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关得严严实实,老包让小包点了三盏油灯,因为接下来他要干的活精度极高,容不得差错。
他让石铁坐了下来,自己搬出一台落满灰尘的家伙,看上去倒和刑具差不多。
“是不是要纹在掌心?”
“正是。”
“手摆上来。”
石铁依言照办,老包将他的手掌调整了一下位置,接着,手腕,手指都用装置牢牢拘住,确保动不了半分。
老包道:“我用的是热蚀法,非常疼的,你可忍着点。”
石铁只说了两个字,“来。”
老包却不放心,说:“小心舌头,这个给你咬着。”
石铁一看老包递来的是一条脏兮兮的汗巾,也不知道是不是抹桌子用的,当即摇头谢绝,老包也不强求。
正式开始了,小包在一边观看,老包运起秘法,玉片一样的灵晶渐渐融化,成为一团液体。接着,老包将灵液抽出细细的一丝,谨慎地引到石铁的掌心上,仿佛手中握着一支画笔,绘出了线条。
灵液温度极高,老包以神识包裹,隔空操纵,倒也没什么,但落到皮肤上,却是又烫又痛。
出乎老包意料的是,石铁几乎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没有感觉。
这要归功于魂系第一层武技,“无心”!
无心能消除一切不良情绪,甚至麻木感官,是作用于自身的武技。不过,无心只能在安静的时候运转,身体不能有激烈动作。
老包看不到石铁的表情,不过见其如此冷静,他也佩服得很。
随着进一步绘制,法阵的纹理越发复杂,而老包的额头上也冒出了不少汗水,要靠小包帮他擦。
接着,红豆般大的空灵石运了起来,置于法阵中央。
老包慎之又慎地收尾,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弄不好真的会爆阵。还好他经验老道,刷的一下,掌心的法阵纹理全部亮了起来,而空灵石沉到了皮肤下面,与法阵结为一体。
“好,成功了。”老包如释重负,解除了拘束。
石铁从耳具中随便取出一粒丹药,放在手心。他意念一动,丹药随即消失,进入了存取法阵。
确实成功了。
如此一来,他等于是有了一个隐藏的金库,再也不用担心耳具被夺。
老包拿起黑蛤蟆的耳具,神识探进去一瞧,大量的银两顿时令他喜滋滋。这时,石铁问道:“你还会纹其他法阵么?”
“还有一种疾走法阵。”老包心情大好,说:“这种是纹在脚踝,两只脚都要纹,运转起来走得飞快,但要消耗元气,而且会对双腿造成负担,久了刺痛。”
“那做。”
疾走法阵很合石铁的胃口,他当然不会错过。
老包跟石铁要了三十灵晶作为材料,紧接着绘制疾走法阵。石铁脱去靴子,一条腿搁在台上,老包照例将他的腿拘起来,防止意外发生。
疾走法阵虽然要做两个,但刻画的难度比存取法阵低,最终老包完成得很成功,时间花得也不多。
石铁原先确实是冲着存取法阵来的,眼下存取法阵做好了,附送的疾走法阵也做好了,他还不满足,“老包,我想学你的手艺。”
“噢?”老包愣了一下,道:“法阵纹身可不是一两天能学会的,要有天赋才行,而且大部分古纹身都失传了,即使你能收集到一些,也不是能随便尝试的,若刻画出错,真的会爆,动辄残废……”
“我可以拿别人试验。”
石铁冷冷一句,震得老包哑口无言,连忙从隐秘地方取出一个本子,恭敬上交,“这位爷,这是我当年学法阵纹身时抄的秘籍,里面还有我多年的心得,拿去,老包我只想当个普通人,还请包涵。”
“我这就离开,不再打扰你们。”
“好好,嗯……不好意思,请从后门走。”
老包将石铁送到店后,这里更为偏僻,省得被人发现。
目的达到,石铁直接离开了沉沙城。
他激发纹在脚踝的疾走法阵,整个人好像一团旋风!感觉身心畅快到了极点。
这个古纹身是意外之喜,作用极大,不过消耗的元气也很惊人,只要在疾走状态,元气是一刻不停地燃烧,越是催发速度,元气消耗得越快。
但若是吸收了幽冥能量,元气的消耗倒不成问题。
每一个城的附近都会有驿站,石铁踏入驿站,立马撂下一句话,“包一台赤鬃玄马车去紫星学院。”
“包车?那可要六十灵晶哦?”
“我有。”
石铁豪掷六十灵晶,包下了一台马车。因为是包车,可由他决定出发时间,而他当然是要立刻出发。
包车是因为他不想被人打扰。
马车在荒野疾驰,封闭车厢中,石铁将他戴的黑铁耳具几乎清了个空,只留最低限度的东西,也就是一名低级武者可能携带的东西,些许丹药,替换的衣服,干粮,杂物。
至于那两千三百多枚的灵晶,一大摞的武技秘籍,几样武具,海量的丹药……统统装进了他右手心的存取法阵里。
现在可以高枕无忧了。除非遇到剁手党,要不然,大能都抢不走他的财富。
石铁回想了一下。
他为了得到武圣朱魁斗的赏识,付出了行动,也尝到了后果,幸亏峰回路转,无罪释放后还得到十天休假。堂兄石朗以一粒元力丹为悬赏,诱使他接下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聂辉三人跑到幻梦沼泽追杀他,还有范宗,执法队里的中阶武士……还好,最后总算取得了百年净华莲。
接着,为了再得一粒元力丹,他几乎将黑土镇搅得翻天覆地,虽然没有在白老大那里得到元力丹,却也通过摧毁龙头帮,拿到了得之不易的元力丹。
顾虑到回学院后可能被执法队搜查耳具,他又特地去了沉沙城,做了存取法阵这种冷门的东西。
现在万事俱备,当然要回学院,明天是休假的第四天,时间很充裕,但也不能浪费。
石铁取出元力丹,捏破蜡丸外壳,将里面的灵丹含在嘴里。
元力丹很是珍贵,大部分弟子在吃元力丹前会极其小心斟酌,有些人甚至还要进行各种仪式,务求使自己进入最好的状态。
但石铁看的典籍比别人多,他知道那些都是虚的,他连一间静室都不用,直接在马车车厢里修炼。
任马车如何颠簸,他古井不波,只管盘坐着慢慢消化丹力。
丹田气旋下方的顽固气团受到丹力的催发,有一部分开始匀速转动。转动是由上方带动下方,若剩余的气团全部朝着一个方向转动,成为整体的一个气旋,丹田将会产生真元之力,如此才能推动气旋加速转动。
不过,石铁只吃了一粒元力丹而已,与他预计的差不多,他的丹田气旋最终停留在八成半的稳固度。
再来一粒,他必定能突破至真元境,成为初阶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