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冬等五爷走了之后,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半晌都没有起来。n官灵凤蹲在他的身边,担心的看着他。上官灵凤拿起水杯给他,让他喝口水平静平静心绪。
马晓冬老泪纵横的说:“马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他日我死后,拿什么脸去见马家的列祖列宗”。
马清安义愤填膺的说:“爹,这是五叔猪油蒙了心,与您无关。有道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您的苦心经营,您的呕心沥血他们都是看不见的。可是天在看,祖宗都在看”。
可是现在他们把家底全都掏空了,就算你我能平安出去,马家也算彻底毁了。我老了,大不了一死了之,可是你们兄妹还年轻,以后可怎么活呀。
爹,我有手有脚,体格子也好。大不了去当个账房先生,也能养活你和妹妹。再说苍天有眼,要是能审明白案情,证实我们确实是冤枉的,也许就能把家业还给我们呢。
你太天真了,这事闹的这么大,怎么可能就这么了结。我只盼着咱们爷三个能平安出去。其他的都是后话了。
上官灵凤看他们父子二人情绪低落,心生不忍。她知道马家是被人算计了,可是眼下不能说明白自己和楚思远的关系,以免被有心人士利用。
她打起精神说:“大哥,爹说的对。只有咱们平安出去,凭你和爹的本事,几年下来就可以重振马家的。而且女儿跟京城郑家的二公子交情莫逆,他大哥是皇商,实在不行咱们投奔他去”。
马清安问:“你说你认识郑王爷家的二公子”。
没错,这次女儿就是跟他在一起。本想传递出去消息,可是谁曾想被他爹多年的旧友赵镖头出卖,所以我才被抓进来的。
郑承恩乍一听到弟弟的名字,不敢相信这件事居然把他也牵扯进来了。他不想随便暴漏身份,随意的问:“姑娘居然认识郑家公子,那他现在如何”?
他突围帮我去给布政使送信。头几天不是有人来救我么,这几天那个王牢头不也说布政使要重审此案。想来他应该平安的把信带到了。
郑承恩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名字,上官灵凤。
郑家兄弟是一母所生,年纪渐长之后不大在一起,可是彼此之间都是经常互通消息的。他早就得知弟弟最近喜欢上一个,叫上官灵凤的姑娘。可是那个姑娘好像心有所属,只是拿他做一个普通朋友。可是没想到弟弟还是一门心思的围在人家后面。
他一度担心弟弟是不是被人骗了。可是后来他从侧面打听过,这姑娘一直都是跟在楚思远后面,和楚思远的徒弟那个叫杨什么的形影不离。
而且后来他也收到她寄给揽月山庄的银票,说是合伙做生意的利润。不过想来是这姑娘,怕沾弟弟的便宜以后说不清,所以才寄的银票。
他早就知道上官灵凤,没想到居然在这见到了。他这才明白这姑娘为什么这么淡定,马家的事过了楚侯爷的手,起码众人没有性命之忧。
他在地上写着,姑娘可是姓上官?上官灵凤不明所以,没敢搭言。郑承泽继续在地上写着,我叫郑承恩,是他的兄长。上官灵凤笑了笑,对他拱了拱手。郑承恩冲她点了点头。
这边楚思远接到门子里传来的张秉泉的折子,心跳了一下,底下人回说,是个年轻的公子拿着上官姑娘的令牌传信的,同时还有一封给您的信。
另外青龙使也传过来一封信。他心中诧异,这青家兄弟多少年都不跟门子里的人来往,现在出了什么大事居然往回写信。
楚思远想了想,折子和两封信都没有看,直接拿着进宫面圣。在御书房里他一抬头正好看见丹阳侯也在。这些年两人亲密不在,彼此间也尽量避免接触,可是毕竟都是当朝为官,两人还是有不少碰面的机会,只不过很少和对方说话而已。
此时两人见面,都是略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升平帝随意的说:“思远今天有什么着急的事要回么”?
楚思远恭敬的说:“正是,今天臣接到一封川北布政使张秉泉递给您的折子,还有一封家中晚辈写给我一封信。另外青龙使也往回传了一封信。臣怕耽误事,所以都没有拆开,一并呈给您看。
川北张秉泉,朕有点印象,是个读书人,在川北已经呆了十来年。怎么有折子不走正常的渠道,反而用了你的门路?
