可以全身甲胄的躺在榻上休息一下,唐刀便放在他的身侧,榻上的王洵睡得迷迷糊糊的,自从这些天与宣武军交战以来以来,他都没有怎么好好的休息过,整天的监督士卒和安排各将领的任务,又或者是让城内的千余民夫修筑城池,甚至抽时间还会观看处理曹州发来的公文。
前些天关于乘氏县有盗匪入寇的事,王洵也是给天平镇的朱瑄去信,希望朱瑄出兵剿灭巨野泽中的盗匪,可是朱瑄似乎不愿意为此徒耗军力,回信拒绝了王洵提议,只是说天平军在连年的征战中已经非常疲惫,要安心休整一段时间,朱瑄这摆明了不想让王洵的后方安定,气得王洵直接将朱瑄的回信都摔了,他只得严令乘氏官员固守乘氏县城,防止巨野泽中的盗匪攻破乘氏县城,给曹州腹地一带造成nn,
在同宣武军交战的这些天里,王洵困的时候都是靠在城墙上打一会儿盹,往往是要在薛十三和李生的劝说下,才会回到冤句县衙中屋子里睡上一会,今天王洵刚刚睡下不久,因为今天白天双方交战惨烈场面的,王洵突然梦到宣武军已经攻进城来了,朱温正带着一群凶悍的宣武兵向他恶狠狠的杀来,一下子就吓得王洵猛然的醒了过来,手也是瞬间摸上了身边的唐刀。
今天白天朱温麾下的那些精锐宣武军强悍的战斗力,也是深深的震撼了王洵,看来朱温能靠宣武军称为后来北方的第一雄主,宣武军的强悍真的不是浪得虚名,完全是真刀真枪从中原四战之地拼出来的。
正在门外执勤的侍卫们,听到房间内王洵的甲胄的响动,赶忙在外边大声呼道:“防御使君,可是有什么事情?”
醒过来王洵一身冷汗坐在榻上,发现是个梦后,稍稍回神了下神,听到外边侍卫们的那阵喊声和响动后,这才朝外边大声喊道:“本官没事!你们去烧盆热水过来,本官要抹一把脸,提提神。”
“诺!”
木门外边立着一排身穿明光铠腰挎唐刀的侍卫,带队的那名侍卫官向王洵大声的回了一句,随后小声的吩咐身边的两名侍卫去外边找热水去了。
不多时王洵所住屋外的小院子中,就有两名侍卫抬着一盆冒着热气水进来,侍卫官向王洵禀告后,将水亲自端到了屋内,放在一处架子上后,向坐在榻上的王洵恭恭敬敬的躬身拱手,小声的询问道:“防御使君,可需要卸甲?”
王洵站起身来走到反正热水的架子旁边,看了一眼窗n蒙亮的天,向这名侍卫官说道:“不用了,等一下还不知道敌军会不会来攻城。”
把一块毛巾放入热水浸湿拧干后,王洵将毛巾敷在脸上放松了一下心情,脸上敷着毛巾的王洵,向其身旁恭恭敬敬立着的侍卫官询问道:“丁侍卫官,你也姓丁可识得左侍卫司的丁校尉?”
这名侍卫官叫丁宝是右侍卫司的一名右校副队官,他听到王洵的询问赶忙回答道:“回禀防御使,末将是丁校尉的同村,他也是末将的堂哥,俺来到军中从军都是丁校尉他托人带信到俺们村中说防御使君是个好将军,然后俺们村中的一些后生才跟着现在乘氏县宿卫军的牛副营官一起到了大人军中的,后来末将在李家集杀盗匪有功,这才被选调进入侍卫军的!”
王洵听完丁宝的讲诉,知道他是丁卫的堂弟后,将毛巾放入热水盆中揉了一下,随后向直挺挺立着的丁宝勉励道:“丁校尉是一名勇将,本官也甚是欣赏,他这次在界桥堡立有大功,本官已经安排他回去休养去了,你在军中也是要好好向他学习!”
丁宝听完防御使王洵的勉励,心里那是非常的开心,赶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末将多谢防御使君教诲,军中上下都知道防御使大人体恤下属,人人无不感恩戴德!”
王洵轻轻笑了笑,对丁宝吩咐道:“丁队官,不知道等一下敌军还会不会上城,你先让外边的侍卫都坐着休息一下,顺便吃点东西。”
这次守城王洵只带了防御使府右侍卫司的一营侍卫军,而侍卫军中的大多数人都跟着薛十三上城守城了,所以王洵现在带在身边的侍卫军就只有一个小队,随着这几天几战打下来,这队侍卫军也是伤亡不现在只剩下来十多人,他们在战斗之余,还要昼夜负责防御使王洵的护卫、传令、执旗等这些任务,一天下来那也是非常的辛苦。
在丁宝出去以后,王洵随便用热水抹了几把脸和脖间,好让脑袋更清醒一些,随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走向了屋子内他这些日子办公的木桌。
王洵走到那一张书桌前,从上锁的木屉中拿出了两封文书,这两封文书的上边都是一样写着符存亲启的字样,看着手中这两封文书,王洵顿时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一时间又开始拿不定注意,到底是要发那一封给一直潜伏在济军大营的符存。
这两封重要的文书包含了王洵的两种重要的战略意图,令王洵的烦恼和担心的是,这两种战略一种是兵行险招,一种则是较为稳妥的按部就班,前一种肯定收益比较大,而后一种则是较为稳妥不会出什么叉子。
“来人!”
沉思良久的王洵向外边的侍卫吼了一声。
随着外边的丁宝和两名侍卫进屋后,王洵马上从桌子的抽屉中取出一块牌子,将牌子同一封文书一起递出去道:“丁侍卫,你马上带人骑快马出城,拿着我腰牌亲自将这封文书送往济阴的曹州水军大营,到哪里有人看到本官的腰牌后,自然会有人接你进营去!”
“诺!”
丁宝单膝跪地大声诺道,轻轻抬起头看了一眼防御使王洵一脸沉重的样子,深感其责任众大。
正在丁宝双手恭恭敬敬的要接过文,以及那块看着有些沉甸甸的腰牌时,王洵忽然又犹豫片刻,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咬咬牙,又将文书换成另外的一封。
丁宝接过文书防御使王洵文书后,行了一礼,随后带着十余名侍卫快步出了冤句县衙的大门,骑着马往东城门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