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出巡,照例都会支会巡抚一声的。Ψ一眼折子,扔到一边说:“王安,看看,来的好快”。
王安大致的翻看了一眼说:“老爷,看来那边到底还是跟他接上头了。不过就不知道许了多大的好处,他肯这么旗帜鲜明的过来”。
他在川北呆了十年,都没挪动地方了。想来也是有些急了,你说那个人是郑王爷的嫡孙,那就翰林院林掌院的亲外孙。他去抱自己座师的大腿,倒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老爷,那现下该如何?
既来之则安之,他张秉泉既然想揽这个瓷器活,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金钢钻。吩咐下去继续审,务必要让他们知道这天要变了。
小的明白。
布政使张秉泉是第三天到的马家庄,他知道王巡抚在此,礼数周全的过去请安。王巡抚亲自迎接,上了一壶好茶,热情的说:“秉泉兄这么急着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张秉泉打哈哈道:“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日常的巡视边牧而已。倒是王兄你,怎么也在此处”?
王巡抚说:“说起来,愚兄我也不想在这。可是你说我这刚到任上,马家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如果不处理的妥妥当当,王某实在是愧对百姓和朝廷的厚望”。
张秉泉故作好奇的说:“哦,马家出什么事了,值得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亲自处理”。
王巡抚随意说:“不过就是勾结悍匪和用假银子交税的事”。
这马家在川北盘踞也有百年了,真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家,真是让人看走了眼。不过话说过来,这马家盘根错节的。你这么快就审出来了,真是再世的包青天。
岂敢岂敢,食君之禄当报君恩,这正是我辈分内之事。
多嘴问一句,现在马家的案子审的如何?
王巡抚心道来了。他话中有话的说:“人证物证具在,容不得他们狡辩。此事我已经上了折子给刑部,已是板上钉钉,想来他们就算再有本事,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那就是没有口供,我看还是的再审审。牵扯这么大的案子,马家庄上下上百条人命,不能不容他们说话。这也不和太祖爷以仁孝治天下的初心。
王巡抚温柔的把话撅回去说:“人证物证都在,不用听那些人的狡辩。秉泉兄我们十年寒窗,何必跟这些个刁民对峙,失了身份不说。让不明真相的人听到,还以为你和马家有什么勾结呢。
难道你就不怕让巡查御史知道,治你个官商勾结的罪名”?
王大人你说笑了,我是一心为民,为什么要怕。那些为了黄白之物,做出违背良心和道义之人才需要怕。张某自问对上无愧于江山社稷,中间无愧于心、对下无愧于民。
况且即便是刁民,也是人命关天,不容有失。王大人你的好意,张某实在是不明白。还是等您哪天有空,咱们一块审审马家的案子吧。
王巡抚知道这事不能让张秉泉管,于是还是好言相劝道:“你这是何苦,此事已经板上钉钉,你何苦横生波折”。
张秉泉态度强硬的说:“我这是为民做主。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管不得的”?
王巡抚见他软硬不吃,有些恼怒道:“你既然坚持,那就等我消息,过几日再审的时候派人通知你”。
张秉泉压根没理会他这种态度,继续针锋相对的问:“过几日”?
王巡抚没想到他敢这么强硬,咬着后槽牙的说:“五日之后”。
张秉泉不容更改的说:“好。说起来这马家庄也不是什么禁地,这几日我也想去转转,帮你找点新的线索”。
王巡抚盯着他的眼说:“你这是非要让我为难”?
