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灵凤和杨灿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就看见他们在一块说话,她对朱峰的印象其实不错,觉得他人不错,挺憨厚的。
上官灵凤说:“不知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朱峰介绍道:“这位是右军的宋参军,这几天怎么样,还适应么”?上官灵凤说:“多谢朱大哥关心,一切都很好。同袍们都是血性男儿,相处起来也不错”。杨灿抬眼看过去,宋英侠二十四五的样子,人长得挺精神。就是嘴唇有些薄,看起来像是个爱摆弄是非的样子。
宋英侠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说:“我们右军都是些泥腿子,说话办事都比较糙,你们俩可别往心里去”。
听他一口一个我们,一口一个你们。朱峰觉得他平时就这么说话,不以为异。上官灵凤本能的起了反感。她说:“同帐当兵,分什么你我。大家日后一起上阵杀敌,难不成还得分出来,你砍哪,我砍哪不成”。
宋英侠听她这不软不硬的回答,心中有些懊恼。他略作害怕的说:“你看我就说我们这些泥腿子和你们不一样”。
两人最近一直试图和大家打成一片。可是上官灵凤毕竟还是个年轻面嫩的小姑娘,看着那些壮汉光着膀子,勾肩搭背说荤话。怎么呆着都觉得有些尴尬。
杨灿觉得她还没看过我打赤臂,怎么能看其他人。心中不光是打翻了醋坛子,简直就是打翻了醋缸、醋坊。上官灵凤看神情就知道他想什么,心中美滋滋的同时,索性就打消和大头兵交朋友的念头了。
好在训练并不十分紧张,他们俩可以出入各处,或查探消息,或查看地形。但是只要一出右军,尤其是有的时候到中军去办事,就能明显感觉出来有人在盯着他们俩。两人并不以为意,只是刻意的避开熟人。
这段时间上官灵凤虽然不至于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可是看那些人一副你们就是来混日子的样子,心中早就憋着一股子气了。虽然不知道能在这里呆多久,可是起码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去。所以她早就存着心在军中立威。今天这姓宋的自找倒霉,正好给自己一个机会。
杨灿看他那副挤兑上官灵凤的样子,心中有气说道:“怎么个不一样法呢?大家都是双手双脚的人”?
上官灵凤说:“都是血性汉子,要不然这样,伸手比划比划”。宋英侠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说,真是称心如意,他假意说:“你这身娇肉贵的,伤了你,我可赔不起。我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都没你的鞋子贵”。
上官灵凤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就说打不打吧”。
宋英侠看他这么不禁激,心中暗想这就是个来混日子的公子哥,功夫能高明到哪里,自己要是即便不能伤了他,让他丢点脸也是好的。
于是点了点头说:“好,你用什么兵刃?咱们是比试,点到为止,伤了人就不好了。这样吧,我用木刀。你呢,用棍子怎么样”?
上官灵凤看见手边的棍子,无所谓的说:“也好,棍子就棍子”。朱峰说:“上官小哥,这棍子有三十多斤挺沉的。你”。上官灵凤感激的对他笑了一下,没事,沉就沉吧。她双手一前一后的做吃力状拿起棍子,说了句请。这时候几人的身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兵士。
宋英侠有心显摆,上去使了一招力劈华山。短兵相接,讲究的就是力猛刀沉,一招过去,直接把对方压趴下,才叫精彩。
上官灵凤手腕往右翻,从右往左上拨。宋英侠刀在中路,直接变招横着砍向她的胸口。上官灵凤身子往后撤了几步,同时像是拿不住棍子一样,棍头向下点在地上。
正在众人担心她的时候,上官灵凤像打虫子一样,双手拎着棍子,用棍头左右来回往地面上敲,每次都奔着宋英侠的脚尖。宋英侠往后窜了几步,心说有两下子。不过这棍子看起来这么沉,看他能坚持几个回合。他心中主意已定,一招叼刀截腕,刀尖直奔着上官灵凤的手腕点去。
上官灵凤眼光一扫,就知道他以为自己力气不足,拿不动这棍子,想要在自己手上做文章。算你倒霉了,今天姑娘心情不好,可得好好修理修理你出出气。其实以她现在功夫,棍子直接砸下去,宋英侠使的漫说是木刀,就是钢刀也能给他震断了,让他血溅当场。
