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曾经是前女友,因为种种原因劳燕分飞,天各一方。
哪怕彼此将感情埋藏了起来,可曾经那么用心的付出过的感情,也不是只有两三年的时间能磨灭的。
即便到了现在,要将她当成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还是做不到的。
当不论私人男女感情,仅论大学相识四年的同学情谊,出于这一点,徐然也不可能将她拒之门外。
“国外留学生活过的还好?”
徐然冲了杯咖啡以后,缓缓地放到她的面前。
“谢谢!”
叶玲依轻嗅了下咖啡的味道,竟是她曾经一直喜欢的那种,他竟还记得,不由心中一颤。
心思有点乱,叶玲依便将话题接上:“前些日子才拿到学位,算是正式毕业了!”
徐然道:“那今后有什么打算,在国外生活,还是回国发展?”
“还不能确定,也顾不上去想那么长远……”
徐然没有往直接她的话,而是道:“回来见过殷萍她们了没有?”
“我此次来先去了殷萍那里,她和我一块来的夏城,但她……”
徐然没有继续问殷萍的情况。
他明白殷萍是什么想的。
殷萍研究生也毕业了,但她还是回了老家,帮他父亲殷商打理家里的生意,同时恒飞电子那边,做为股东,也一直保持着往来。
只是每次殷萍来夏城,都不会主动联系徐然,离开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她是为了避免见到徐然以后想起以前的种种而会心里产生尴尬。
但是话题聊到这里以后,似乎没有话题好讲了一样,气氛陷入了一种沉默状态。
实际上,徐然知道叶玲依的来意。
如果不是叶家那些事情,叶玲依应该不会主动来找他,恐怕她来的时候,心里也是倍经种种煎熬。
徐然也没让氛围这样沉默尴尬下去,主动道:“是你母亲央求你来找我的?”
“嗯!”
她只是应了一声,仍在沉默。
到了这会儿,她心中仍在煎熬。
来的时候虽然心中下定了决心,可是当面对他的时候,那些话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三年河东,三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叶家如今面临的这种局面,也许叶家人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他们现在后悔曾经看不起,打压羞辱过,不曾为其留过一丝余地的那个穷小子,会有如今的成就,会压得叶家喘不过气,即将窒息而亡。
现在,他们已经面临绝境,而她叶玲依曾经和徐然之间大学里的那段感情关系,就再度成为了他们的救命稻草,被拿来利用。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然而,那是她的家族,她的亲人。
当她看着家人每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茶饭不思,疲倦失眠,精神一天天的憔悴垮塌下去,她就不忍心。
在母亲的哭诉乞求之下,她只能在经受着种种心理煎熬,厚着脸皮前来夏城,为叶家寻求那一线生机。
徐然知道,她是有口难言。
但有些话,他还是必须要挑明,无关他们曾经的感情关系,或是同学关系,yi mǎ归yi mǎ。
“叶家落得现在的局面,固然有一些叶家与他人的私人恩怨的因素在里面,但这不是主要的因由构成。
新能源这个行业发生变革洗牌,这是时代和科技进步发展的必然趋势。
叶家从事传统电池行业起家以后,多年来的不思技术变革创新,企业结构臃肿,管理水平落后,本身就存在许多缺陷。
再加上和正治牵连过深,造成尾大不掉,一旦变革的浪潮来袭,叶家不能适应以后,想转型就极为困难,最终被淘汰是必然的!”
说到这里,徐然见叶玲依一副了然的神色,就知道以她的见识和智商水平,她显然也很清楚这些。
所以,徐然又道:“有这种弊端因素存在,这就始终是一个隐患,然而叶家多年来行事风格过于霸道,因为正治关系的倚仗,做事不留余地,虽结交的人脉宽广,但得罪的人也不少。
也许叶家发展顺风顺水时还好,可一旦叶家出现问题,面临逆境,那绝对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曾经那些叶家霸道打压得罪过的仇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那么现在,叶家难道没有考虑过这些因素,他们就觉得让你来找我,即便我看在你的情面上出了面就能帮叶家渡过难关么,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叶玲依知道,徐然说的每一句话都指出了叶家落的现在的局面的前因后果。
实际上她这次来就没有抱多大指望。
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比任何人都深刻,一饭之恩必尝,睚眦之仇必报,叶家曾经那样对他,他如今只是坐壁上观就已经是格外宽容了。
如今她要来开这个口把话说出来,那么他们仅存的那点同学关系,恐怕也将烟消云散了。
这么想来,忽然有点心灰意冷。
也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叶玲依起身道:“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想我该走了!”
徐然也没有挽留的意思,便起身之后按了下一个钮道:“徐熙,你进来一下!”
徐熙似乎就在外面偷听墙角,徐然话音才落,她就进了会客室。
徐然瞪了她一眼,便道:“这会外面天都黑了,你和罗九娃开车送我这位同学回酒店!”
“好的!”
徐熙一副好奇宝宝的眼神在二人之间瞄了几眼,却也没看出什么明堂来,便领着叶玲依出了会客室。
出了门以后,就见一辆凯迪加长正好驶到门口。
徐熙帮叶玲依打开车门后,她微微犹豫了下,还是上了车。
但在上车的一瞬,她偏过脸后留意到二楼的窗口处站着的那个身影后,她的眼睛顿时湿润了。
她强忍着泪水不让流下来,就坐进了车中。
可是当汽车驶出庄园的那一刻,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如同线串子一般不停的滑落,悄无声息。
她强忍着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却是有人始终留意着她,随即一张纸巾便递了过来。
“谢谢!”
她接过纸巾擦拭了下,始终低着头,她不想让这个叫徐熙的女孩看到她的窘态。
徐熙忍不住叹道:“我不知道你和堂表哥之间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我知道堂表哥是个非常念旧情的人。
作为大学同学,他对你的态度看起来冷淡了些,但从细节能看出,他仍记得你的习惯和喜好,或许我觉得要是将别的因素排除掉的话,你们之间还是有可能的……”
“不,没有任何可能的!”
叶玲依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