张秉泉寸步不让的说:“为难,我竟不知道我一个堂堂的二品大员,治下的事竟然不能问,不能管。改日我必要写封折子问问吏部,这是什么时候新出的规矩”。
我也不知道,当下属的公然顶撞上司,出言不逊不说,还涉嫌官商勾结,该当何罪。我看应该好好查,彻底的查。
张秉泉一甩袖子说:“好,五日之后见”。然后也懒得客套,直接扭头就走。
王巡抚气得手发抖的说:“王安,你看看,这张秉泉是要反了天了”。
王安不急不躁的说:“想来是心中有了仰仗了”。
小人得志,一个郑王爷和林掌院,就让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人为财死,据说这些年马家给他不少好处。或许这马家手里有他的把柄也未可知。
如果有那就最好了,本官不介意送他一程。敢和我作对,也不垫垫自己的斤两。真以为自己在川北可以横着走了。
王安你这几天让下面的人抓紧点,面上的事不要出大的纰漏。只要刑部那边把折子批回来,我看这姓张的能猖狂多久。到时候我看他这布政使,也就做到头了。
老爷您神机妙算,一切尽在您的掌握之中。我想着那张大人也就是在虚张声势。如果有真凭实据,他还能巴巴的过来,还不早就呈上去。
不用理会他,这几日多加小心就是了。
小的这就去办。保证做的妥妥当当的。
这几日王牢头每次出现,都像说漏嘴了一样,透漏出一些外面的情况。上官灵凤不以为意,以为是马家财雄势大,收买的人手。可是其他四个人心中都明白,这里面恐怕另有文章。因为在她进来之前,这王牢头可是一言不发的。
直到有一天上官灵凤无意间察觉到,马清安在王牢头出现的时候神色不对。她敏锐的发现事情和想的好想不是一回事。
她怕有人偷听,在地上飞快的写着,他不是你们的人?马清安摇了摇头。上官灵凤也是一头雾水,难道他是楚叔叔的人?不对,楚叔叔的人应该不会认识我,毕竟自己和门子里的事,掺和的不多。
上官灵凤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认识他。
不过她这几天也不是一无所获,之前一直想不通软骨散下到那里了。后来她发现,蜀地酷热,尤其是到了晚上,蚊虫更是铺天盖地的飞过来。
那边自然而然的点了艾草薰蚊子,这毒就下在点着的艾草里,让人防不胜防。上官灵凤心中有数,她怕一下子毒都解了,反而让对方察觉出来。于是每天都后半夜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给用银针帮他们几个祛毒。
好在除了那位郑公子,其他的人是没有内力的普通人。不过他好像于武功上也不是很精通,她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杨灿他们硬闯大牢那天,闹的动静很大。上官灵凤觉得,应该是杨灿带人来救自己。她心中即期待,又担心。这些天她也想明白了,马家庄的事,不是把人劫出去就能了的。家里几辈子的人积累的财富,一走了之之后,岂不是拱手让人。
王巡抚敢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一定所谋不小,后招应该已经布好。所以现在只能等,等着布政使那边出招,等着杨灿想出办法救自己。实在不行还有楚思远呢,他是不会看着自己出事的。
她主意已定,每日里只是安抚马家父子,并其他两个人,同时不着痕迹的给几个人解毒。四个人看她一个小姑娘每天神态自若,没有半分焦急和无奈,心中也都暗暗称赞。
她左看右看都觉得那两个人看着眼熟。有一天她实在忍不住问:“杨大哥,敢问你家乡何处?我的一位朋友,跟你长得实在很像”。
杨烁跟她相处了几天,也不太系外说:“我原是平州人士”。
上官灵凤说:“巧了,说起来他也是平州人士。不知平州辅国将军府,你有认识的人么”?
杨烁一听她问辅国将军府,不禁眉头一皱。他打哈哈的说:“谁不知道,那可是平州府鼎鼎大名的人家,不知道姑娘认识府中那位姑娘”?
上官灵凤不以为然的说:“谁要认识那样的人家。不过是看你名字和他像,长的也像,闲着问一句罢了”。
杨烁心头一动,长的像,名字也像的莫非是……她难道认识灿哥么?这姑娘虽然看不出来历,可是举止透着贵气,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他略带期待的说:“难不成你认识我三弟灿哥儿”?
原来这姓杨的公子不是旁人,而是辅国将军家的二公子,杨灿的庶兄杨烁。他在家中郁郁不得志,至从杨灿奋起杀人之后,他的日子就更艰难了些。张氏给他找了个嫁不出去,风评极差的姑娘为妻。他这次终于忍无可忍,要求分家。
张氏面上没有为难他,只是借着家里年景不好的由头,只给了他一间三间的小院,并五百两银子,连个铺面也没有。他心中恨极了,略大个家业,自己也是爹爹的亲生儿子,怎的就给这么点子东西。
他去找杨渊,结果杨渊都没见他,只说这等逆子留着无用,趁早卷包袱滚蛋。
他当年眼看着孟姨娘和大姐姐的下场,心中早就有了计较。只是借题发挥把自己除了族,并把刘姨娘也一并接出来。杨渊对年老色衰的刘姨娘半点好感也没有,并没有给一分一毫的体己钱。只是说了句,不许给辅国将军府丢脸。
这刘姨娘这二十来年在主母张氏手底下讨生活,早就过的够够的了。如今可以出门自立门户和儿子在一起,她又有什么不愿意的。也没有什么细软,卷了个包袱就跟儿子出府了。
万幸的是那个姑娘看他从将军府出来,就住在那么个小院子里。马上就反悔了,聘礼也不退了。张氏乐的看他们笑话,也就没再理会。
闹了这么一大场,杨烁自觉没办法在跟他们在一个县城里呆着,索性把房子贱卖了,领着刘姨娘避走他乡。张氏巴不得的他们走的远远的,甚至死在外面才好呢。
那个我没见过大官,估计写不出那种棉里针的感觉。龙虎指的是两位大人。还有下一章会有一点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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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