可是此时毕竟不是生死关头,上官灵凤只想出出气,并不想伤人性命。于是扮猪吃老虎,用看着吃力的样子,慢条斯理的跟宋英侠缠斗。
她最近一直跟在青神和郑承泽身边,青家兄弟可以成为青龙使,除了龙角棍本身是神兵利刃之外,单论棍法在当今武林中,也是独一份的。棍招看着狠辣的地方吧,偏偏并不要人性命。看着轻描淡写的一招,不以为意的挨上了,嘿嘿,那就真是碰上死,挨上亡了。
宋英侠越打越觉得奇怪,每当他觉得马上就能砍到上官灵凤,偏偏她突然一趔趄就躲开了这一招。
杨灿知道上官灵凤的本事,只在心中暗笑。他看着朱峰一副担心的样子观看两人比斗,心中觉得这人道还不错。其他身边大头兵可不管哪个,难得有热闹看。一个个撸起袖子在旁边的叫好的,加油的,说怪话的什么样的都有。
突然有人高喊都住手。众人听这声音有些耳熟,扭头一看。原来徐鹏、楚思远并朱林三位将军都来了。小兵们吓得呼啦一下子都闪开了。
朱林知道这两个人是上面派下来镀金的。至于是哪个皇子或者是大人的人,他也很好奇。因为一般想要镀金都去中军,最次也要去左军。这里两个人他也派人留意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两人经常在一块,日常吃食训练都和一般士兵无二,而且对他态度也算尊敬。渐渐的他也就懒得过问了,早晚都得要走的人,自己也不用上心。
但是今天当着其他几位将军的面,和人动手。朱林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本来其他两军就有些看不起右军。这下子丢人更是丢到两位将军面前了。
大月朝的军制,左军是先锋营负责开路、侦察或者应付小股战斗。人虽然不多,但胜在少而精。去的人大部分都会两下子,只要不出大岔子,十之六七都能留在军营。等到上了年纪,从军营退下来,大部分都能得到安置。最次的,在乡间开个武馆或是到富贵人家当个看家护院,也能衣食无忧。
中军就是三军主帅所处的大军,是最精锐的一支部队。有装备精良的骑兵可以冲锋陷阵,平日里无论是衣食住行,规格都是三军中的头一份。
虽说也需要打仗,但是却可以经常出入在贵人身边,随便被那位提携一下,回到地方上都是个不大不小的武官。不少显贵的子弟想要捞升官的资本,走这条路是最快也是最方便的。
再返回头看自己的右军,主要就是负责全军的军用物资、杂役、所有在乡间征的普通的民兵等。他们绝大部分不识字,练武就更别提了。饭都吃不饱,留着劲干点农活或者是打短工养家糊口才是正经。皇上一道旨意,他们就得抛下锄头、镐头从乡间地头赶过来。
虽然有左军和中军挡在前头,可是每次战役算下来右军伤亡人数都是左军和中军之和。不就是因为他们缺乏训练,装备不行。
军中统一供给的兵刃平心而论,平日里用质量还是不错的。可是他们面对的是以掠夺为生的犬戎,他们的刀比普通的军刀要锋利和坚硬的多。往往一个照面就连兵刃带人头都被他们砍下来了。
不少人只盼着保住性命,回乡老怕孩子热炕头。至于当个小武官,哪怕是乡野教头,能吃上皇粮了那简直就是最大奢望了。
宋英侠用余光看见几个将军来了,心想情况不妙。这次恐怕自己要挨罚,索性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本事也好。于是把心一横,装作手滑的样子,木刀直飞向上官灵凤的胸口。说是木刀,可是为了怕损坏,刀背和刀柄也都是生铁所铸,也是有二十多斤的分量。
这一下真被扎上,骨头肯定得断。上官灵凤不慌不忙的,用棍头把刀轻轻的一挑。手腕轻轻一翻,然后再在刀背上往下一磕。就见木刀顺着她手劲直着往地下落,刀尖扎进地面二寸有余。
三位将军看到这一幕,心中都不约而同的称赞一句,好功夫。把木插进地面,有把力气的人都能做到。可是这是把木刀,而且是如此举重若轻的情况下。这份功力可以说的上是千里挑一了。
上官灵凤把棍子放在一边,赶紧和杨灿一起来到朱林跟前,把头一低,恭敬的说:“末将上官风、杨灿见过几位将军”。
楚思明有心让两个儿子多认识几个人,所以这次也把他们俩带在身边。楚人杰离老远就看见他们俩了,赶紧不着痕迹的,拉了拉父亲的袖口。
说起来他们俩和楚家兄弟相识多年,可是从未见过楚思明的面。不过看见看他和楚思远长的有六七分相似,又见楚家兄弟跟在他身后,俩人也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朱林虽然起了爱才之心,可是面上实在有些挂不住了。问道:“你们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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