楚思远低着头诚恳的说:“臣并不知道事情原委。折子不是他直接送给门人的。而是其他人用了令牌传过来的。臣觉得事有蹊跷,所以才第一时间把东西呈上来的”。
好,朕就看看这张秉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的信还是你自己看吧。
臣惶恐,这信能和折子一起来,想是作为对折子上所奏之事的补充。所以还请您亲览。
升平帝不再跟他客气,一目十行的先看完折子,略有所思。折子写的很详细。川北马家获罪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写的清清楚楚一看便知,而且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偏颇之处。他说自己审过一次,觉得疑点颇多,现在希望刑部可以把此案发回重审。
升平帝又拿起给楚思远的那封信看了看。信的抬头是郑承泽,口气上是把楚思远当成一个亲近的长辈。
他从上官灵凤和杨灿遇到马家大小姐开始说起,后来到了川北马家,上官灵凤顶替马小姐进了庄内大牢。一直到一路上被人追杀的桩桩件件。他现在希望楚思远想办法,保住马家众人和上官灵凤的命。
青龙使的信写的极为简单,说明青仙受人暗算身受重伤、青龙令丢失,同时把内力传给郑承泽的事。
升平帝对于四使和四令的存在,感觉比较复杂。现在楚思远是近臣,自己自然是十分放心的。青龙使淡泊名利、白虎使据说人在军中,只是个中级军官。眼前看着都没有什么异心。可是如果被有心人士知道,做出点文章来,徒生波折。
他顺手把两封信都给楚思远看。楚思远一目十行的看完信,心凉了半截。相比之下马家的事好解决,可是青龙令丢失,这件事就大了。
四使或者准确的说四块令牌对于天下的意义,他比谁都清楚。至从上次玄武令被人盯上,那个假冒的曹有轩查无此人,他就觉得有人刻意想要取得这四块令牌。可是查来查去都是一无所获。现在青龙令又丢了,怎么不让人揪心。
升平帝等他看完信说:“思远你说的对,折子上和信上说的都是一件事,不过是不同的人写的”。
朕想知道给你写信的人是谁?张秉泉怎么就敢让他用你的门路,还是他早就知道那个人是你的人。
楚思远直了直身子说:“写信的人是翰林院掌院,林老爷子的亲外孙郑承泽。最近他一直围在上官灵凤身边,据臣看来,他应该是对那个丫头有爱慕之心。林掌院还是张大人的座师。这应该是上官灵凤那个丫头情急之下让他保管的”。
恩,张秉泉的折子上也说了,他担心折子递不到朕的手中,所以才冒险让姓郑的小子送信。他这个二品大员做的倒也憋屈。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寒云你看看折子上写的事,也帮朕参详参详。
丹阳侯陆寒云看完折子,略沉思了一会说:“此事非同小可,臣不敢妄言”。
朕让你说,你就说。
丹阳候心里明白,这时候夸王笑吟,那才是把他架在火堆上烤呢。王笑吟是自己好不容易拉拢来的,不能就这么放弃,那太可惜了不说,也不能轻易的寒了底下人的心。
他主意已定,面不改色的说:“臣对此事来龙去脉并不十分了解,不过想来此事张大人是有功的。至于王大人,单凭张大人一家之言,实难判断”。
思远你说呢?
于公一个商贾,能引得本省的两位大员都十分关注,想来他们家还是有些本事的。于私臣自然想着保住上官丫头的性命。
你倒是实诚。朕问的是,朕在川北的这两位左膀右臂,为这么个芝麻绿豆大点的事吵翻天。寒云说张大人有功,你认为呢?
臣倒是认为这张秉泉有过,无论马家的事情最后怎么解决,他都不应该擅自让个庶人帮自己递折子。臣认为此风不可长。
你倒是没有因为他对那个上官丫头有恩,而说他有功。那个小子姓郑,朕仿佛记得林掌院的亲家是郑王爷。
楚思远低下头说:“臣怎敢为一个后辈欺瞒皇上。那个小子却是郑老王爷的亲孙子,是现任郑王爷的侄儿”。
原来如此。寒云这事交给你,你会怎么办?
臣想着发回重审也就是了。
升平帝半开玩笑的说:“太久了,恐怕思远担心那个丫头,该要睡不着觉了。既然大家都惦记,就都别惦记了。
思远你替朕拟旨,马家家私全都充公,再给马家一个六品皇商的身份,以观后效。如果确有通匪其事,再拿下他们不迟。
秉泉那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会敢去插手巡抚大人的事。不过他这么做,也算是逾规越矩了,此风不可长。他在川北这么多年,也是该挪挪地方了。
罢了朕就贬他做个从二品的江南织造,告诉他赶快滚去赴任,到时候老老实实干活,这笔账朕记在心里了。
笑吟那边这么多年了,也没个爵位。马家的事情他也是有功的,索性给他一个三等子的爵位。朕记得工部尚书说过,还有个侍郎的空缺,朕也想他了,让他即日回京城吧。
对了,你们两个也说说,何人可以为川北的巡抚和布政使呀?
丹阳侯心里掀起轩然大波,他明白,这皇上明着是贬张秉泉,可是川北是个什么地方,江南又是个什么地方。
王笑吟虽然如愿以偿的得了个爵位,可是那是最低的子爵,而且还是个三等子。主政一方的封疆大吏和一个无关痛痒的工部侍郎,位置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为了王笑吟的这个位置,他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周折。马家的百万家私,自己只得了十之一二。可惜了这步好棋。
现在圣心分明是向着楚思远,但是川北那里事关重大,不放个自己人去,实在是不甘心。他脑筋飞快的想着自己手下的这些人。
楚思远则是一脸的平静,他是纯臣,不是权臣。从小就跟升平帝一块长大,情谊非比寻常。他很清楚自己在朝中,能仰仗的只有升平帝一人。
加之他修习天玄功和自身的经历,对于争权夺势兴趣缺缺,也不大喜欢和官员们之间的迎来送往。平时只管替升平帝处理神机门的事,朝堂上的纷争基本上他从不介入。
他越是这样,升平帝也越是对他放心,信任他。君臣二人相得益彰。升平帝看着这两个人的表现,心中有数。
他开口道:“兖州侯是个好的,这些年兢兢业业,就让他去暂代川北布政使的位置。郑家有过,该罚。龙安知府不是被抓了么,就罚郑王去当这个龙安知府”。
过了一会楚思远拟好了旨,升平帝看了一下,用完玉玺说:“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跪安吧”。
然后让人昼夜兼程的去川北传旨不提。
丹阳侯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长子陆鸣轩。
以我的情商,能写成这样,已经多亏了人民的名义这部电视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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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